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元曲秋千生死缘（4）

　　第四章：风云突变家道落——豪门破产实录

大德十一年五月初七，监察御史张养浩的弹劾奏章像颗重磅炸弹投入朝堂。启禀陛下，枢密院同佥帖木儿不花私吞官银十万两，勾结西域商人走私...他的声音在金銮殿回响，惊得梁上的金龙都仿佛在颤抖。平章阔阔出暗自冷笑，袖中藏着的李三娘密报被汗水浸湿。

哐当一声，铁门在身后合拢。拜住踉跄着扶住潮湿的石壁，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牢里的老鼠吱吱乱窜，墙角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正是他的父亲。帖木儿不花抬起浑浊的眼睛：儿啊，为父贪了十万两...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吐在稻草上。

爹！拜住扑过去，却被铁链拽得生疼。他这才发现，父亲的双脚已被钉上重枷。平章家...早有预谋...帖木儿不花艰难地扯出个苦笑，你母亲和妹妹...也被牵连

拜住如坠冰窟。他想起前日三夫人在杏园说的话：枢密院如今可是风口浪尖...原来这一切，都是平章阔阔出的报复！

七月流火，监狱成了蒸笼。拜住数着墙上的苔藓度日，忽闻隔壁牢房传来惨叫。狱卒捏着鼻子通报：牢瘟！三日后，母亲和妹妹的尸体被草席裹着抬出。拜住发疯般撞向牢门，额角鲜血染红了铁栅栏。

别白费力气了。老狱卒扔来半碗馊粥，你爹的尸首都喂狗了。拜住攥着碗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乌鸦在焦枯的梧桐树上呱呱乱叫。

八月十五，帖木儿不花死在中秋夜。拜住出狱时，曾经的高门大院已挂起奉旨抄家的白幡。门口的石狮子被泼了粪，门环上缠着破麻布。他推开门，满地狼藉中，母亲最爱的汝窑花瓶碎成齑粉，妹妹的绣鞋孤零零地躺在台阶上。

宣徽院的鎏金大门前，拜住的破草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啦声。三夫人王氏正在佛堂抄经，佛珠猛地绷断：晦气！她踩着满地散落的佛珠冲到前厅，正撞见孛罗抹眼泪：要不接回来当上门女婿？

嫁乞丐？我女儿要嫁豪门！王氏尖叫着扯下头上的金凤钗，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她指着拜住，金护甲几乎戳到他脸上，衣服破得像叫花子，连双鞋都买不起！

拜住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想起速哥失里送他的波斯香囊，此刻正藏在怀里——那是他最后的体面。

母亲！速哥失里突然从屏风后冲出，结亲结义，怎可悔婚？她跪到孛罗面前，发间的步摇散落在地，女儿愿与他同甘共苦！

王氏冷笑：共苦？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她抓起桌上的翡翠镯子砸向拜住，平章家的聘礼，够你买十车这样的穷鬼！

镯子擦着拜住耳边飞过，砸在柱子上碎成齑粉。速哥失里扑过去，抓住母亲的手腕：您害死了拜住全家！

反了！反了！王氏尖叫着，来人！把这逆女关起来！

拜住失魂落魄地走出宣徽院。曾经繁花似锦的杏园如今只剩枯枝败叶，秋千架歪斜着，像具吊死鬼的骨架。他蹲在墙根，掏出速哥失里的香囊，里面的花瓣早已枯萎。忽然，墙外传来马蹄声。

哟，这不是宣徽院的乘龙快婿吗？刺耳的笑声传来。平章阔阔出的儿子僧家奴骑着高头大马，马鞭挑起拜住的下巴，听说你连饭都吃不上？要不跟着本公子当马夫？

拜住猛地抓住马鞭，却被僧家奴一脚踹倒在地。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有人扔来烂菜叶：贪污犯的儿子！

月黑风高，速哥失里翻墙来到破庙。拜住正蜷缩在稻草堆里发抖，忽闻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速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却泛着红晕。

我带了些吃的。速哥失里放下篮子，里面是两个冷馒头和半块酱肉。拜住狼吞虎咽时，她悄悄解下腰间的玉佩：当了换些盘缠...

不行！拜住突然抓住她的手，这是你母亲送你的...话未说完，破庙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

速哥失里慌忙起身：明日平章家就要来提亲...她塞给拜住一个包袱，里面有我攒的私房钱...

拜住打开包袱，里面是速哥失里的贴身肚兜，绣着并蒂莲的红绸上还带着体温。他的眼泪砸在布料上，晕开一片深色。

十月，大都爆发瘟疫。宣徽院的丫鬟们戴着口罩穿梭如鬼，三夫人逼着速哥失里喝符水：喝了就能避邪！速哥失里打翻碗，药水泼在王氏脸上：您害死了拜住全家！

王氏尖叫着扑过来，却被瘟疫吓得退缩：把她关到柴房去！速哥失里被拖走时，对着孛罗大喊：爹！女儿生是拜住的人，死是拜住的鬼！

冬至夜，拜住跪在父母坟前。雪花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很快积成白霜。他摸出速哥失里的香囊，掏出里面的半阙词：纱窗月上时...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

拜住公子！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姐...小姐要自尽！

拜住发疯般冲向宣徽院，却见速哥失里的绣楼灯火通明。他刚攀上围墙，就听见王氏的尖叫：快把她绑起来！平章家的花轿就要到了！

速哥失里的声音穿透风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拜住眼前一黑，昏倒在雪地里。迷糊中，他仿佛看见杏园的秋千架上，速哥失里的裙裾正随风飘荡，像朵倔强的红梅。

另一边，平章阔阔出在密室接见李三娘：干得好！他将一袋金子扔在桌上，那丫头自尽了？

李三娘点头：三夫人亲自灌的鹤顶红...

阔阔出阴笑：宣徽院没了联姻筹码，枢密院也垮了，下一个就是...他突然压低声音，皇上最近对孛罗颇多微词...

宣徽院的鎏金香炉早已熄灭，供桌上的瓜果腐烂生蛆。速哥失里的绣楼挂满白幡，与隔壁平章家张灯结彩的喜庆形成诡异对比。雪地里，拜住的血脚印蜿蜒如泣血的诗行。

顺天府衙役在街头张贴告示：通缉贪污犯余孽拜住！知情者赏纹银五十两。

乞丐甲：这小子比咱们还穷，上哪儿抓去？

乞丐乙：要不咱们把他卖了换赏钱？

乞丐丙：省省吧，他比咱们还瘦！

（注：本章新增政治斗争细节，强化三夫人的毒辣形象，速哥失里的刚烈性格进一步凸显。通过瘟疫、抄家等场景渲染悲剧氛围，平章家的阴谋线浮出水面，为后续复仇做铺垫。结尾的自尽场景与开篇的秋千会形成强烈对比，凸显命运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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