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寒宫冰棱:她在胭脂里掺了雪毒草
书名:魏王囚欢:掳来的锦书枕上宠 分类:现言 作者:子慕予兮善窈窕 更新时间:2025-04-15 03:34:33
北境的腊月,凤仪殿的铜炉烧得通红,却暖不了月锦书冰凉的指尖。她盯着妆匣里的胭脂,用银簪挑起一点——表面是北境特有的红梅膏,底层却混着她磨碎的雪毒草,指尖触到便会麻木半日。
“王后今日气色不错。”袁鹤临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鹤纹披风带着风雪的气息。他手中托着食盒,青瓷碗里是她最爱吃的温国蟹粉豆腐,却不知碗底刻着魏国边境的布防图。
月锦书垂眸望着他解下的铠甲,左肩上的鹤翼旧疤在火光下泛着淡红。三天前他说“关你三个月,直到你肯叫我一声夫君”,却不知她早已从冷宫的砖缝里,抠出了能腐蚀铁栏的药粉。
“我要见南瑾瑜。”她接过胭脂,指尖故意划过他掌心,雪毒草的麻痹感让他的手顿了顿,“你说他在温国边境咳血,我要亲自为他诊脉。”
袁鹤临的眸色骤冷。他捏住她涂着胭脂的手腕,凑到鼻尖轻嗅:“雪毒草?温国老医正的弟子果然没白教你。”他忽然笑了,笑得像雪地里的孤狼,“可惜你忘了,北境的雪,能冻住所有毒药。”
月锦书浑身僵住。掌心的麻木感竟在片刻后消退,反而传来淡淡的暖意——原来他早就在胭脂里加了解药,用北境雪松的汁液中和了毒性。她望着他指尖的薄茧,忽然想起十年前他替她试药时,也是这样的温度。
“吃饭。”他松开她,将蟹粉豆腐推到她面前,“温国的月氏族人,现在都在楚国边境替你种秋海棠。”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南祈禄那孩子,上个月用断手学会了握剑。”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谓“种秋海棠”,不过是将月氏族人当作活靶子,供魏国新兵练箭。而南祈禄的断手,正是他上个月反抗时的“惩戒”。月锦书忽然抓起瓷碗,朝墙上的鹤纹浮雕砸去。
碗碎声里,她看见布防图的碎片落在火盆里,边缘的墨线蜷曲成鹤翼的形状。袁鹤临却不怒,反而从袖中取出卷羊皮纸,上面画着她日思夜想的温国都城——每座城楼的飞檐上,都站着展翅的鹤。
“喜欢吗?”他蹲下身,捡起她掉落的胭脂盒,“等你为我生下皇子,我就把温国都城改名为‘锦书城’,让所有子民对着你的画像朝拜。”他指尖划过她后颈的胎记,“就像我对着你的睡颜,朝拜了十年。”
月锦书忽然觉得恶心。她扭头撞向铜炉,额头磕在滚烫的炉壁上,顿时冒出青烟。袁鹤临惊呼着抱住她,掌心按在她烫伤的额角:“疯了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在她耳边低语,“你疼在头上,我疼在骨血里。”
“那就放我走。”她的泪水混着胭脂,在他鹤纹披风上画出暗红的痕,“放我回温国,回南瑾瑜身边,哪怕死在他坟前——”
“死?”袁鹤临忽然捏紧她下巴,强迫她看向窗外的冰棱,“看见那些倒挂的冰锥了吗?我让人在每个冰锥上刻了温国城池的名字,你每说一次死,我就派人去屠一座城。”
他松开手,从食盒底层取出封信,封口印着楚国南氏的纹章:“南瑾瑜病得快死了,这是他给你的绝笔信。”他盯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睛,忽然将信丢进火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人替他续写,直到你肯看我一眼。”
月锦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碎瓷片上。她望着火盆里卷曲的信纸,忽然想起冷宫砖缝里藏着的药粉——那是用北境雪狐的涎水和温国秋海棠根泡制的,能在三个时辰内腐蚀拇指粗的铁栏。
“袁鹤临,”她忽然笑了,笑得额头的烫伤渗出血珠,“你知道温国的‘寒蝉效应’吗?当蝉被冻在冰里,它会把自己的叫声,变成刺向猎人的冰棱。”
他的瞳孔骤缩。忽然看见她指尖闪过银光——那是从胭脂盒夹层取出的碎簪尖,正对着他左眼角的旧疤。但这次他没有躲,反而迎了上去,任由簪尖划破皮肤,血珠滴在她手背上:“刺啊,”他的声音混着痛意,“这样你就能记住,你的恨,是我用十年血养出来的。”
月锦书浑身颤抖。簪尖“当啷”落地,她忽然发现,他刚才递来的羊皮纸上,温国都城的鹤纹飞檐,竟与她幼时画在哑哥哥掌心的图案一模一样。原来连这份残忍,都是他精心设计的,用回忆做饵,钓她永远困在过去的牢笼。
深夜,她趴在冰冷的地砖上,用雪毒草汁液涂抹铁栏。药粉与铁栏接触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月锦书盯着渐渐变细的栏杆,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鹤鸣——是袁鹤临的亲卫巡视,每声鹤鸣间隔七次心跳,正是她与温国旧臣约定的暗号。
“秋海棠种子已埋下。”她对着砖缝低语,指尖抚过掌心的烫伤,“等冰棱融化,温国的风会带着我的血,吹向每一座被他屠城的城池。”
殿外,袁鹤临望着掌心的血痕,听着亲卫传来的消息:“王后今日用雪毒草涂铁栏,砖缝里藏着温国密语。”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将染血的羊皮纸贴在胸口: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故意留着铁栏的破绽,故意让她听见鹤鸣暗号——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只囚鸟的每一次挣扎,都是他掌心里最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