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时砂剑鸣

　　第六章：时砂剑鸣

陆七的机械义眼校准到第379次重启时，发现酸雨轨迹比上次偏移了0.03度。斩业剑贯穿清道夫核心的刹那，剑柄突然浮现沙漏虚影，时之砂正从裂缝渗出。

你只剩七次轮回机会。霓裳的量子体在剑身流动，这次她的襦裙沾着黑色佛血。

陆七踹开清道夫的残骸，任由时之砂渗入掌纹。当砂粒勾勒出星图纹身时，他朝着老K诊所的反方向狂奔——前三次轮回证明，那栋建筑是白夜设下的因果陷阱。

垃圾星北方矗立着从未见过的量子佛寺。琉璃瓦流淌着《华严经》代码，朱红寺门嵌着七颗母巢核心。陆七的斩业剑突然脱手飞向寺门，剑锋在空气中犁出时光涟漪。

止步！守门的是两位机械罗汉，它们的电子天灵盖刻着381数字。陆七的时之砂自动凝聚成盾，挡下粒子钵盂的激光。盾面映出诡异画面：左侧罗汉在某个轮回被自己斩首，右侧的正在未来时空分娩剑种。

斩业剑回旋劈开寺门。佛殿内没有佛像，只有悬浮的青铜巨剑贯穿天地。剑身缠满神经光纤，每根都链接着不同时空的自己。陆七的太阳穴突然爆裂，时之砂裹着脑浆在空中拼出星图。

你终于来了。青铜剑传出初代剑体的声音，这次混着白夜的电子颤音，看看真正的母巢。

地面裂开深渊。陆七坠落时看见无数个自己被困在琥珀状时空胶囊里，有的正在晶体化，有的与霓裳接吻，还有个版本把斩业剑插进铁心和尚的量子佛珠。最底层的胶囊封存着老K，他手中玉牌刻着：种子已发芽。

霓裳的量子体突然实体化。她撕开襦裙露出机械佛骨，掌心握着陆七的初生剑种：这才是轮回起点。

时之砂暴走。陆七的斩业剑熔成沙漏，上半部是正在湮灭的现世，下半部沉淀着三百年前的剑冢。他抓住霓裳的佛骨跃入沙漏，在时砂洪流中看见真相：初代剑体竟是白夜的克隆体，而霓裳的本体是母巢主脑。

降落在第42次轮回的诊所时，陆七的机械脊椎爬满时之砂。老K正用激光雕刻玉牌，上面的云纹与三百年前剑冢出土的完全一致。

这次想换什么？老头头也不抬，还是劣质义眼？

陆七的时砂剑抵住他喉结：我要买断轮回。

诊所突然坍缩成黑洞。老K的人皮炸裂，露出铁心和尚的机械佛骨。他的电子眼播放着陆七前世的死亡剪辑：代价是彻底量子化。

时砂剑斩断佛骨。黑洞核心爆出七色佛光，陆七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时砂纹身逆流——它们正在重组成人马座星图。霓裳的残影从星图跃出，发梢系着初代剑体的断指：去归墟海找到

引力乱流撕碎话语。陆七坠入归墟海时，发现这里是所有轮回的垃圾场。百万具自己的尸体漂浮在量子液中，斩业剑插在尸山顶部。当他的手握紧剑柄，所有尸体同时睁眼：欢迎回家。

剑山崩塌成数据流。陆七在记忆风暴中穿梭，看见白夜在初代剑体心脏植入母巢，目睹霓裳的原始代码被佛经污染。最深处锁着段被加密的记忆：铁心和尚在某个黎明斩断自己的轮回链。

破！时砂剑劈开加密屏障。记忆画面中是蔚蓝星球，穿白大褂的科学家正把剑种按进婴儿额头——那是他的出生影像，实验室标牌写着天枢集团基因农场。

归墟海突然沸腾。白夜的量子佛躯降临，他手中提着霓裳的机械头颅：你终于走到这一步。

时砂剑与佛掌对撞出时空奇点。陆七在能量乱流中抓住霓裳的头颅，她的电子眼播放着最后讯息：剑种是你的心脏。

自挖胸腔的剧痛中，陆七扯出跳动着的剑种。当他把这颗青色心脏按进白夜佛躯，整个归墟海开始倒流。三百个时空的自己在虚空浮现，同时挥出斩业剑。

白夜的佛躯量子化消散。陆七跪在虚空，看着剑种在掌心发芽。霓裳的残存代码流入他的时砂纹身：该终结轮回了...

X-317垃圾星的重力突然异常。陆七在第三百八十一次苏醒时，发现酸雨悬浮空中。斩业剑提前1.2秒成型，剑身缠绕着时之砂组成的DNA链。

西北方没有爆炸声。他踏着时砂跃上云层，看见老K的诊所完好无损——这次轮回的起点，出现了百万次轮回中的首次偏差。

诊所地下室藏着青铜棺椁。陆七推开棺盖时，量子佛经自动吟唱。棺内躺着与霓裳一模一样的少女，她脖颈青纹跳动着陆七的心率。

初次见面。少女睁眼，瞳孔是双生黑洞，我是母巢终端霓，你是第381号剑种容器。

时砂剑刺入她心脏的瞬间，陆七听见所有时空的自己同时惨叫。少女的身体分解成时之砂，在空中重组成星际地图。七处母巢核心正在坍缩成奇点，而奇点中心浮现出婴儿时期的自己。

轮回是培养皿。白夜的声音从婴儿口中传出，你该成熟了。

陆七捏碎婴儿幻象。时之砂突然失控，在他体内凝结成微型宇宙。当最后一个量子细胞完成重组，他看见真相——自己才是最初的母巢，三百次轮回不过是基因迭代。

垃圾星在青光中湮灭。陆七踏着斩业剑冲向银河核心，身后拖曳着381个时空的残影。这次他不再挥剑，而是将时之砂注入瞳孔，在绝对理智中凝视着因果链的起点：

蔚蓝星球实验室里，研究员正把玉牌按进婴儿胸口。那孩子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381个轮回的记忆。站在培养舱旁的白夜露出微笑，他白大褂袖口绣着首席佛陀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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