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乡

　　“师傅，是这样的，我家目前正在修缮，这几件家具我打算就在巷口附近找个地方先放几天，等房子修缮好以后再搬进去。”

“原来是这样，那行，我帮你把家具搬下来吧。”

板车师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与李建军一起，将四件家具从车上搬下来。

等板车师傅离开以后，李建军四下看了一眼，随即将四件家具收到随身空间内，打算日后再找机会把几件家具悄悄拿出来，放到家中合适的位置。

回到家中以后，两个弟弟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

李建军把手中的大肉包子在两个弟弟面前晃了晃，笑道：“援朝，想吃吗？”

“想吃。”

李抗美与李援朝齐齐点头，同时吞了一口口水。

“吃吧！”

李建军笑眯眯地把包子分给两个弟弟，他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转眼半个月过去。

这天清晨时分，李建军早早地起床做早饭，他蒸了一锅小米粥和白面馒头，还特地煮了两个鸡蛋。

今天是两个弟弟开学的日子，李抗美上四年级，李援朝则是一年级。

鸡蛋正是李建军专门为两个弟弟准备的。

“抗美，援朝，起床了。”李建军进屋叫醒两个弟弟，“今天要去学校报到，可不能迟到啊。”

李援朝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丫就往下跳：哥！我真的能上学啦？

当然。李建军一把捞住他，顺手给他套上洗得发白但却整洁的衣裳，书包和文具都准备好了，待会儿吃完早饭，哥送你们去学校。

李抗美这时候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正端着脸盆准备到院子里面洗脸。

半大的孩子，动作透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一个小时以后，李建军带着两个弟弟走到红星小学的门口。

时值初秋，学校里飘着一股好闻的桂花香味。

冉秋叶正在教务处整理新生的资料，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乌黑的麻花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听到敲门声，冉秋叶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牵着两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口。

“老师您好，我带弟弟过来办理入学的手续。”

李建军一眼看出，眼前这位老师正是冉秋叶，连忙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材料。

冉秋叶接过材料，目光在“父母双亡”那栏停留了片刻。

她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三兄弟——李建军的袖口已经起毛但却洗得很干净，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两个小孩的衣服上打着补丁，但小脸都擦得白净，让人看着很舒服。

特别是那个叫李援朝的小家伙，正怯生生地拽着哥哥的衣角，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李抗美，十岁，三年级；李援朝，七岁，一年级。”

冉秋叶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你是他们的哥哥？”

“对，我是他们大哥。”

李建军笑了笑，那笑容让冉秋叶微微失神——只不过刚刚成年的大孩子，却已经扛起了家庭的重任。

办理手续时，冉秋叶注意到李建军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旧手帕，小心翼翼地数出学费。

那双手骨节分明，虎口处还有新鲜的茧子。

“冉老师，我弟弟就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我会的。”

冉秋叶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崭新的笔记本，“这是学校给新同学的礼物。”

见李建军似有推辞之意，她连忙补充：每位新生都有的。

“哦，那就谢谢冉老师了。”

李建军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

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这两本笔记本是冉秋叶自己送的。

冉老师微微一笑：“手续都办好了，待会儿我带他们去教室。”

李建军蹲下身，给两个弟弟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声叮嘱：“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别跟同学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两小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冉秋叶带着两个弟弟离开，李建军这才出了学校，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几天后，周末到了。

这天中午，许大茂叼着烟，晃悠到了李建军家门口。

“建军，下午跟我下乡放电影去，村里人热情，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李建军点头答应下来：“行，大茂哥，我跟你去。”

下午，两人骑着自行车，载着放映设备，来到了城郊的柳树沟村。

村里人早早就聚集在了晒谷场，村中的孩子们兴奋地围着他们的放映车转来转去。

“大茂同志，这次放啥片子啊？”村长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冰山上的来客》！新片子！可好看了。”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村民们一阵欢呼，几个半大孩子帮忙搭幕布、搬凳子，场面热闹又和谐。

转眼三个小时过去，两部电影都放完了，村民们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纷纷过来道谢。

“小同志，辛苦了！这是自家养的鸡，不值几个钱，你们就带回去吧！”

一位和气的大娘硬塞给李建军两头肥硕的大公鸡。

“还有这年糕，刚蒸的，可香了！”

另一位村民硬把一块热乎乎的年糕塞到李建军的怀里。

李建军推辞不过，只好笑着收下：“谢谢乡亲们，下次有机会再过来给大家放电影！”

不远处的许大茂同样两只手都塞满了乡下的土特产。

回去的路上，许大茂得意地笑道：“建军，今天运气不错啊！”

“还行吧！”

李建军笑了笑，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跟许大茂要一只鸡，回去给两个弟弟补补。

暗沉的夜色下，李建军与许大茂骑着放映组的自行车回到四合院门口。

两人的车把上各自挂着一头肥硕的大公鸡，车筐里堆满了乡亲们送的土特产——年糕、鸡蛋、晒干的蘑菇，还有一小袋新磨的玉米面。

回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分配的份额。

李建军分到一头大公鸡，还有那块好几斤重的年糕，其它东西则归许大茂，毕竟他跟下面的村子比较熟，放映的事情也是他跑前跑后联系的，东西多分一点也算合情合理。

两人刚推着车子进入院中，前边就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

“哟，你们俩这是上哪儿发财去了？”

李建军抬头一看，不由心下一紧。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背着手站在他家门口，眼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他们车头之间扫来扫去。

阎埠贵的身旁还站着傻柱，他的手里拎着大饭盒，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推着车就往里走：“三大爷，您老眼神儿不错啊，连我们轧钢厂下乡放电影都知道？”

阎埠贵嘿嘿一笑，拦住了去路：“放电影能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我瞧着这大公鸡，这年糕，可不像是厂里发的吧？”

李建军没吭声，默默把自行车往旁边挪了挪。

他知道三大爷什么德行——这老家伙精于算计，见不得别人占便宜。

“三大爷，关你什么事啊！这是我和建军刚刚出去买的，不行吗？”

许大茂有些火了，把车头往旁边一撇，就要离开。

“等等！”

这时傻柱突然上前，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两头扑腾的大公鸡：“建军，你这鸡不错啊，匀我一只呗？”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火了：“傻柱，你想吃鸡自己买去啊，我们这鸡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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