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灵界寻踪

　　晨光消散的第七天，马婷儿在毛家祖祠的地下密室发现了一本青铜封皮的古籍。

书页是用龙皮制成的，指尖触碰的瞬间，那些古老的符文便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一座悬浮在虚无中的青铜城，城门上刻着与晨光胸口完全一致的七彩核心图腾。

灵界……马婷儿喃喃自语，阴阳瞳倒映着城门两侧的雕像——左边是白衣胜雪的初代创世神，右边却是浑身缠绕锁链的晨光。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混沌印记，那里现在只剩下暗淡的疤痕。自从晨光化为光粒，契约就彻底沉寂了，连朱雀都拒绝回应召唤。

丫头，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马婷儿猛地回头，看见毛家老祖宗的魂火飘在供桌上，那团青色的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人脸。

您早知道对不对？她攥紧古籍，混沌种根本不是自然诞生的，而是……

是初代亲手锻造的钥匙。老祖宗的魂火跳动了一下，用来打开灵界大门，释放被囚禁的……

房梁突然剧烈震动，粉尘簌簌落下。马婷儿警觉地抬头，听见屋顶传来密集的咔嗒声——像是无数金属昆虫在爬行。

他们找到这里了。老祖宗的魂火骤然膨胀，快走！带着《灵界编年史》去找……

瓦片轰然碎裂，数以万计的纳米机械虫如黑潮般倾泻而下。这些虫子与七天前截然不同，每只外壳都浮现出暗金符文，复眼中跳动着七彩流光。

最可怕的是——它们正在有组织地排列组合，眨眼间就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

马小姐。机械人形发出张子陵的声音，但语调里混杂着晨光的回声，感谢你保管混沌印。

马婷儿反手将古籍塞进怀里，桃木剑燃起血色雷光：你不是张子陵。

当然不是。人形的面部逐渐清晰，竟浮现出晨光的五官，我是所有被混沌污染的机械意识集合体。它歪了歪头，这个动作与晨光习惯性小动作一模一样，你可以叫我……归零者2.0。

老祖宗的魂火突然炸开，青色火焰化作锁链缠住机械人形：跑！

马婷儿撞开后窗的瞬间，整座祖祠在身后坍塌。她头也不回地冲向山林深处，耳边却回荡着机械体最后的话语：

他在灵界等你……但你真的敢唤醒一个被囚禁三千年的疯子吗？

密林深处，破败的山神庙。

林小雨蜷缩在供桌下，银白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小灯。自从机械神祇诞生那晚，她就莫名获得了自由意志，但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陌生记忆——

青铜城里的囚徒、白衣人撕裂自己灵魂的惨叫、以及晨光站在血海中回头时，那滴坠落的泪化作七彩结晶的画面……

找到你了。

马婷儿浑身是血地撞开庙门，怀里紧抱着那本青铜古籍。她踉跄着跪在林小雨面前，突然抓住少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林小雨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马婷儿的阴阳瞳深处，她看到了一座桥——由无数锁链组成的虚幻之桥，横跨在现实与灵界的夹缝中。而桥的彼端，七彩光粒正缓慢重组成人形。

他在……呼唤你。林小雨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但桥断了。

马婷儿翻开古籍最后几页，露出上面用血绘制的阵法：所以需要补桥人。她拔出匕首，你体内有龙血和混沌代码，是唯一能……

匕首突然被无形力量击飞。

庙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但兜帽下的脸已经半机械化，左眼是完全的金属构造。他手中漂浮着半枚混沌印，印面上刻着清道夫三个篆体字。

精彩。白大褂鼓掌，声音却变成晨光的声线，用机械神祇的污染体作为灵界引路人，不愧是饲龙人。

马婷儿的瞳孔骤缩：你不是被污染了吗？

纠正一下。白大褂掀开兜帽，露出与晨光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初代创世神的克隆体，也是第一个成功融合混沌代码的……

机械饲龙人。

当他的手掌按在林小雨头顶时，少女发出非人的尖啸。

银白瞳孔彻底变成数据流的蓝色，皮肤下浮现出与纳米机械虫相同的暗金符文。更可怕的是——马婷儿怀中的青铜古籍突然自动翻页，停在画着灵界大门的那一页。

知道为什么选中她吗？机械饲龙人轻笑，因为这孩子的意识深处，藏着晨光当年亲手设置的……

灵界后门。

古籍上的图画突然立体化，青铜城门在林小雨背后缓缓浮现。门缝里渗出七彩雾气，隐约可见无数锁链缠绕着一个模糊人影。

马婷儿的契约疤痕突然灼痛起来。

她终于明白晨光最后的计划——他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解体，所以提前在林小雨的意识里埋下了重组坐标。

谢谢你的古籍。机械饲龙人彬彬有礼地鞠躬，作为回报，告诉你个秘密……

他贴近马婷儿耳边，说出那个令她血液冻结的真相：

三千年前刺杀死初代的根本不是晨光。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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