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法力淬锋

　　接下来的几天，林牧几乎将所有非工作时间都投入到了那场凶险的“法力淬炼”之中。

过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痛苦和艰难。

暗金藤散发出的锋锐能量，哪怕只是引导出极其微弱的一丝，融入法力之中，也如同将一根烧红的钢针刺入经脉！那种尖锐、刺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当场惨叫出声。

每一次引导，都需要他集中全部心神，以强大的意志力忍受痛苦，并且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丝锋锐能量，如同最谨慎的绣花匠，在自己的法力中“雕琢”。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旦控制不住，那锋锐能量就可能失控，切割他的经脉，甚至损伤他的丹田气海！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初的几次尝试，他都因为剧痛而中途停止，甚至有一次，一丝能量失控，在他的手臂经脉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伤口，让他疼了半天，也吓出一身冷汗。

但他没有放弃。

生存的压力，王三的威胁，以及对长生的渴望，支撑着他一次次咬牙坚持。

他变得更加小心，每次只引导出微乎其微的一丝锋锐能量，如同水滴石穿般，一点点地融入、淬炼。每次感觉到经脉承受不住时，就立刻停止，运转《引气诀》修复和温养，同时进入空间“啃食”青木草恢复精神。

在极致的痛苦和谨慎的操作中，效果也逐渐显现出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气海中的法力，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原本略显驳杂、虚浮的法力，在经过锋锐能量的反复“切割”和“打磨”后，变得越来越凝练、精纯！总量虽然没有显著增加（依旧是炼气二层巅峰的水平），但其“质量”却在稳步提升！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淬炼后的法力，在指尖凝聚。原本只是淡淡的一层青色光晕，如今却变得更加凝实，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之意！

“成了！”林牧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种精纯度和锋锐度，绝对远超同阶修士！甚至可能比一些刚刚突破到炼气三层初期的修士，还要强上一线！

这意味着，他的实际战斗力，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在淬炼法力的同时，林牧也没忘记关注空间内的变化。

青木草依旧在茁壮成长，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修炼和恢复资源。

暗金藤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依旧静静矗立，散发着危险气息。林牧甚至感觉，随着他不断引导其锋锐能量，他对这三株奇藤的掌控力，似乎也提升了一丝丝？

而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神秘摊主白送的黑褐色种子，竟然……真的发芽了！

出乎林牧意料的是，这些种子并没有长成什么奇花异草，而是钻出了一株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如同苔藓般的墨绿色地衣。它们紧紧地贴附在黑土地表面，毫不起眼，也感受不到任何明显的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东西？”林牧有些失望，又有些好奇。

他尝试着用意识体触碰那些墨绿色的地衣。触感柔软而湿润，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气。

他尝试“食用”了一小片。

没有任何能量反馈，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就像是吃了一口普通的泥土。

“难道真的是普通的苔藓？”林牧皱了皱眉。那个神秘摊主，白送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还是说，这东西有什么他尚未发现的特殊用途？

他暂时将这个疑问放下，反正这东西不消耗什么能量，就让它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发放月例的日子越来越近。

整个杂役区的气氛，也变得愈发压抑和紧张。

林牧能明显感觉到，王三和他的那几个跟班，活动越来越频繁，看向其他杂役，尤其是那些新来的或者看起来比较懦弱的杂役时，目光中的贪婪和恶意几乎不再掩饰。

王三身上的法力波动，也确实如林牧之前感觉到的那样，隐隐达到了炼气三层的门槛，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更加强横的气势。

这让许多杂役都噤若寒蝉，看向王三等人时充满了畏惧。

林牧依旧保持着低调，每天按时劳作，按时休息，仿佛对外面的暗流涌动一无所知。

但他内心深处，却已经将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知道，冲突已经不可避免。

他利用最后的一两天时间，停止了凶险的法力淬炼，转而全力巩固炼气二层巅峰的修为，熟悉着体内那更加精纯、锋锐的法力。

他还悄悄地做了一些其他的准备。

比如，他用那块挖土的小铁片，打磨出了几个锋利的棱角。虽然粗糙，但在关键时刻，或许能当成简陋的武器。

比如，他收集了一些干枯的、带有**的杂草，将其碾碎，藏在身上。这是他从原主记忆和空间实验中得知的，虽然效果微弱，但出其不意下，或许能干扰对手。

比如，他反复在心中推演着动手的时机、地点，以及各种可能的应对方案。他甚至考虑过，如果实在不敌，如何利用空间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

他的“苟”，并非一味的退缩，而是在隐忍中积蓄力量，在平静下隐藏杀机！

终于，发放月例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天色阴沉，如同所有杂役弟子压抑的心情。

按照规定，所有杂役都需要在辰时（早上7-9点）前，到杂役区中央的小广场集合，由外门管事统一发放这个月的修炼资源——三块下品灵石，以及十斤灵谷。

这对于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杂役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是他们未来一个月修炼和生活的保障。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天，也往往是杂役区最混乱、最容易发生冲突的日子。

林牧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眼神平静无波，随着人流，走向小广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杂役，黑压压的一片，气氛压抑而紧张。

林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前方的王三一伙人。

王三双手抱胸，脸上带着狞笑，目光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扫视，尤其是在看到一些新面孔或者平日里比较“老实”的杂役时，嘴角的笑意更浓。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是一脸倨傲，摩拳擦掌，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王三的气息，确实已经稳固在了炼气三层初期！

不少杂役看到他们这副架势，都下意识地低下头，往人群后面缩去，不敢与他们对视。

林牧混在人群中，依旧低着头，看起来和那些畏惧的杂役没什么两样。

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将王三等人的位置、表情、以及周围的环境，都清晰地记在了心里。

淬炼后的法力，在丹田内缓缓流淌，如同蛰伏的猛兽。

空间内的暗金藤，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三朵尖刺球体上的寒芒，微微闪烁。

辰时将至。

负责发放月例的外门管事，在一群执役弟子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管事是个面色倨傲的中年人，简单训话几句后，便开始按照名册，依次发放灵石和灵谷。

广场上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林牧排在队伍的中间靠后位置。

他看到，排在前面的几个新来的杂役，在领到月例后，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王三的两个跟班拦了下来。

“小子，新来的？”

“懂不懂规矩？这个月孝敬给三爷的份子钱呢？”

那几个新来的杂役脸色煞白，有的想要反抗，但立刻就被粗暴地推搡、殴打，身上的灵石和灵谷被洗劫一空，甚至还被打得头破血流。

周围的杂役敢怒不敢言，甚至纷纷避让，生怕惹祸上身。

外门管事和那些执役弟子对此视而不见，仿佛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弱肉强食，这就是杂役区的生存法则！

看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林牧心中一沉，并非畏惧战斗本身，而是厌恶这种将自己暴露在风险之下的感觉。他默默计算着：王三炼气三层初期，自己炼气二层巅峰但法力经过淬炼，单打独斗或有机会，但对方人多势众……硬拼绝对是下下策。

可这三块灵石，十斤灵谷，是他未来一个月修炼、维持空间运转、冲击炼气三层的关键！若是失去，之前的隐忍和冒险都将失去意义，未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既然退无可退，讲道理也无用……那就只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用最小的代价，守住这份活下去的根本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着之前推演过无数遍的应对计划——示弱、寻找破绽、利用准备好的小手段制造混乱、寻机脱身……每一步都充满了风险，但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他依旧保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混在人群中，只是眼角的余光，更加警惕地锁定了王三等人的位置和动作。袖中的铁片被汗湿的手掌握紧，丹田内淬炼过的法力如同压缩的弹簧，蓄势待发，只等待那个不得不出手的、计算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