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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棋武

书名:七命江湖 分类:玄幻 作者:餘招財 更新时间:2025-04-13 21: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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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泉的水雾裹着月光,碎玉剑的寒光在张煜眼前一闪即逝。两柄木剑沉入泉底,溅起的水花惊散了倒映的星子。

承让。吴子柔挽了个剑花,软剑如银蛇归鞘。她弯腰拾起飘在水面的绢帛,指尖轻抚过泛黄的边缘,其实你们能接下三招,已算难得。如果你们想知道镜门的事,要多加练习。

谢毅甩着被震麻的手腕,盯着泉底若隐若现的木剑嘟囔:这特么是软剑?分明是捆仙索!

暗处的竹影忽然沙沙作响。

赵老四的铁钩勾着崖壁,独眼透过面具孔洞死死盯着冷泉方向。他身后十几个无生门杀手蛰伏如蝎,铁钩与夜行衣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次日。白清风倚在茶楼二层的雕花栏杆上,折扇轻摇,目光穿过熙攘的集市,落在远处隐雾山庄的灰墙上。一只通体漆黑的鸟掠过天际,翅膀划出的弧线异常僵硬,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他眯起眼,扇骨在掌心敲出清脆的节奏。

“自命阁的‘眼’——窥心雀......连这些家伙都坐不住了么?”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来主人的计划,得提前了。”

练武场上张煜和谢毅正对老莫头死缠烂打着求拜师。

前辈!您就教我们一招吧!谢毅死死拽住老莫头的衣角,上次您那招烟罗.锁脉帅炸了!

老莫头黑着脸甩开他:烟罗楼的功夫要天赋,要悟性,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期待的眼神,硬生生把要二十年苦功咽了回去,要机缘!

张煜忽然开口:您说过,烟罗楼二十年前遭逢大难,难道不想重振门派?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针,您甘心让烟罗楼的绝学就此失传?

老莫头身形一僵,烟斗上的铜铃无风自响。远处的白清风眯起眼睛,扇骨在掌心敲出轻响:有意思......这小子竟能戳中老莫头的软肋。随后向暗处走去。

老莫头突然转身,浑浊的眼里泛起精光:要学烟罗楼的功夫,先学会喝酒。他解下酒葫芦抛给谢毅,喝!

谢毅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呛得他涕泪横流:这......这是酒还是岩浆?

醉思酿,烟罗楼独门秘药。老莫头夺回葫芦,自己猛灌一口,酒入愁肠,烟散七魄,这才是烟罗武学的根基。他忽然将酒液喷向空中,烟雾与酒雾交融,竟在半空凝成一道螺旋纹路,看好了!这是烟罗步!

老莫头身形一晃,整个人如烟雾般消散,再出现时已在十丈外的假山顶端。谢毅揉着眼睛大喊:这不科学!张煜却死死盯着老莫头脚下——青石砖上残留着酒渍勾勒的八卦图形。

想学?老莫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先把这坛醉思酿喝完!

七日后,子夜。

张煜瘫在竹林里,浑身酒气冲天。七天来,他和谢毅每天要喝下三斤醉思酿,此刻看月亮都是重影的。这哪是练功......根本是酗酒......他嘟囔着,突然瞥见地面酒渍诡异地聚成箭头,直指东北方。

老莫头说过,醉眼方见真章!他踉跄起身,顺着酒渍狂奔。雾气在眼前扭曲翻涌,渐渐显出一条由烟雾铺就的小径。当他踏出第七步时,周遭景象骤变——竹林化作漫天星斗,老莫头正盘坐在银河中央,烟斗吞吐着璀璨星云。

总算开窍了。老莫头的声音似远似近,烟罗武学不在招式,在醉与醒之间的混沌。现在,试着抓住这片星雾。

张煜伸手的刹那,整片星河轰然坍塌。再睁眼时,他掌心竟凝着一缕跳动的烟雾,形如小蛇。这是...

烟罗劲。老莫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以醉意驭真气,化内力为烟形。当年我练成这招,用了三年。

张煜猛地转头,却见谢毅四仰八叉躺在不远处,鼾声如雷,周身萦绕的烟雾却自发结成护盾,弹开了飘落的竹叶。老莫头捻须轻笑:这小子倒是天生适合烟罗楼的功夫——没心没肺,醉生梦死。

暮色四合时,张煜常独自溜到后山竹林。老莫头教的烟罗劲需借酒意催发,可连日来醉仙酿灌得他头疼欲裂,倒是这僻静处的蝉鸣能让他稍得喘息。

这日石桌上多出个棋枰。

青玉棋盘泛着冷光,黑曜石与白玉棋子错落其间,残局如沙场陈兵。张煜鬼使神差地执起白子,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石,忽听身后有人轻笑:白子当落天元,可破此局。

转身见一青衣男子倚竹而立,约莫三十六七,眉眼温润如春水,指节分明的手正把玩着枚黑白两子。最奇的是他腰间悬着柄无锋木剑,剑穗竟串着三枚铜钱——与白清风所赠锁魂玉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在下顾云。男子拱手时,袖间飘出淡淡松墨香,小友也懂棋?

略懂皮毛。张煜盯着棋局,白子被困西北角,若落天元,岂非自断生路?

顾云拂衣落座,竹影在他肩头碎成斑驳:你看这黑子。他指尖轻点,看似围城,实则气脉尽在东南。天元一子,看似孤军深入......白玉子嗒地定在棋盘中央,实为破阵眼。

棋枰忽起清风,黑子阵型竟随这一子土崩瓦解。张煜瞳孔微缩——方才那瞬,他分明看见棋子表面浮现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

以棋观心。顾云斟了盏茶推过来,小友棋风谨慎,却暗藏锋芒,像极了我曾经。

茶是苦丁,入喉却回甘。张煜不知怎的将连日苦闷尽数道出:烟罗劲的滞涩、对镜门的疑虑、甚至梦见自己变回枚铜钱在钱袋里叮当乱响。顾云始终含笑倾听,不时往棋枰落子,每当他讲到困惑处,棋子便恰到好处地点破迷局。

月升时分,谢毅寻来时惊得差点摔了酒葫芦。向来在这个世界寡言的张煜竟与人谈笑风生,更离奇的是那青衣人落子时,林间落叶都随棋路盘旋成阵。

这位是顾先生。张煜眼底还留着未尽的笑意,他下棋比老莫头喝酒还厉害。

此后三日,竹亭成了秘境。

顾云教棋时总带着把油纸伞,说是畏光。伞骨却是玄铁打造,伞面绘着星图,转动时会在石桌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张煜渐渐发觉,那些光斑竟与老莫头教的烟罗步法暗合。

看棋。顾云突然屈指弹飞他手中黑子。棋子凌空炸开,化作数十道气劲钉入竹身,排成北斗七星阵,武学如棋,困局时可借天地为枰。

张煜福至心灵,并指为剑刺向阵眼。竹叶应声而裂,断口处却显出一行小字:云子三更落,心灯一盏明。正是那夜老莫头带他观星时念的口诀。

你早知我练的是烟罗楼功夫?他愕然转身,却见顾云撑着伞走向雾霭深处,木剑穗上的铜钱叮咚作响:明日带坛醉思酿来,我教你更趣的。

第五日暴雨,棋枰移至山洞。

顾云解下木剑穗,三枚铜钱叮叮立在棋盘三才位。他蘸着酒水在石上画阵:此乃双生局指尖轻拨,铜钱竟随酒气浮空转动,黑子化刃,白子作盾,如何?

张煜依言执子,棋子入手刹那,眼前突然浮现血色战场。黑子骑兵冲锋时,他右臂经脉突突直跳;白子列盾那刻,气海自动运转烟罗劲护住心脉。待幻象消散,掌心已全是冷汗。

这便是棋武。顾云擦拭着木剑,剑气扫过处,洞顶滴水凝成冰晶棋子,以心神御物,比烟罗楼的醉意伤人更险,却也......他忽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暗红,更近天道。

张煜这才注意到他腕间有道狰狞旧疤,似被铁链反复磨砺所致。正要询问,洞外传来谢毅大呼小叫——老莫头追着偷酒的猴子路过此地。

明日此时。顾云系回剑穗,三枚铜钱恰恰遮住腕间伤疤,再教你一式。

第七日,张煜带着新酿的竹叶青赴约,谢毅蹲在屋顶啃烧鸡,看两人在庭院布棋阵。顾云今夜换了黛青长衫,衣摆银线绣的星斗随着步伐明明灭灭。当黑子化作玄鸟冲散白子阵型时,张煜突然并指划向虚空——三枚铜钱破空而出,竟将顾云袖中飞出的银针定在半空!

漂亮!谢毅激动得扔了鸡骨头,老张这手比叶红筱的疯针强多了!

顾云却望着钉入槐树的铜钱怔忡。

你做到了。他转身时,伞面星斗诡异地逆向旋转,现在该再教你一式——封脉。

棋子落盘的脆响惊飞宿鸟。顾云以指代笔,在张煜掌心画出繁复纹路:棋武至极,可封经脉、断心法,甚至......他指尖突然发力,纹路渗出血珠,与奇门遁甲相结合。

张煜疼得倒吸冷气,却没抽回手。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棋盘上,纠缠如阴阳双鱼。他忽然发现顾云腕间的伤疤像密密麻麻的卦象刺青。

你为何要教我?他终于问出深藏心底的疑惑。

知己难求。顾云垂眸拂去棋盘尘埃,木剑穗上的铜钱叮咚作响。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在石板上绽开暗花。

顾云看着自己的血珠只能匆匆作别“有缘再见,你定要好好去悟棋武的其中真意”说完便已离去,留着张煜和谢毅还不急回应。

“这顾先生还真是来去无踪啊!”谢毅看着顾云离去的方向说。

张煜盯着棋盘沉思着。

暮色四合,断魂崖边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卷起顾云玄青色的衣角。他负手立于悬崖边缘,脚下是翻涌的云海,仿佛随时要将人吞噬。白清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折扇轻摇,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主人为何要教那小子‘棋武’?白清风挑眉,修练棋武本来就是用命换的,他的烟罗劲正好与棋武这一要害互补了,如果真让他练成,怕是不好控制。

顾云没有回头,指尖摩挲着一枚黑玉棋子:镜门需要张煜的血为引,张煜和谢毅的命......或许恰好是钥匙。棋子突然化作齑粉,随风飘散,而钥匙,总得先打磨锋利。

白清风的笑意更深了:用棋武的命换镜门的钥匙,这买卖倒是划算。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可您只剩两条命了。

顾云终于转身,月光映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眼角一道暗红纹路如毒蛇般蜿蜒至鬓角——那是棋武反噬的印记。足够了。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隐约浮现两枚棋子虚影,待镜门开启,我自会取回更多命数,更何况到那时命数的多少已经不重要了。到是交代你的事,该抓紧了。

说罢,他纵身跃入云海,身影如墨滴入水般消散无踪。

晨雾未散,隐雾山庄的议事堂内已聚满了人。吴峰端坐主位,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张煜和谢毅站在末席,看着堂中央那位青衫商人——那人正躬身行礼,衣摆上沾着晨露,俨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庄主,血玉钥现世了。”商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张煜瞳孔一缩——是白清风!

白清风仿佛没看见他的惊愕,继续道:“第二块血玉钥就藏在自命阁辖地的‘千机谷’中。只是自命阁的人似乎还未寻到具体方位,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探查......”

吴峰的手指轻轻叩着扶手:“你如何得知?”

“在下行商时误入千机谷,亲眼见到谷中异象——血光冲天,百鸟惊飞。”白清风从袖中取出一片焦黑的羽毛,“这是从谷中带出的,羽毛上残留的血气与古籍记载的血玉钥气息一致。”

谢毅忍不住嘀咕:“这货演技比横店群演强多了......”

吴峰接过羽毛,指尖划过焦痕时,一缕血雾突然从羽毛中渗出,在他掌心凝成半枚钥匙的虚影。他眼神一厉:“确是血玉钥的印记。”

白清风垂首掩去嘴角的笑意。

“父亲,让我去吧!”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吴子柔从屏风后走出,一身劲装勾勒出纤细身形,腰间缠着银链软剑,“自命阁的人既然还没得手,我们正好抢个先机。”

吴子柔身后站的是吴庭研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父亲,自命阁一群装神弄鬼的,我的一剑还不能劈开他们的万物皆兵?”

“愚昧!”吴峰一掌拍碎茶盏,“血玉钥关系到镜门封印,岂容儿戏?庭研、子柔,你们带十名精锐,即刻出发,切记低调行事。”他目光扫过张煜二人,“这两个新人跟着,权当历练。”

谢毅激动地戳张煜:“听见没?下副本了!”

张煜却盯着白清风——那人正悄悄对他眨眼,唇语分明是“小心倪之行”。

晨雾裹着阴谋漫进隐雾山庄时,吴子柔正蹲在马厩旁喂兔子。她指尖捏着根胡萝卜,腕间银铃却突然发出细碎颤音——十七步外,张煜的靴底正碾过一片沾着驱虫粉的落叶,谢毅咬着手里的肉包子。

“哥,老鼠出洞了。”她将兔子塞进袖中,转身冲吴庭研眨眼。少年擦拭长剑的动作未停,剑面寒光却悄然偏转三分,正照出墙角一闪而逝的铁钩残影。

十丈外的竹林里,赵老四将偷听的窥心雀捏成肉泥,对身后探子狞笑:“去告诉杨门主,隐雾山庄要独吞血玉钥。”他铁钩划过青石,溅起的火星在雾中勾勒出恶鬼图腾,“就说......无生门该开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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