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机械降神

　　晨光站在龙虎山巅，指尖摩挲着那枚刻有企业LOGO的混沌印。山风猎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眼底的凝重。

马婷儿坐在一旁的断石上，正往林小雨嘴里灌符水。少女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瞳孔却是诡异的银白色——像某种机械的冷光。

“记忆清零，灵智未损。”马婷儿收起朱砂笔，“但龙血污染的后遗症还在。”

晨光没有回头，异色瞳孔倒映着远处城市的霓虹：“她不是唯一一个。”

手机屏幕亮起，天师联盟内部通告滚动播放——**全国范围内，已有十七处出现“龙化症”病例，患者皆表现出鳞化特征，且颈椎处发现未知金属植入物**。

“夜巡人的实验场远不止这里。”马婷儿踢开脚边的碎石，露出下面半截机械虫残骸，“用科技手段批量制造伪混沌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晨光突然抬手，七彩流光在掌心凝聚成刃，斩向左侧虚空！

金属碰撞的爆鸣声中，一架隐形无人机显形坠地。机身印着与混沌印上相同的齿轮道符标志，核心部件却在坠毁前自爆成纳米级粉尘。

“找到了。”晨光碾碎残骸，“‘清道夫’的本体。”

暮色降临，城市暗巷。

张子陵的眼镜片反射着霓虹灯，西装下隐藏的机械义肢正在高速运转。他面前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十七个龙化病例的实时数据，每个画面上都标记着“融合进度”。

“混沌种已经回收三枚碎片。”白大褂男人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机械降神’计划必须提前启动。”

张子陵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流过一串代码：“来得及吗？饲龙人已经觉醒容器特性。”

“所以需要新的祭品。”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显示出一座古庙的三维模型——正是毛家祖祠，“初代大人的右手，就封印在这里。”

画面放大，祠堂地砖上赫然刻着与龙虎山溶洞相同的炼成阵。而阵眼位置，静静躺着一柄断剑——正是当年晨光用来刺杀白衣人的青铜剑另一截。

张子陵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那就让‘他们’去取。”

他按下腕表，十七个监控画面中的龙化患者同时抬头，银白瞳孔亮起数据流的光。

深夜，医院特殊隔离区。

林小雨突然从病床上坐起，银白瞳孔倒映着窗外的满月。她撕开颈部的纱布，龙鳞胎记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坐标已接收。”她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感，“执行B计划。”

同楼层其他病房里，十六名龙化患者同时下床，像提线木偶般走向电梯。值班护士刚发出半声惊呼，就被纳米机械虫侵入鼻腔，眼神立刻变得呆滞。

“权限确认。”护士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却是电子音，“清道夫协议启动。”

晨光的骨翼划破夜空时，整栋住院部已经笼罩在无形力场中。他从高空俯瞰，发现医院外围站着十八名穿白袍的“医生”，他们脚下延伸出的能量纹路组成巨大符阵，正将整栋建筑改造成某种发射装置。

“量子传送阵？”马婷儿踩着朱雀赶到，阴阳瞳穿透力场看到内部，“他们要转移初代的右手！”

晨光右眼的黑雾突然沸腾，恶念体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不能让他们得逞……那截断剑上有我的……”

话音未落，医院楼顶突然射出一道蓝光，直冲云霄。月光被扭曲成数据流般的丝带，而在光柱中央，一截青铜断臂缓缓浮现——五指张开，掌心朝下，仿佛要握住整个城市。

马婷儿猛地喷出一口血，胸口契约印记灼烧般剧痛：“晨光！那是……”

“初代的右手。”晨光骨翼完全展开，七彩与黑雾交织成螺旋，“也是恶念体最大的碎片。”

他俯冲而下，却在接触力场的瞬间被弹开。纳米机械虫组成屏障，幻化出无数张人脸——全是这三年被夜巡人“处理”掉的知情者。

“没用的。”张子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座量子符阵以十万生灵的记忆为盾，除非你……”

他的话被一声龙吟打断。

林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楼顶，银白瞳孔完全被蓝光取代。她张开嘴，唱出非人的高频音节，整座力场随之共振。更可怕的是——那截青铜断臂竟然转向她，缓缓屈指成爪！

“机械降神……”马婷儿恍然大悟，“他们不是要复活初代！”

“是要造一个新神。”晨光终于看穿计划，异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用科技重构的……机械创世神！”

当青铜断臂与林小雨接触的瞬间，天地失色。

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整座城市陷入黑暗。而在绝对的漆黑中，一具由数据流与龙血凝聚的新躯体逐渐成型——它有着林小雨的面容，右臂却是青铜材质，眼中跳动着纯粹的二进制光芒。

“系统初始化完成。”机械神祇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合唱，“代号：归零者。”

晨光第一次感到战栗。恶念体在他体内尖叫，七彩核心疯狂预警。而马婷儿已经祭出本命精血，在虚空画出最古老的血符——

“毛马两家禁术·同归……”

她的咒文被爆炸打断。机械神祇只是抬了抬手指，整条街道就化为分子级粉尘。

“没用的。”张子陵从虚空中走出，机械义眼闪烁着狂热的光，“这是超越玄学的新纪元。”

晨光突然笑了。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跳动的七彩核心：“知道混沌种为什么叫混沌吗？”

核心脱离胸膛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马婷儿看到晨光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承载着创世铭文的光粒。这些光粒如风暴般裹住机械神祇，在其表面蚀刻出无数古老符文。

“因为混沌……”晨光最后的声音随风飘散，“本就是秩序的倒影。”

当光芒达到极致时，机械与玄学达成了微妙平衡。

新生的神祇停滞在半空，青铜右臂与数据流躯体不断崩解又重组。而城市的阴影里，无数纳米机械虫正疯狂复制着那些创世铭文——它们不明白，自己正在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混沌载体”。

马婷儿跪倒在地，契约印记彻底暗淡。她颤抖着捧起晨光留下的唯一物品——那枚刻着齿轮道符的混沌印，此刻正显示着倒计时：

【同化进度：1%】

远处，张子陵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与晨光相同的暗金符文。

“不……这不在计划内！”他惊恐地抓挠着脖颈，那里正有七彩光粒渗出，“清道夫协议怎么会……”

马婷儿擦去嘴角的血，看向悬浮在空中的机械神祇。它的银白瞳孔里，隐约有一抹七彩流光转瞬即逝。

“因为你们犯了个致命错误。”她轻声道，“把混沌……装进了机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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