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月焚心

　　青铜锁链沉入血池的刹那，楚青玄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铜镜边缘。镜面泛起涟漪，三头扑来的血翼妖蝠突然凝滞半空——它们的瞳孔里倒映着楚青玄嘴角的冷笑。

“噬！”楚青玄低喝一声，铜镜背面伸出九条青铜血管扎入妖蝠体内。妖兽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而楚青玄的皮肤上浮现出妖蝠翅纹。当最后一滴妖血被吞噬时，楚青玄故意震碎左臂骨骼，惨叫声裹挟着灵力波纹传向窟外。

“倒是一个听话的血饲。”窟顶传来五长老的嗤笑，镇魂碑降下更浓重的血雾。楚青玄蜷缩在尸骸堆中，右手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用疼痛压制笑意——那些灌入体内的血雾正在被九耀劫体疯狂转化，在丹田处凝成暗金色的劫丹。

第七日寅时，楚青玄将铜镜按入心口。镜面吞噬心跳声的瞬间，饲妖窟所有妖兽突然发狂般互相撕咬。楚青玄踏着妖兽尸山走到窟顶，指尖在镇魂碑上勾画残缺的楚家密纹。

“该谢过诸位长老厚赐。”楚青玄喃喃自语，铜镜突然映出三日前偷看到的《血饲大典》。当五长老催动炼魂咒时，楚青玄猛然撕裂自己半副身躯——飞溅的血肉在空中凝成替身傀儡，承载着被篡改的魂息坠入血池。

窟外传来锁链收紧的轰鸣声，五长老的灵力探入窟底查验。楚青玄屏息贴附在洞顶阴影里，看着那道灵力扫过自己故意留下的染血衣襟碎片。当‘确认死亡’的传讯符升空时，楚青玄左眼的星砂瞳孔突然分裂成九枚，将镇魂碑的灵力轨迹尽数刻录。

楚青玄从饲妖窟暗渠爬出时，浑身毛孔渗出青铜色黏液。黏液遇风即凝成与他一模一样的尸傀，只是心口嵌着半片铜镜残片。楚青玄咬破指尖在尸傀眉心画下血咒，远处巡逻弟子腰间的佩剑突然嗡鸣出鞘——正是被楚青玄吞噬的赤焰刀灵气息。

“去。”楚青玄轻吹指尖血珠，尸傀化作流光扑向刑堂方向。当追捕的执法长老们齐聚形堂时，真正的楚青玄正披着妖兽皮囊，从地牢排污口钻入腐水渠。污水中的噬骨虫群嗅到九耀劫体气息，竟然纷纷让开通道，在楚青玄身后结成献祭阵图。

地牢最底层的寒铁柱上，楚天昊心口延伸出的九窍锁心链已冻结成冰柱。楚青玄抚过兄长龟裂的嘴唇，将铜镜抵在他眉心：“天昊兄忍着点，这可比剔骨痛。”

镜中伸出青铜丝扎入锁心链，每根丝线都缠绕着不同属性的器灵怨气。当第九根锁链崩断时，楚天昊突然暴睁双眼，掌心凝出冰刃刺向楚青玄咽喉——却被两根星砂凝聚的手指夹住。

“连心魔幻象都看不破，怎么做我兄长？”楚青玄碾碎冰刃，碎屑中浮现五长老的控心咒文。楚青玄吞下咒文残片，九耀劫体将其转化为灵力注入楚天昊丹田：“该醒了，楚家欠我们的债。。。该收了。”

子时更鼓响彻楚家时，饲妖窟方向突然升起血色光柱。五长老带人赶到时，只见镇魂碑上钉着楚青玄的“尸身”，心口插着楚天昊的断剑。当他俯身查验时，“尸体”突然睁眼，左眼星砂漩涡疯狂旋转。

“多谢长老送我三千妖灵。”楚青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九座镇魂碑同时炸裂，五长老的须发瞬间苍白——他的本命器灵正在被强行抽离。

当最后一道器灵没入铜镜，楚青玄踏着虚空走出。他的衣袍已完全化作流动的星砂，心口处铜镜与肉身完美融合。地牢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楚天昊浴血的身影撞碎刑堂大门，手中提着三长老的头颅。

“戏演完了。楚青玄弹指震碎五长老的丹田，将他的本命器灵捏成魂珠抛给楚天昊，“该去祠堂收债了，记得留半条命。。。初代老鬼还锁在镜子里呢。”

楚天昊不知道的是，楚青玄对自己保留了他在饲妖窟发现的秘密，他获得了意外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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