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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喜烛照刃.上

书名:替嫁毒凰:战神王爷折腰记 分类:现言 作者:素笺瑶琴 更新时间:2025-04-09 12: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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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

剑鸣声未落,大红盖头已裂作两半飘零。宋竹沄呼吸一滞,喉间传来森冷触感,剑锋映着喜烛在她颈上投出一道寒光。

顺着剑身望去,红色喜服衬得男人肤色如雪。

这个将她晾了几乎一夜的男人。

他薄唇微勾,眼底却凝着冰霜:“一枚弃子,也配谈合作?”

闻此,宋竹沄不畏反笑道:“王爷既收了密信……”她忽然抬眸,眼底淬着的寒光竟与三年前那个雪夜重叠——那时他剑下濒死的狼,也是这样孤注一掷的眼神。

“就该知道弃子最擅长的——”

邵铖的剑锋一滞。

就这一瞬,她侧身滑步,金簪撕开大红喜服领口,尖锐的簪尾压上他喉结。

“玉石俱焚。”

“箭在弦上,此时退缩必死无疑……横竖都是绝路,不如赌他不敢让皇室丑闻外扬!”

“王爷的剑快——”她喘息着将簪尖刺入半分,“却快不过明日京城流言:靖远王新婚夜,被新妇‘刺’激见了红?”

簪尾压出一道血线,映着喜烛宛如朱砂描边。

“王爷若觉得妾身是弃子……”她指尖顺着簪身滑向他脉搏,“不妨试试这枚‘弃子’的毒性?”

毒簪划过邵铖的喉咙,喜烛照得毒簪金灿灿,映得宋竹沄愈发得意。

血珠顺着邵铖的喉结滑下,引得邵铖觉得有一丝热热的,那支金簪似是没有松手的打算。

“倒是个带刺的。”他睨着簪尖寒光,想起宫中那些见到血就晕的芍药般娇弱的美人。那些精心养护的温柔刀,可比眼前这柄金簪钝得多。

她指间的金簪还在发颤——像只幼兽龇着乳牙。

邵铖垂眸扫过她绷紧的指节,忽然想起北境新兵第一次握刀的模样。

天真得可爱。

若她知晓自己手中那柄利刃斩过千人头颅……他抚着金簪,忽然低笑出声,震得喉结在她簪尖上轻蹭。

“公主这姿势……”他垂眸扫过二人紧贴的身躯,“倒像投怀送抱。”

分明是威胁,却因她颤抖的吐息,无端生出几分香艳。

她不敢下死手。

“怎么?公主殿下这是要强买强卖。”

她指尖发颤却笑得愈艳,此人可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怎可能会在意这点子深宫手段,倒似乎越激起他的斗欲。

三息。

整整三息过去,邵铖连呼吸频率都未变。

宋竹沄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场豪赌里最危险的,不是那柄抵着心的剑,而是对方全然掌控节奏的沉默。

他指节一松,剑锋偏开半寸——倒不是心软,只是忽然觉得可笑。

这深宫里娇养的金丝雀,怎会懂得北境的法则?那里的人割喉前还会笑着敬酒,断指赌局不过是开胃小菜。

邵铖忽然想起北境那只野猫——也是这般虚张声势地哈气,被他拎着后颈提起时,连叫声都带了哭腔。

“公主的爪子,比那猫儿利些。”他低笑,喉结擦过簪尖,“可惜……还是不够看。”

喜烛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随颤抖的簪尖扭曲成庞然巨物。

多像啊。

像极了那只最终蜷缩在他战甲里取暖的蠢东西。

可惜畜生终究不懂——真正的威慑,从来不在张牙舞爪。

宋竹沄忽然松开簪子,蘸着他喉间血珠,在他掌心画下一道线:“王爷的剑能平四海,却斩不断这皇城蛛网。”

她指尖停在血线尽头,缓缓抬眸,轻笑:“不如…我替王爷织网?”

邵铖眸色骤深。他猛地攥住她手腕,将人拖到身前。

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公主想织网?“薄唇擦过她耳垂,“那得先证明您的丝……够韧。”

剑光如银蛇吐信,忽地挑破层层嫁衣。随着裂帛声起,宋竹沄只觉腰间一凉,繁复的礼服应声而裂,露出素白中衣上若隐若现的曲线。

邵铖趁她惊愕的刹那,弃剑揽腰。她整个人如被风卷落的莲瓣,在他臂弯间旋出半弧。

破碎的嫁衣在烛光中翻飞如蝶,最终双双跌入锦绣堆中。

剑已稳稳落在枕边,而她还未回过神来,眸中犹带着几分惊诧与茫然。

宋竹沄惊慌失措,生怕今晚是真的要交代了,毕竟,那把冰刃此时正横在她头上,冷芒恣意。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毒簪,不知何时失去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依旧笑得生机盎然。

宋竹沄指尖发冷,瞳孔紧缩如受惊的鹿,却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襟。

邵铖细瞧着她极力掩饰慌乱的模样,笑意难抑,吟吟道:“公主可是在寻发簪?今夜本王借此物一用,明日还公主一支新簪——沾血的。”他的嗓音微哑温柔。

宋竹沄听此,心下骇然,怪不得方才似乎听到了有人哽咽,想是有刺客落网了。

宋竹沄的双手依旧用力不减,喜服愈发变得杂乱。

邵铖似是并不打算放开宋竹沄,自顾自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有刺客?”

邵铖那深厚的老茧抚摸着宋竹沄的脸蛋儿,发出摩挲声,看着豆火下宋竹沄眼眸之中的惊吓,“公主觉得……”他猛然欺近她玉白的颈侧,呼吸灼热,“是您那圣明的父皇先沉不住气,还是那些听墙角的蠢货先血溅婚书?”

他的声音渐渐寒颤,春意般的笑容也慢慢拂去。

“用听墙角的耗子血,给公主淬支守宫簪。”他一副似乎得逞的淡笑,“是个很好的想法。”

这冷冽的话语,贯穿她的耳中,自己或许是真的不自量力,竟想着能和这样的人合作。

望着他淡然的眸光,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如世中尘埃般,风一吹,便散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存在过。

满屋里全是喜烛暖光满溢,可邵铖是背对它们,倒显得自己面上甚暗。

宋竹沄看不到邵铖的喜怒,但邵铖却将她探得一清二楚。

她必要将这柄染血的刀,变成手中最锋利的刃。

借他靖远王府的权势,借他军中旧部的忠心,将杨氏一族连根拔起——就像当年荣贵妃在她母后药中下毒那般,慢火熬煮,寸寸凌迟。

多少个寒夜,她蜷在锦衾里听着更漏,指甲掐进掌心。荣贵妃赐的鎏金熏炉吐着甜腻的香,却掩不住她记忆中母后殿里那尊青瓷香兽碎裂的声响。

那些趋炎附势的贵女们,今日“不慎“泼湿她绣鞋,明日“失手”扯落她发钗,不过为换宋绮瑶半日欢颜。

那些记忆不会模糊,只会越来越清晰,清晰得如在眼前。

就像十岁那年,她跪在雪地里捡母后的牌位,听见荣贵妃娇笑着对皇帝说:“小孩子毛手毛脚,不如换块新的?”

就这样,母后的牌位,被她不懂事的亲生女儿摔坏了。

宋竹沄眼底杀意骤现,如刀尖挑裂纱灯,烛火未及摇曳便已归于沉寂。但仍被邵铖捕捉——这双曾在尸山血海里辨过敌军诈降的眼睛,最擅长的就是拆穿伪装。

陡然翻腕,剑鞘已挑起她下巴:“公主这眼神……倒像新淬的刃,未开锋先见寒。”拇指碾过她眼尾薄红,“锈箭卡在骨缝里三十年,拔出来仍带三分毒——”他低笑时胸腔震动,惊飞她鬓边一缕散发,剑鞘顺势滑下,在她锁骨刻出一道红痕,“可惜您这‘刃’,连本王旧疤的厚度都斩不开。”

你的软弱,只会成为敌人的欢场,而非自卫的武器。

不狠不立,不辣不威。

邵铖就着她被迫仰头的姿势,在彼此呼吸交错间丈量这双眼睛——啧,倒比边境的星子亮,可惜照不穿他骨子里的黑。

“鼠能偷粮,是因知道粮道在哪儿。”她突然拿起身旁的剑划开自己袖口,露出腕间陈年鞭痕,“就像我知道……杨丞相每月初七,都会独自去皇觉寺上香。”

“巧了。”他从袖中甩出一封密信,正盖着皇觉寺的香灰印,“昨日住持还说,寺里菩提树下……”

指尖在她掌中写上“鸩”字,“新埋了具九窍塞玉的尸体。”

宋竹沄瞳孔骤缩,那具尸体会不会与母后的死有关?

“王爷果然好身手。”宋竹沄缓缓松开紧抓喜服的双手,“只可惜……”

“本王的规矩是猎虎逐狼,不玩过家家。”不待她说,邵铖就直接打断。

“你可真急啊。”

烛光勾勒出邵铖硬朗的轮廓,他垂眸睨来,眼底只余一片莫测的深黑。

昔日救驾之功犹在耳,今朝功高已成催命符。

“树大招风?”邵铖指尖轻叩床塌,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说得宋竹沄体无完肤。“倒是个好说辞。那你呢——”他倏地倾身压下,烛光在他眼中晦暗流转,“任人宰割……嗯?”

宋竹沄耳畔的明月珰轻轻一晃。她忽地笑了,鬓边金步摇随之簌簌作响。“错。”她指尖抚过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在面上划出一道香痕,“是伺机而动。”

烛芯突然爆响,飞溅的火星落在案上。他盯着她眼底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北境雪原上,那些濒死敌人瞳孔里最后跳动的篝火。

她就这样借着昏黄的烛火,一寸一寸逡巡他的轮廓——

剑眉如刃,在烛光下投落阴翳;

薄唇紧抿,压着未出口的喘息;

最终,目光咬住他喉结的滚动。

流苏璎珞的脆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仿佛在替她数着心跳。

宋竹沄眼波流转,借着昏昧烛光细细端详邵铖的面容。烛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游移,勾勒出与当下盛行的儒雅之风截然不同的刚硬线条。

他生得极有压迫感——刀削般的下颌,高挺的鼻梁,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北境的朔风将他肌肤打磨得如冷月般苍白,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杀伐之气。

宋竹沄的视线在他眉间那道浅疤上稍作停留。

传闻那是三年前雁门关一役留下的,如今看来,倒像是猛兽额前的王纹,昭示着主人藏不住的凶性。

“看够了?”邵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粝感。他唇角微扬,却让那本就凌厉的面容更添几分危险意味。

宋竹沄不退反进,染着蔻丹的指尖抵上他心口:“王爷眼底的杀意,本公主还没看透呢。”她忽觉腕间一紧,邵铖粗粝的掌心已烙在她脉搏之上。

“好,本王答应你的合作。”他骤然将她拉近,喜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起血色的光,“公主想借我之力复仇——”喉结滚动间,他低笑出声,“我又何尝不需一颗...深入宫廷的棋子?”

窗外更漏声遥遥传来。宋竹沄忽的绽开一抹娇笑,流苏璎珞随着她仰头的动作簌簌作响:“那就请王爷……”她反手握住他布满刀茧的手指,引着按向自己颈间跳动的血脉,“与本公主演好这出戏……”她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唇上,“毕竟王爷的演技,可比您在雁门关的捷报更让人……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