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燕患弭平，情归眷属

　　寅时的露水如晶莹的珍珠，顺着牛勇冰冷坚硬的甲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缓缓往下淌。

他干裂的嘴唇被粗糙的舌头舔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铁靴重重地碾过边境沙地上新冒头的紫苜蓿，那鲜嫩的叶片在脚底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三百匹西凉战马在他身后不安地刨着蹄子，马蹄与沙地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它们的鬃毛上还沾着慕容家粮仓里顺来的粟米渣，在晨光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湛先生这招借粮喂马，够阴。他粗糙的手摸着腰间新得的玄铁弯刀，昨夜萧长风亲手系在他刀柄上的红绸，散发着浓郁的龙涎香，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

东南风裹着沙粒，如无数细小的针，抽打在他的脸上，带来刺痛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萧长风捏碎血玉扳指时，那飞溅的碎屑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拼出的那个残缺燕字，在他的脑海中格外清晰。

地平线突然腾起黑压压的旌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绣着慕容家独门金线纹的铠甲在朝阳下泛着毒蛇般的冷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饕餮面，青铜面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触手生寒。

手中长槊竟是用整块寒冰雕成，槊尖滴落的冰水落在砂石上，发出“噗嗤”的声响，将砂石冻成诡异的蓝紫色。

报上名来！牛勇暴喝声如惊雷，惊起沙丘后栖息的秃鹫，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

那冰槊却已裹挟着霜气直取咽喉，槊风过处，带来刺骨的寒冷，他左肩甲胄瞬间结出蛛网状的冰纹，冰纹蔓延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青铜面具后传来金属摩擦般的笑声，那声音冰冷而诡异，传入耳中让人毛骨悚然：将死之人，也配问本座......话音未落，牛勇突然旋身用弯刀勾住马鞍旁的酒囊，烈酒泼在玄铁刀刃上，燃起幽蓝火焰，火焰燃烧的“呼呼”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响亮。

这是昨夜湛云风特意叮嘱的，慕容家寒冰诀遇火即溃。

冰槊与火刃相撞的刹那，方圆十丈内的紫苜蓿突然疯狂生长，藤蔓生长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歌，缠住饕餮面人的马蹄。

牛勇瞳孔骤缩，这些分明是婉儿家族擅长的草木秘术！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萧长风掌心那半枚兵符上沾染的王家密室寒冰屑，那寒冰屑闪烁着幽冷的光。

破！弯刀顺着冰槊纹路逆斩而上，刀刃擦过面具时带起一串火星，火星飞溅的声音清脆悦耳。

青铜面具应声而裂，露出张布满青色血管的脸。竟是大燕三年前宣称暴毙的骠骑将军慕容铮！

沙场突然陷入死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牛勇的弯刀卡在对方锁骨处，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冷香，那是......王家族长书房特有的龙脑香？

他猛然发力，刀刃上幽蓝火焰顺着慕容铮经脉窜入五脏六腑，慕容铮发出痛苦的惨叫。

你们慕容家......牛勇压低声音，刀锋又入肉三分，连王家密室都敢擅闯？这话是临行前萧长风附耳传授的诛心之言。

慕容铮瞳孔剧烈收缩，冰槊咔嚓碎成齑粉，碎末掉落的声音清脆而杂乱。

西凉战马恰在此时扬起前蹄，马蹄踏地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慕容铮被自家惊马踩断胸骨时，牛勇看见他腰间玉佩闪过王家独有的双鱼纹，那双鱼纹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边境线上升起七盏朱砂孔明灯，孔明灯在夜空中缓缓上升，发出轻微的“呼呼”声，萧长风正在擦拭婉儿那支金丝凤凰步摇，步摇上的东珠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灯影投在青玉案上，将案头密信里王族长昨夜彻查密室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纸张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公子，牛将军捷报。湛云风的声音裹着塞外风沙撞进来，手中虎符却沾着紫苜蓿汁液，那汁液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气。慕容铮的尸体挂在旗杆上，边关守军说......他忽然噤声，因为萧长风正用步摇的凤凰尾羽蘸着朱砂，在捷报背面勾勒王家族徽，毛笔与纸张摩擦的声音细腻而轻柔。

窗外忽然掠过信鸽羽翼，信鸽翅膀扇动的声音清脆而急促，系着慕容家玉带的绢帛飘落案头，绢帛落地的声音轻柔而寂静。

萧长风扫过那句西凉马匹突患怪病，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凤凰正巧点在王家密室方位图上，纸张被触碰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步摇坠着的东珠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半截写满草木咒文的绢纸，那是今晨从婉儿妆奁暗格顺来的，东珠裂开的声音清脆而细微。

萧长风收集情报的手段极为隐蔽且多样。

他在各国都城繁华的集市中，经营着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

茶馆里往来的客人三教九流，他便在为客人沏茶倒水间，看似不经意地与他们闲聊，巧妙地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收集各方情报。

有一次，一位行色匆匆的商人在茶馆歇脚，抱怨着西凉国边境的贸易关卡最近查得极严，物资流通受阻。

萧长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立刻安排手下深入调查，得知原来是慕容家在背后搞鬼，意图切断西凉与周边国家的贸易往来，从而削弱西凉的实力。

他豢养了一群信鸽，这些信鸽被训练得极为精良。

他在各个势力的关键地点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为了确保情报传递的隐秘性和安全性，他和眼线们约定了一套独特的标记和暗语。

眼线们将收集到的情报写在极薄的绢纸上，用特制的药水浸泡后，绑在信鸽腿上。

这种药水能让字迹在常温下隐形，只有用萧长风特制的显影粉才能显现出来。

每当有信鸽飞回，萧长风会先观察信鸽腿部的标记。

比如，如果信鸽腿上绑着一根红色的羽毛，就表示这份情报非常紧急；如果是蓝色羽毛，则表示情报较为重要但不紧急。

萧长风收到信鸽后，会将信鸽带到一个隐蔽的房间，拿出显影粉洒在绢纸上，待字迹显现后，迅速阅读并记录关键信息。

有一回，他收到从王家传来的信鸽，信鸽腿上绑着红色羽毛，他意识到情况紧急。

按照流程处理后，得知王家族长近期频繁与神秘人会面，且会面地点十分隐蔽。

萧长风意识到其中必有重大隐情，便亲自乔装打扮，混入王家附近，暗中观察，最终发现王家族长与慕容铮勾结的线索。

除了信鸽传书，萧长风还会与一些重要的眼线进行定期的秘密会面。

他会选择一些偏僻且安全的地点，比如废弃的寺庙、幽深的山谷等。

在会面时，眼线会以特定的手势和暗语表明身份，然后详细汇报所收集到的情报。

萧长风会认真倾听，并给予眼线一些指示和奖励。

寅时的更漏刚敲过三响，萧长风袖口沾着西凉国特有的骆驼刺花粉，那花粉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在王家族祠前的青石板上叩出三声闷响，闷响在寂静的祠堂前回荡。

祠堂檐角挂着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铃铛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檐下正在筑巢的雨燕，雨燕扑腾翅膀的声音在祠堂上空回响。

王家的草木禁制倒比慕容家的冰槊有趣。他垂眸盯着石缝里钻出的半截藤蔓，指间捏着的正是婉儿妆奁里那卷草木咒文，咒文上的字迹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气息。

藤蔓触到咒文上未干的血迹，突然绽开三朵碗口大的紫色曼陀罗，花朵绽放的声音细微而奇妙，散发出浓郁而神秘的花香。

祠堂门轰然洞开时，王族长手中的铁木杖正抵在婉儿咽喉，铁木杖散发着陈旧的木质气息。

老族长衣襟上还沾着昨夜密室里打翻的龙脑香，那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浑浊的瞳孔映着萧长风腰间那枚双鱼玉佩——正是从慕容铮尸身上取下的证物，玉佩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你以为用西凉国的军功就能换我王家嫡女？铁木杖突然暴长三寸，杖头雕着的睚眦兽竟吐出猩红信子，信子吐出的声音诡异而阴森。

婉儿颈间渗出血珠，落在青砖上竟催生出妖异的血色藤蔓，藤蔓生长的声音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萧长风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弹出一粒东珠，东珠飞行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珠体撞在祠堂梁柱时，藏在其中的草木咒文突然燃烧，将整座祠堂笼罩在淡金色光晕里，火焰燃烧的声音明亮而温暖，这是今晨他特意向湛云风讨来的西凉秘术——以血为媒，以咒为笼。

三日前子时，慕容铮用寒冰诀冻碎密室三重锁。他踩着血色藤蔓步步逼近，袖中滑落的半块寒冰屑正巧落在王族长脚边，寒冰屑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冰冷，若非晚辈借牛勇之手诛杀此獠，此刻钉在王家祖坟前的...

铁木杖突然剧烈震颤，王族长踉跄后退半步，脚步踏地的声音慌乱而急促。

檐角的青铜铃铛突然齐声轰鸣，震得祠堂供桌上的先祖牌位纷纷倾倒，牌位倾倒的声音杂乱而响亮。

萧长风趁机甩出袖中密信，泛黄的宣纸上赫然印着西凉国君的狼头金印，纸张在空中飞舞的声音清脆而欢快。

西凉十三部愿与王家缔结草木盟约。他说话间，祠堂地面的青砖缝隙突然钻出成片紫苜蓿，紫苜蓿生长的声音仿佛是生命的赞歌，这些本该在荒漠生长的植物，此刻却缠绕着王家族徽疯狂生长，每逢月圆之夜，西凉商队将护送三十车灵土至王家药田。

铁木杖当啷落地，王族长颤抖着捡起密信，信纸边缘用紫苜蓿汁液绘制的图腾突然泛起微光，与祠堂梁柱上的古老咒文产生共鸣，共鸣的声音神秘而悠远。

老族长抬头时，正看见萧长风用染血的指尖在虚空画出双鱼纹，正是王家失传百年的草木结印手法。

从王家族祠出来后，时间慢慢流逝，局势也在悄然变化。

婉儿在这段时间里，心里一直牵挂着萧长风。

她从一些细微的迹象中得知萧长风可能在后花园的胡杨林，焦急的心情让她再也按捺不住。

暮色染红西凉国特有的丹霞地貌时，婉儿提着裙裾奔过九曲回廊，裙摆飘动的声音轻盈而欢快。

她发间的金丝凤凰步摇振翅欲飞，尾羽上串着的东珠叮咚作响。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萧长风用草木咒文写的诗句，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悦耳。

公子！她在后花园的胡杨林刹住脚步，脚步停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长风正倚着树干擦拭弯刀，刀身映着最后一缕残阳，将落在他肩头的凤凰花染成血色，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着艳丽的光芒。

忽然有夜枭啼叫声撕破寂静，夜枭的叫声尖锐而恐怖。

婉儿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带着龙涎香气的披风裹住，披风的布料柔软而温暖。

萧长风旋身将她护在怀中时，三支淬毒的袖箭正钉在方才她站立的位置，箭尾系着的慕容家残旗还在簌簌作响，旗帜飘动的声音微弱而凄凉。

别怕。萧长风的声音贴着婉儿耳畔响起，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渗出细汗，汗水的温热感传递到婉儿的皮肤上。

他故意引着追兵绕开草木咒文布下的结界，靴底碾碎的石榴籽在沙地上拖出蜿蜒血痕。这是今晨湛云风送来的障眼法，石榴籽碾碎的声音清脆而血腥。

当追兵的惨叫声被突然疯长的荆棘吞噬时，婉儿发现萧长风胸口渗出暗红，鲜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慌忙扯开衣襟，却见那处旧伤上竟开着一朵并蒂莲。分明是王家秘传的疗伤咒术，莲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那日祠堂......她指尖发颤地抚过花瓣，你何时偷学的草木结印？

萧长风低笑一声，突然咬破指尖点在并蒂莲花蕊，鲜血滴落在花蕊上的声音轻柔而神秘。

鲜血催生的藤蔓瞬间织成吊床，带着两人升至树冠，藤蔓生长和吊床上升的声音仿佛是一首欢快的乐章。

透过胡杨林交错的枝桠，能望见西凉国方向升起的七盏血灯笼。这是边关告急的暗号，灯笼在夜空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在慕容铮尸身上取玉佩时，顺道读了他怀中的《草木辑要》。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手掌却悄悄覆住婉儿耳后的红痣，红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里正泛着王家嫡系血脉特有的青芒，此刻却混入了西凉秘术的金丝纹路，纹路闪烁的光芒神秘而迷人。

子时的梆子声将歇时，湛云风浑身浴血闯进洞房，他身上的血腥味刺鼻而浓烈。

他腰间挂着的虎符裂成两半，断口处还粘着西凉国特有的赤沙，赤沙的颜色鲜艳而夺目。

喜烛映着他惨白的脸色，将那句战马突发红疫的密报衬得愈发骇人，纸张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无妨。萧长风从容解开喜服，露出心口那朵完全盛开的并蒂莲，莲花的美丽让人陶醉。

花瓣突然脱落，在空中化作三十六个草木傀儡，每个掌心都捧着从慕容家粮仓顺来的紫苜蓿种子，花瓣脱落和傀儡形成的声音奇妙而梦幻。

婉儿忽然想起什么，扯下金丝凤凰步摇往地上一摔，步摇落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东珠碎裂处飘出的草木咒文，正巧与傀儡手中的种子产生共鸣，共鸣的声音神秘而和谐。

她转头望向窗外，西凉国方向的夜空不知何时聚起血色薄云，云层中隐约传来战马嘶鸣声，战马的嘶鸣声遥远而悲壮。

萧长风将最后一片花瓣按在婉儿掌心时，喜烛突然齐齐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黑暗中，湛云风腰间的虎符残片突然泛起磷光，在青砖上投出个残缺的狼头图腾。那本该是西凉皇室的绝密纹章，图腾的光芒诡异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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