第十八章刘小芳来访3

　　姜小云犹豫了犹豫了一下：好吧，不过我们的故事可就没有你们那么美好，芳姐，其实我是高家花钱买来的媳妇。

姜小云的第一句话把刘小芳惊了一跳，刘小芳疑惑道：啥叫买来的媳妇？

“其实我是被人贩子卖到这儿的。”

“”啊！”刘小芳顿时坐了起来，惊讶道：警察不管吗？

姜小云叹了口气：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谁能管得了！谁能管得到啊！

刘小芳点了点头，认同道：这个地方确实太偏僻了，小云，你能把经过仔细的讲讲吗？说话间刘小芳又躺了下去。

张小云点了点头：那我从头讲起吧，我本是四川人，一直在成都的一家工厂打工，那个地方工作累却挣得不多，于是我准备换份工作，中介的人告诉我要想挣钱就得去深圳，深圳的工资几乎是成都的三倍，于是我决定跟他们去深圳。

“唉”姜小云叹了口气接着：没想到他回来居然是人贩子，他们很凶残不听话就打，凡是有逃跑被他们抓住会往死里打，有个姐妹被打了整整一夜，我因为长相一般皮肤偏黑，他们对我不咋上心，其他姐妹都隔三差五的会被那伙人强奸。

刘小芳咬着牙：这群畜生。

“我是今年六月被他们骗的，被关了一个多月后被卖到卖到了这儿。”

“你还能记住那伙人的样子吗？”

“这辈子我也忘不了。”

“那你知道关押你们的地点不？”

姜小云摇了摇头：出来时他们蒙着我的眼。

刘小芳气愤道：看来这是一伙儿惯犯。

姜小云冷冷道：他们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会的，一定会的，等明天回了红剑，我就报案。”

“芳姐，算了吧，现在木已成舟，就算报了也改变不了啥，不仅抓不了那伙人，弄不好还得连累到高飞。”

刘小芳气愤道：那就这么算了，就放任那伙人继续祸害人。

“肯定不能放了他们，等有了他们具体行踪的时候再行动，打草惊蛇可就不好弄了。”

“小云，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找我。”

姜小云点了点头。

“小云，那你接着讲吧。”

姜小云换了语气，接着：看到那伙人的凶惨后，我意识到只有先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才会有一线生机，于是我假装想通了接受了他们的安排，之后便也被卖到了这；终于脱离了那伙人的控制，我坚信只要离开他们就能重获自由，就算跑不了也能取得人们的同情，我相信勤劳善良的农民们会救我的，这可是犯罪。

姜小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我本以为勤劳善良的农民们肯定有正义感，肯定会见义勇为，然而现实无情，当我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呼救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看着他们无知而淡漠的眼神时，我真的绝望了。

听着姜小云的诉说，刘小芳有些沉默。

姜小云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心中的憋闷才好了很多，接着平静道：当天晚上他强奸了我。

刘小芳顿时就瞪大了眼：不会吧？

姜小云摸了摸肚子，笑道：这就是那次的成果。

刘小芳震惊道：这么巧？

“谁说不是呢？本来高飞都跟我说好了，让我跟他做一年假夫妻就放我走，结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刘小芳无奈道：这就是命啊！你不想要的却是我苦苦追求的。

姜小云叹了口气：当时我被那家伙弄得昏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时他正赤身裸体的睡在我旁边，当时我真想杀了他却下不了手，最后我选择了自杀，昏迷了两天一夜。

刘小芳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看似文弱的姜小云居然如此的刚烈，她的心中不觉多了几分敬意，扪心自问，同等情况下她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姜小云接着：等我醒来后，他做出的妥协说半年后就放了我，我这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对我很好，在我养伤期间无数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双笨拙的出手竟然神奇的灵巧起来，他还亲自帮我缝好了开口的衣服，尤其是吃的方面，为了让我早日康复他收集了村里所有的鸡蛋，老母鸡杀了好几支，想方设法地给我改善生活增加营养；这里的情况你也见了，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难得。

刘小芳点了点头：他对你真的很好。

姜小云笑了一下：身体恢复后，我开始跟他假扮夫妻，开始跟高家人交流，慢慢的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人有了一些了解；这里的人很苦，他们很勤劳很辛苦，却无法摆脱贫穷，有的人家甚至连温饱都有困难；慢慢的我开始理解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了，原本我极度憎恨这里的人，现在却没有那份恨意了。

姜小云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接着：芳姐，你知道吗？这里十之八九的年轻人打光棍，听说在我来以前，这里20岁到30岁的人中，只有那么三四个娶的媳妇儿，而且都是到外地做的上门女婿，我刚到这里时，每天都有不少光棍汉偷窥，尤其是第一天来的时候，挤满了人，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是直愣愣的，我都不敢看他们。

刘小芳担忧道：那嫁到这儿的女人不就是羊入狼窝吗？那么多人偷窥你，你不难受吗？

“他们就是远远地瞅你两眼，并不会做什么出格举动。”

“这还差不多，要不连厕所都不敢上了。”

姜小云接着：在我来这两个多月的时候来了孕辰反应，慢慢的反应越来越大，他居然说我这是水土不服。

刘小芳乐道：他跟木头一样哪能想那么多。

“可不是，是他妈看我老是吐，问了问才知道是怀孕了，我顿时就傻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对我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差点没缓过劲，他知道以后对我真情流露，我被他的真情打动，便接受了他。”

刘小芳好奇道：他当时说了些啥，能让你这么一个刚烈之人改变心意？

姜小云回忆了一下，他大体是这么说的：小云，我是他爹你是他妈，孩子必须生下来，无论咱们大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孩子是无辜的，等孩子生下来是走是留都由你，北山村绝不会有任何人敢拦你，还有这个孩子永远都是你的孩子，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这个家永远欢迎你，也永远都等着你，我也会一直等着你。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扑入了他的怀里，其实我对他早已日久生情的，当他说完那番话后，我顿时就下了决心，当时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错过眼前的男人，一定会后悔，于是我坚定的选择了他，后来的生活证明了我的选择，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真的很幸运，一个被拐女却碰到了一个金子般的男人。

刘小芳沉默了一会儿，伤感道：唉！小云，这就是人的命运，我费尽周章却无果而终；而你却是在如此境况下碰到了他，你的经历很悲惨，结果却很理想，在错误的地方遇上了对的人。

“是啊，人世间的际遇真的很奇妙，福祸之间谁有能完全看透！”她抬头看了看夜色，接着：芳姐，时间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嗯，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刘小芳、姜小云才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二人昨晚聊的太晚了，刘小芳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是她半个月来睡的第一个好觉。一个人的情绪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食欲就会有巨大的变化。

二人洗漱完毕后便是一阵风卷残云，其饭量令高飞有些吃惊，姜小云的饭量大点，他能理解，那毕竟是两张口，刘小芳的异常表现则让他不明所以，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小芳，你也有了吗？

刘小芳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了？还询问般地看下了姜小云。

姜小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对刘芳悄悄地说了两句，刘芳的脸刷地就红了，瞪着高飞：你是不是嫌我吃的多了？

高飞连忙表态：哪有？我是关心你，怕你吃坏了。

刘小芳白了高飞一眼，扭头对姜小云道：小云，我要走了，你保重啊！随后又像刚进屋的高飞父母道别。

高老四对着高飞：去你二大爷家把洋车骑上，送送闺女。

高飞应了一声便走，不一会儿便推着车进了院，高飞他妈吩咐道：路上小心些。

姜小云也吩咐道：注意安全！边说边挥了挥手。

高飞带着刘小芳缓缓地驶出了北山村，刘小芳家他来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重过。到了门口，高飞停了下来脚步轻声道：小芳，到家了，我先回去了。

刘小芳挽留道：进去坐会儿吧！你送了我那么多次，还没进过门呢。

高飞本想拒绝，一看刘小芳那幽怨的神情，他的心软了下来，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好吧！

两人刚进院没走几步，便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芳芳，你回来了？

刘小芳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了老人：奶奶，这就是我的初中同学高飞。

高飞连忙打中呼：奶奶好！

老人慈祥的笑着：好、好，进进屋哇你！

把老人扶回屋后，刘小芳看着高飞：我给你做顿饭吧！

高飞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暗叹：人世间最难消的美人恩啊！

刘小芳做的是肉丝面，吃饭时刘小芳几乎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飞，直到他三碗进肚打开了饱嗝才放过了他。

高飞放下碗筷，看了看时间：小芳，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刘小芳面无表情：嗯，走吧，他该着急了。

高飞松了口气，扭头朝自行车走去，在高飞走了七八步时，刘小芳忍不住了：高飞。

高飞正准备开口，刘小芳已经跑了过来，他还发愣时刘小芳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高飞的一双大手停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几经反复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刘小芳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她，一句话都没说，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高飞的胳膊觉得有些发酸，他不忍心，也不能打断他，他明白，这是他对他最后的告别。刘小芳终于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看着刘小芳微微颤抖的双肩，高飞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悄然地推车离去。

高飞刚出院门，刘小芳便转过了身，她早已泪流满面，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嘴里喃喃道：再见高飞！再见我心爱的人！

她呆呆地看着门口。一双满是褶皱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把他放在心里哇。

刘小芳转身抱住老人哭了起来：奶奶，我真的好喜欢他，我舍不得。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她年轻的脸颊，语重心长道：爱过总比不爱强，姑娘看开点哇！这就是人生，有得必有失，你已经够幸运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刘小芳点了点头，抹了把泪：奶奶，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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