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始祖的凝视

　　晨光站在废墟中央，七彩瞳孔倒映着天边的异象。

云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透出暗红色的光，如同天穹被撕开一道伤口。风静止了，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连飞鸟都僵死在半空，保持着坠落的姿态。

马婷儿走到他身旁，阴阳瞳微微收缩：来了？

嗯。晨光的声音很轻，他在适应这个时代的气息。

地面开始震颤，不是剧烈的摇晃，而是某种缓慢的、如同心跳般的脉动。每一次震动，都让方圆百里的僵尸跪伏在地，仿佛迎接它们真正的君王。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他走得很慢，像是闲庭信步。

白发如雪，披散在暗红色的古袍上，衣摆无风自动。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纯粹的红色，如同凝固的鲜血，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

将臣停下脚步，距离晨光百米之遥。

七彩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古老的韵律，我沉睡前，世间还没有你这样的存在。

晨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马婷儿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桃木剑，却发现剑身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本能的战栗，像是凡铁面对神兵时的敬畏。

将臣的目光转向她，红瞳微微闪烁：马家的丫头？他忽然笑了，露出尖锐的獠牙，你祖上那位，可比你有趣多了。

晨光向前一步，挡在马婷儿身前。

你苏醒得比预计的早。

将臣挑了挑眉：感应到你的气息，不得不醒。他打量着晨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完美的造物，几乎看不出缺陷……是谁创造了你？

这不重要。

重要。将臣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因为这关系到，我该用几分力杀你。

空气瞬间凝固。

马婷儿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胸口。她从未体验过这种压迫感——不是法力或尸气的压制，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晨光依旧平静，但皮肤下的暗金符文开始流动：你可以试试。

将臣消失了。

不是瞬移，也不是极速，而是直接从世界上抹去了存在感。马婷儿的阴阳瞳疯狂运转，却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晨光突然抬手，七彩流光在掌心凝聚。

锵——！

金属碰撞般的巨响震碎方圆千米的玻璃，将臣的身影浮现，他的指甲与晨光的骨刃相抵，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反应不错。将臣轻笑，但还不够。

他的红瞳骤然亮起，晨光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地面塌陷，建筑粉碎，一切物质都在崩解。

马婷儿眼睁睁看着晨光被空间裂缝吞噬，心脏几乎停跳。

黑暗之中，七彩光芒乍现。

晨光踏出虚空，身上的西装早已破碎，露出苍白肌肤上完全显现的暗金符文。他的长发无风自动，骨翼自背后舒展，每一片羽翼都刻满创世铭文。

将臣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

热身结束。晨光的声音带上非人的回响。

他抬起手，指尖轻点——

轰！

百里外的一座山峰无声湮灭，不是崩塌，而是从物质层面被彻底抹除。

将臣的笑容扩大了：这才有意思。

马婷儿看着两道身影在天地间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震荡。她知道自己插不上手——这种层次的战斗，已经超越了常规法术的范畴。

但她必须做点什么。

咬破手指，她在掌心画下古老的血符：马家秘传·通灵术。

地面浮现巨大的阵法，光芒中浮现出青龙虚影。但与以往不同，这次的青龙眼中带着人性化的凝重。

丫头，你确定要这么做？青龙开口，声音如雷霆滚滚，介入始祖之战，稍有不慎就会形神俱灭。

马婷儿看向战场，晨光的骨翼被将臣撕下一片，但转瞬再生。

我确定。

就在马婷儿准备施术时，异变突生。

将臣突然抽身后退，红瞳望向远方：看来今天打不成了。

晨光也停下动作，七彩瞳孔微微收缩：你也感应到了？

马婷儿茫然四顾：怎么了？

将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个老朋友苏醒了。他看向晨光，我们的事，改日再续。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血光消散。

晨光没有追击，只是沉默地收回骨翼。

到底怎么回事？马婷儿急问。

晨光望向北方，那里是龙虎山的方向：将臣感应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比你们两个打架还重要？

晨光转头看她，七彩瞳孔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忧虑：

另一具始祖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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