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与国师是天赐良缘（19）

　　选秀的第三日是帝王亲自挑选。洛云裳听尚宫局的女官说，名册上七十九人最后只剩下了三十六人，据说往届一般会选十多人入宫，多的时候可能二十多人也不一定。

而徐梵芷和赵宓儿便在这最后一批人中，好在姚樱被除了名，也算不负姚蘅止所托了。

第三日不需要她再做监工，洛云裳无意凑这种热闹，便有意晚睡晚起，待醒来时已到了午膳时间。

占星台侍候的婢女端来午膳，洛云裳想着选秀也当结束了便随口问了句。

“今日陛下封了几位娘娘？”

这不问还好，一问却是吓了一跳。

婢女手上摆菜的动作一顿，露出一抹窃喜的笑来，“禀国师，陛下取消了这次的选秀！”

“什么？”洛云裳瞪大了眼，“取消了？”她问：“为何取消了？”

摆菜的宫女笑着道：“这奴婢哪知道啊？”

她将各色的菜肴在洛云裳面前的桌子上摆好，道：“奴婢听殿前的小太监说，陛下今日早朝罢了两位大人的官。”说到这，婢女压低了声音，“据说真是因为选秀之事。”

“陛下说他日后谁再擅自做主替他选秀，就将他们府里的女眷都送到松竹馆去。”

洛云裳无话可说，相反她这会竟觉得大反派有点......酷？

卖女求荣什么的，那帮老头也是该有人治治他们了。

简单垫了垫肚子，洛云裳便打算去青衿堂看看。

只是她刚一走出占星台就看见之前见过的那名异族少年急匆匆地向御和殿跑去。

鬼使神差的，洛云裳竟也跟着去了御和殿。

守门的侍卫不敢拦她，因而她一进殿就看见墨涟书正黑着脸同另一名异族少年讨论着什么。

急慌慌跑进来的异族少年沉声禀报着：“陛下，魑族又出现了。在塞北！”

墨涟书听着炎铭的话，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洛云裳。

“臣...臣来看看陛下。”直到进了御和殿里，洛云裳才真正意识到她干了什么。

她竟然闯了大反派的御和殿还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国师来的正好，”墨涟书幽幽看了她一眼，笑道：“孤要国师陪孤御驾亲征。”

当日下午，军队便整合完毕。

墨涟书说的御驾亲征也并非诳语。御和殿匆匆一面后，他便连忙召见了六部尚书和镇国公穆仁远，是墨涟书和墨临血缘上的亲舅舅，安慈皇后的亲弟弟。

她从那名叫炎桢的少年口中得知，塞北守军接连半月遭到了魑族的袭击，死伤惨重。

洛云裳并不清楚何为魑族，但她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姚蘅止说的孪生双煞的诅咒，塞北营地莫名起火的事。而且洛氏一族也被贬去了塞北，洛云裳觉得此次便是墨涟书不要求她陪着，她也是一定要跟去的。

而待她再见到墨涟书时已经坐上了去往塞北的马车。

墨涟书的马车很大，装备齐全，并且还有一张软榻。

“国师有事想问孤？”

墨涟书进了马车，他解了肩上的貂毛大氅，在洛云裳身旁坐了下来。

“我想知道陛下当时将我洛氏一族贬去塞北，可是有意为之？”洛云裳审视着他，直言问道：“是因为陛下幼时在塞北......”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涟书捂住了嘴，他眼眸微红，带着狠戾的眼神讥笑地看着她，声音暗哑，“不许同孤讲那些事。”

他手上的力道不轻，猛地一下捂上来，直让她感到下巴处被人狠狠砸了般一疼。

而墨涟书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爱怜地轻轻摸了下洛云裳的下巴，沉声道：“这些秘密国师既然都知道了，就替孤好好藏住，”他薄唇轻启，朝那皙白劲瘦的下巴吹了口气，问她：“好不好？”

洛云裳不敢妄动，她吞了下喉咙，道：“好。”

塞北岐兰城，夜幕又至。

边境的密林里断断续续传来一阵阵的狼嚎，荡在大漠风沙外。

洛钰辕是三日前抵达岐兰的。洛氏一族受罚贬来塞北镇邪。

但塞北有十三城，而一族三十三人中青年一代却不过六七人。除去洛郁烟和洛云裳两个女孩子，能有些看家本领的也不过他和远方的洛翼。

避无可避，边境岐兰城便自然而然分到了他头上。

只是他同牧盛衣在营帐外守了三日也没看见什么传说中的狼人。洛钰辕有些烦了，他甚至怀疑这个邋里邋遢的半吊子士兵在诓人。

“今夜能抓到吗？”洛钰辕接过巡守递来的酒，硬着头皮喝了口，觉得酒味怪怪的，让人想吐。

而一旁是牧盛衣却是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他随意擦了擦塞在衣领上的酒滴子，摇头吐出一口浊气，道：“不好说！”

洛钰辕有些嫌弃，他甩了甩自己的蓝白袍子，蹙眉看他，“什么叫不好说？”

他从木墩子上站起来，怒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请我来抓狼人，自己却搞不清楚那怪物到底在哪！”

牧盛衣不耐地挣了挣胳膊，斜眼道：“我可没请你来。”

“你!你这人！”洛钰辕一张脸气得透红，指着他你了个半天，好一会才骂道：“是你们路将军请我来的，你个半吊子兵痞，懂不懂什么是尊卑贵贱啊！”

“不懂！”牧盛衣猛地一下将空了的酒瓶摔在地上，破碎的瓦片在洛钰辕脚步溅了起来，他连忙躲着，甩在袖子作势又要开口大骂。

然而就在这时，边界线前的瞭望塔上倏然一道惨烈的哀叫声。紧接着便见大火自瞭望塔底部窜出，直直向上烧着。

与此同时，密林里又是一阵骇人的狼嚎。

牧盛衣二话不说，一把拉住洛钰辕便往瞭望塔那边跑。

而洛钰辕面色吓得煞白，他身体一僵，害怕却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由着牧盛衣拉着他向着火的瞭望塔跑去。

“灭火啊！”牧盛衣将他推到前面，大吼道：“快施法灭火啊！”

“我......”洛钰辕其实想说祈雨术只有每届的国师才能修习。但他作为这一带的嫡系男丁却也着实偷偷学过祈雨术。

在圣杯选定洛云裳之前，他爹和族里的长辈们都是一致看好他接任洛无庸成为新任国师的。

情急之下，洛钰辕稀里糊涂的念起祈雨咒来，他将洛无偃给他准备好的一堆符子抽出来，选了两张看起来像祈雨符的扔到空中。

“空山暮雨，空山......东海凌...东海凌风......”

断断续续地，他将终于将祈雨咒念了出来。不多时一小顷雨稀里哗啦的落下来。虽然不多，但也足以灭掉瞭望塔的火。

洛钰辕松了口气，他理了理发鬓，正想着转头向那不知礼数的毛小子好好炫耀一番，可一转头那人却没了踪迹。

牧盛衣跑上瞭望塔将受伤的士兵扛起来，他正准备下来，透过瞭望塔却蓦然看到不远处的岐兰城内着起了大火，黑烟滚滚，情况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