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垚永远不会离开李锦禾

　　骄阳高悬，微风轻拂，即使已经到了下午，夏天的燥热却依旧没有放过人类的意思。

温垚将车靠边停好后从后备箱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李锦禾在一旁打电话联系。很快，院长奶奶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出来搬东西，身后跟着十几个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一两岁。福利院从十几年前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人汇款，都来自于同一个账号，院长奶奶起初寻找过，最终无果，也就没在意了。毕竟对于福利院来说，这确实是件极好的事情。

“奶奶！”李锦禾跑过去拥抱院长，院长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人儿，眼底不禁泛出涟漪，那是小时候的李锦禾从未显露过的模样。

“姐姐姐姐！快来和我们玩！”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说。

“姐姐！今天我要继续听小红帽大战大灰狼的故事！”一个圆脸小男孩说。

“姐姐！姐姐……”一群小孩子说。

孩子们见到李锦禾都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跑过来要和她玩，弄的院长都拿他们没办法。李锦禾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眼神示意搬完东西的温垚后便被孩子们簇拥着离开了。

温垚来到了院长身边，将婚礼请帖交给她：“奶奶。”

院长接过请帖，泛着老茧的手抚摸着上面的浮雕，空出来的一只手擦过老花镜下那双眼眸中缓缓冒出了泪花，望向不远处正和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李锦禾，连说了三个“好”字。

“温垚啊，你是个好孩子……小禾从小心思就敏感，性子孤僻的很，常常一个人呆着，也不愿意和别的孩子玩……”

院长年龄大了，此刻又有些感慨，说话断断续续的，温垚只是耐心听着，也不着急。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看见小禾这副模样了……”

“那孩子向来没什么安全感，又爱钻牛角尖……她还没有我腿高的时候，就常常问我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当时我只是搪塞过去，后来她渐渐长大了，懂事了，也就不问了……”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领养一个不太开朗的孩子，小禾也不愿被领养，她是个有脾气的，她不能接受自己被抛弃第二次……即便事实可能不会如此，她也不愿意去尝试……”

“有人来时，别的孩子总会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小禾不一样，她躲到没人的地方，她在一个人偷偷哭……”

“温垚啊，你真的很厉害，自从跟你接触以后，小禾真的变了好多……显露出了很多她本应该有的脾性……”

院长微微低头，缓了缓情绪，随即看向温垚，目光紧盯着他的双眼说：“温垚，把小禾交给你，我很放心。”

温垚笑了笑，眸光中泛着柔情，望向天边飘走的云彩，夏天的白日总是格外漫长，温垚说：“她又何尝不是在改变着我呢？”

温垚望向他的锦禾，思绪不禁回到了大三那年的变故。

从前，温垚角的作为画家，画不出来画是天大的事；现在，温垚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作为画家之前，他首先得作为他自己。这是李锦禾告诉他的道理。

李锦禾正笑着呢，她的笑就像是白日里初升的太阳，灿烂又温暖，她的笑容可以感染人，使人见了之后心里豁然开朗，也不禁笑了出来。

温垚觉得，自己找到了宝藏。

晨昏交替之时，爱意在此刻诞生。两人坐在台阶上，手中都拿着一听气水，李锦禾靠在温垚的肩上，望着天边渐渐泛起的晚霞。好巧，那是云彩飘走的地方。

院长带孩子们收拾各自的房间去了，李锦禾得了闲。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奶奶看起来跟你说了很多。”

“嗯……奶奶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全天下和你最相配的人！”

“……”李锦禾坐起身看向温垚，眼神上下清扫，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你那是什么眼神？”温垚不服：“你不赞同哪一句话？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哪一句啊？全部。”随即，李锦禾跑走了，温垚起身去追，李锦禾不敌温垚的挠痒痒大法，最终投了降，躺在草坪上不起来了。温垚和她一起躺下，夏天微热的风吹过，树上的叶子也随着风沙沙作响。

李锦禾望见了那棵树上的刻度标记，扯了扯温垚的衣摆，指着那棵树道：“你看，那棵树就是奶奶给我量身高的树。”

“……”温垚不理她。

“干嘛不理我，还生气呢？好好好，温垚和李锦禾天下第一好，行了吧？”

温垚终于舍得扭头看李锦禾一眼：“还不够，说你错了。”

“我错了。”

“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你最爱我了。”

“我最爱你了。”

“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这么肉麻！我不要！”

“你说！”

“我不说！”

“你不说我说……温垚永远不会离开李锦禾！”温垚坐起身，向着远处喊到，房屋里的院长和小孩们也听到了，在那边起着哄。

李锦禾埋怨身旁的人：“都怪你，丢死人了。”说着将头埋进了那人的胸膛。温垚牵起她手，十指相扣，低头轻笑着：“有什么好丢人的，爱又不是秘密，我要人尽皆知。”

夕阳将相互依偎的两人的身影拉长，彼时，他们瞳孔中倒映的，只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