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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永夜初啼

书名:太始尊者:九霄烬灭录 分类:玄幻 作者:流星V拜月 更新时间:2025-03-28 22:3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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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海·黑潮边界

陆离的骨舟碾碎冰层时,腕间红绳突然绷直如弦。

这是离开九嶷山的第七日,《无律》扉页的红蓼虚影已淡若晨雾。他俯身舀起一捧海水,墨色浪涛在掌心凝成哭泣的脸——是鲛人族的求救图腾。

“来得正好。”

指尖轻叩法典,页间浮出猩红批注:“永夜海,太始纪年流放罪神之地,第九枚永恒本源疑似镇压于此。”字迹渐淡处,隐约可见红蓼添了行小字:“当心潮声,它们在模仿心跳。”

远天突然炸开幽蓝焰火,鲛人歌谣裹着血腥气飘来:

“月瞳开,黑潮起;神女泣,葬骨礼……”

申时,鲛骨祭坛

循着歌声,陆离踏入珊瑚迷宫。

活着的珊瑚枝分泌黏液,将他的倒影黏成扭曲的怪物。法典自动翻页,红蓼的虚影忽然抬手结印,黏液瞬间蒸腾成雾——雾中浮现出鲛人祭祀的幻象:

十二名白发鲛人被铁链贯穿尾鳍,围跪在鲸骨祭坛前。中央的少女头戴月光冠冕,正将匕首刺入心口,血珠坠入祭坛裂隙的刹那,整个永夜海开始沸腾!

“海葬开始了。”

苍老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陆离转身,见个独眼老鲛人蜷缩在珊瑚洞中,鳞片脱落处露出森森白骨:“外乡人,要买命吗?用你的眼睛换一句预言。”

《无律》忽然震颤,陆离看见老鲛人脊骨上嵌着枚青铜钉——与红蓼被钉在律典上的楔子同源。

“买。”他扯下半截红绳,“但要换真话。”

酉时,血月之瞳

老鲛人吞下红绳,独眼突然爆成血雾。

雾中浮现出颠倒的永夜海图:海底神祠悬浮在天穹,黑潮如巨蟒缠绕着青铜棺椁,棺盖上插着柄熟悉的诛神刃——正是陆离前世赐予红蓼的那柄!

“月瞳祭是骗局!”老鲛人咳出内脏碎块,“黑潮在圈养我们……它们要复活……”

话未说完,珊瑚迷宫突然塌陷。陆离跃起的刹那,看见祭坛上的鲛人少女化作白骨,她的心脏在黑潮中跳动,渐渐凝成血色月轮。

法典迸发金芒,陆离以指为笔在虚空书写:

“凡祭品,当为刃。”

少女白骨应声重组,肋骨折成剑锋,脊椎为柄,一剑劈开黑潮!

戌时,神祠倒影

被斩开的潮水中升起青铜神祠。

陆离踏着鲛人剑跃入潮眼,腐臭的海风突然变得清甜——神祠内部竟是鸟语花香的桃源,只是溪水倒流,花开即枯。

“你来了。”

桃树下坐着个编花环的少女,青丝间垂落紫藤。她抬眼时,陆离的《无律》险些脱手——那张脸与红蓼九分相似,唯独额心多出道银月纹!

少女指尖轻点,花环化作锁链缠住法典:“等了九百年,总算等到弑神者。”

她的罗裙无风自动,露出腰间玉牌:“永夜司命,红袖。”

亥时,真假残魂

红袖的攻势狠辣刁钻,每一击都带着潮汐韵律。

陆离的骨舟在桃林间左突右闪,法典上的红蓼虚影愈发暗淡。当诛神刃刺穿他肩胛时,血腥气突然唤醒记忆:

神狱最底层,红蓼跪捧染血的刃。

“尊上若要永恒本源……便用此刃杀我。”

“为何?”

“因我即是本源。”

陆离突然握住刃身,任由掌骨碎裂:“红蓼,你连自己的残魂都算计?”

红袖的冷笑凝在嘴角。

她额间银月纹崩裂,露出下方暗红的朱砂痣:“现在发现……太迟了!”

神祠开始坍缩,黑潮从四面八方涌入。陆离怀中的法典突然飞向红袖,页间红蓼的虚影与她重叠——竟是要强行融合残魂!

“你舍得再杀我一次吗?”

红袖的泪痣灼如泣血,指尖已触及永恒本源的光晕。陆离的雪发无风狂舞,背后浮出星骸剑阵:“舍得。”

他碾碎掌心血痂,在虚空写下最终律令:

“凡伪物,遇此律当化飞灰。”

子时,灰烬余温

《无律》的金色律令贯穿红袖胸膛的刹那,神祠内的桃花突然凋零。

她踉跄后退,银月纹寸寸剥落,露出下方暗涌的黑潮。融合到一半的红蓼残魂被强行撕裂,一半留在法典扉页,另一半随红袖坠入潮水。

“你总是……这么果断……”红袖咳出黑血,指尖却温柔地抚过陆离的雪发,“连自己的心都舍得剜。”

潮水在她身下凝成王座,鲛人族骸骨自海底浮起,拼接成狰狞的仪仗。陆离的星骸剑阵悬而未发,因他看清了红袖脊骨上的青铜楔——与红蓼受刑时一模一样的封印!

丑时,潮音溯魂

黑潮中浮起万千记忆泡沫。

陆离的剑尖刺破其中一个,画面轰然展开:

永夜海底,红蓼被铁链悬于青铜棺上。

十二名黑袍人将楔子钉入她脊椎,每钉一枚,便有一缕灰雾注入棺椁。棺盖缝隙溢出的黑潮裹住她挣扎的躯体,渐渐凝成红袖的模样……

“现在懂了?”红袖的王座升起尖刺,贯穿她的掌心,“我是她褪下的‘茧’,是承载古神诅咒的容器。”

她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枚永恒碎片,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纹:“你以为红蓼当年为何能修改《太始律》?因为她早将半颗心换成了‘熵’的种子!”

陆离的瞳孔剧烈收缩。

法典上的红蓼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却带着黑潮的嗡鸣:“尊上……杀了我……”

“闭嘴!”红袖的骨鞭抽碎虚影,法典页间渗出汩汩黑血,“你以为她真愿为你而死?不过是古神的傀儡在演戏!”

寅时,双生残局

星骸剑阵与骨鞭相撞,炸开漫天磷火。

陆离在交锋中窥见真相:红袖的每次攻击都在刻意避开他的要害,而法典上的红蓼虚影正悄然腐蚀《无律》的律令。

“你不敢看透吗?”红袖的骨鞭缠住他咽喉,力道却在颤抖,“当年你剜她神泪时,古神就寄生在泪痣里!”

她突然拽过陆离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永恒碎片割破两人掌心:“感受一下……这才是真正的红蓼!”

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神狱最底层,红蓼跪捧永恒本源。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紫微帝君的脸:“师妹,你若不吞下‘熵’种,师尊永远渡不过永夜劫。”

她吞下黑光,朱砂痣裂开竖瞳:“告诉尊上……红蓼不悔。”

陆离的剑锋突然偏转,擦着红袖的耳际刺入虚空。

鲛人骸骨仪仗集体跪地,唱起古老的葬歌。红袖趁机将永恒碎片拍入他胸膛:“快走!潮声在篡改你的记忆!”

卯时,骸骨鸣钟

海底升起青铜巨钟。

每一道钟声都令黑潮暴涨,浪尖上浮出陆离轮回中的面孔:堕魔的帝王、屠城的剑仙、甚至是被他亲手斩杀的幼年紫微……

“这是‘熵’的恶作剧。”红袖的骨鞭化作舟楫,载着陆离冲向海面,“祂把被你遗忘的罪孽都养成了蛊!”

她后背的青铜楔开始融化,黑潮顺着脊椎爬上脖颈:“记住,真正的永恒本源在……”

钟声骤然尖锐,红袖的喉骨被无形之力捏碎。她最后用口型比了三个字,身躯便炸成黑雨。陆离在暴雨中下坠,怀中紧攥着她临死前塞来的鳞片——刻着半阙鲛人歌谣:

“月瞳开,黑潮起……神女棺,葬星纪……”

辰时,初啼惊夜

陆离坠入鲸骨祭坛时,永夜海开始沸腾。

九根青铜柱破海而出,柱身缠绕着被黑潮侵蚀的《太始律》锁链。祭坛中央的棺椁轰然开启,伸出的却不是古神之手——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搭上棺沿,腕间系着陆离当年送的红绳。

红蓼的脸从棺中探出,朱砂痣完好如初。

她歪头轻笑,瞳孔却映出整个坍缩的星海:“夫君,你来得正好……该补我们的合卺礼了。”

巳时,真假合卺

棺中“红蓼”的指尖抚过陆离眉心的虚无印记,永夜海骤然寂静。

她腕间红绳渗出黑血,顺着陆离的脖颈爬上法典,将《无律》扉页的残魂撕成碎片:“夫君,你写的律令太苦了……换妾身的《永夜律》可好?”

陆离的星骸剑悬在她咽喉三寸,剑锋却凝着霜花。

太始印在怀中发烫,记忆深处浮出真正的合卺画面——

红烛摇曳,红蓼掀开盖头,将酒盏抵在他唇畔:“尊上,这杯酒名‘长夜’,饮下后……妾身为您守永劫。”

酒液中的倒影,分明是如今棺中人的银月纹!

“你不是她。”陆离震碎霜花,剑锋刺入“红蓼”眉心,“长夜酒里……她掺了自己的神血。”

午时,潮葬星骸

“红蓼”的躯体如陶俑崩裂,露出内里翻涌的黑潮。

永夜海沸腾如炼狱,九根青铜柱上的锁链尽数断裂。古神“熵”的嘶吼自海底传来,震得陆离七窍渗血:“弑神者……你才是最好的祭品……”

法典上的残魂突然聚拢,红蓼虚影握住陆离持剑的手:“刺向鲸骨祭坛……那里有我的……”

话未说完,黑潮已将她虚影腐蚀成烟。陆离的雪发被狂风吹散,星骸剑阵尽数没入海底——

剑锋刺中祭坛的刹那,鲛人族骸骨集体吟唱:

“神女棺,葬星纪;潮声尽,永夜启!”

青铜棺椁应声开启,涌出的不是古神,而是红蓼被封印的右眼!

未时,剜目破障

那枚眼球悬在潮水中,瞳孔里映着完整的《太始律》。

陆离的剑尖抵住眼球,突然想起老鲛人脊骨上的青铜钉——与红蓼受刑时同样的封印手法。

“原来如此……”他并指剜出自己左眼,将眼球按入法典扉页,“你要的永恒,在这里。”

《无律》爆出刺目金芒,页间浮现出红蓼被钉在律典上的画面。她的右眼被活活剜出,血水在青铜棺上写下:

“以我瞳为匙,葬古神于永夜。”

黑潮突然倒卷,青铜柱上的锁链反向缠绕古神躯体。陆离的左眼与红蓼右眼共鸣,在虚空凝成完整的星图:“红蓼,你连自己的眼睛都算计……”

申时,星火焚潮

星图降下天火,黑潮在烈焰中扭曲哀嚎。

古神“熵”的竖瞳渗出粘液,试图腐蚀星骸剑阵:“弑神者……你与我同源……”

“错了。”陆离将法典投入火海,灰烬凝成新的律令:“凡古神,遇此灰当为薪柴。”

永夜海被点燃成火狱,鲛人骸骨在焰中起舞。红蓼的右眼突然流泪,泪水浇熄了陆离鬓角的虚无侵蚀:“尊上,该醒来了……”

海底升起十二座青铜碑,碑文正是陆离轮回中遗忘的罪孽。他踏着火浪走向碑林,指尖抚过每一道刻痕——

屠城的暴君、堕魔的仙尊、弑师的逆徒……

所有石碑轰然崩塌,灰烬中浮出第九枚永恒本源!

酉时,监察再现

监察使的星舰撕开火幕时,陆离正将永恒本源按入法典。

她的机械瞳孔扫描着燃烧的永夜海:“检测到古神熵值归零……你做了什么?”

“葬神。”陆离扯下焦黑的袖袍,露出爬满星纹的左臂,“顺便……烧了你们的观察哨。”

监察使的数据库疯狂闪烁,星舰炮口对准他眉心:“永恒本源必须交由星海法庭……”

“拿去。”

陆离突然抛出本源,却在监察使接住的刹那捏碎虚空。本源炸成光雨,每一滴都映着红蓼的泪痣:“告诉法庭……永恒不是器物,是劫灰里开出的花。”

戌时,新律如吻

永夜海的余烬中,陆离用骨灰重塑法典。

《无律》的封面上,红蓼的右眼化作朱砂痣,永恒本源的光晕在其间流转。他咬破指尖,在末页补上最后一条:

“凡星火不灭处,当有鲛人歌谣。”

焦黑的珊瑚丛中突然响起清唱,幸存的鲛人幼崽浮出海面。她们额间的月瞳纹已然纯净,歌声荡开涟漪,催生出新的珊瑚礁。

亥时,鬓雪成碑

陆离踏上骨舟时,监察使的传讯刺入脑海:

“古神‘熵’的残骸正在重组……你眉心的印记……”

他抬手触碰虚无侵蚀的痕迹,发现雪发已蔓延至肩头:“足够撑到集齐永恒本源了。”

舟尾的阴影里,半截红袖的骨鞭悄然缠住桅杆。

海底最深处的青铜棺椁中,一只苍白的手再次搭上棺沿——

这次腕间没有红绳,只有漆黑的潮纹如毒蛇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