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元曲秋千生死缘（3）

　　第三章：媒妁联姻诗才显——古代版非诚勿扰

大德十一年三月初十，宣徽院正厅的鎏金兽首门环被叩得咚咚响。媒婆李三娘踮着脚往门里张望，发髻上的茉莉花随着动作簌簌掉落。门房刚要呵斥，忽见她手腕一抖，露出个赤金镯子：劳烦通禀宣徽大人，枢密院同佥夫人有请。

宣徽院使孛罗斜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案头的端砚里盛着西域进贡的油烟墨。他眯着眼打量李三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銙——那是世祖皇帝亲赐的物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三夫人王氏正坐在西侧暖阁里逗弄鹦鹉，金护甲划过鸟笼的铜丝发出刺耳声响。东侧墙上挂着幅《百骏图》，画中马群仿佛要从绢帛上奔腾而出。

李三娘，你这张巧嘴又要说哪家亲事？孛罗突然开口，惊得鹦鹉扑棱着翅膀喊：亲事！亲事！

李三娘赔着笑上前，袖子里滑出个檀香木匣子：大人请看，这是同佥夫人备的聘礼单子。

三夫人猛地站起来，翡翠镯子撞在桌角碎成两半：我家速哥失里可是要嫁平章家的！她踩着碎瓷片走到案前，抓起聘礼单子冷笑：珊瑚树？我家库房里堆得比御花园的假山还高！

孛罗摆了摆手：夫人且慢。他翻开聘礼单子，忽然瞥见案头的《花间集》，听说这公子善作诗词？

李三娘眼睛一亮：可不是！前日在杏园墙外，公子即兴赋诗一首，连老园公都夸比那酸腐儒生强百倍！

三夫人尖声道：作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半个时辰后，拜住被领进正厅。他身着簇新的织金锦袍，腰间玉鱼符却微微发颤。孛罗指着窗外的秋千架：就以《菩萨蛮》为题，公子即兴一首如何？

拜住深吸一口气，提笔时袖口扫落了砚台旁的镇纸。三夫人在暖阁里冷笑：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速哥失里躲在屏风后，指尖把帕子绞得变了形。她偷眼望去，只见拜住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比去年上元节灯市上见到的还要俊俏三分。

红绳画板柔荑指，东风燕子双双起...拜住笔尖一顿，余光瞥见屏风后晃动的裙角。他想起昨夜在杏园墙外捡到的半阙词，嘴角微扬，续道：夸俊要争高，更将裙系牢。

孛罗抚须沉吟：下阕呢？

牙床和困睡，一任金钗坠。推枕起来迟，纱窗月上时。

暖阁里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夫人打翻了茶盏。鹦鹉吓得扑棱翅膀：月上时！月上时！

速哥失里的心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当然听得出纱窗月上时的暗示，耳尖红得能滴血。去年上元节灯市上，这个少年曾在她的走马灯上题过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如今竟又用同样的套路。这个冤家！她暗骂一声，却又忍不住把帕子往胸口按了按。

好词。孛罗突然说，不过...莫不是公子早已备好此题？他望向窗外啼鸣的黄莺，再赋《满江红》一首，如何？

拜住不慌不忙铺开宣纸。笔走龙蛇间，他想起昨夜在杏园墙外捡到的半阙词，灵感如泉涌：嫩日舒晴，韶光艳、碧天新霁

写到入柳穿花来又去，欲求好友真无计时，他故意加重了笔锋。孛罗读到末句望上林，何日得双栖？心迢递，猛地拍案而起：好个心迢递！

速哥失里，出来见过你夫婿。孛罗话音刚落，屏风后传来扑通一声。众人望去，只见速哥失里的丫鬟春桃正手忙脚乱地扶起自家小姐——她竟把花盆碰翻了。

哎呀小姐！春桃小声嘀咕，您的绣鞋都湿了！

速哥失里低着头走到厅中，发间的步摇颤巍巍的。拜住看得呆了，连手里的狼毫笔都掉在了地上。

三夫人黑着脸走进来，金护甲直指拜住：我家女儿的嫁妆，可得按平章家的规格...

母亲！速哥失里突然开口，女儿只要那架波斯秋千。

春桃在旁嘀咕：小姐莫不是想和姑爷在秋千上...话未说完，被速哥失里狠狠掐了一把。

孛罗大笑：好好好，就依我儿！他转向拜住，明日便行纳采之礼，如何？

当晚，宣徽院的鹦鹉突然开口：心迢递！心迢递！三夫人气得要拔它的毛，却见速哥失里偷偷把拜住的词稿塞进了枕头底下。窗外，一轮弯月正悄悄爬上杏树梢头。

另一边，平章阔阔出在书房摔了茶盏：孛罗老儿竟敢悔婚？去查查那拜住的底细！

次日早朝，平章阔阔出遇见同佥帖木儿不花，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令郎攀上了宣徽院的高枝？帖木儿不花捋着胡子笑：彼此彼此，听说令郎的宝马车驾昨日撞翻了顺天府的菜摊子？

朝堂上，监察御史突然出列：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参！

宣徽院正厅的鎏金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与窗外的杏花香混在一起。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速哥失里的绣鞋湿了半边，踩在地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像一串未写完的情诗。

李三娘退下时，袖子里又滑出个匣子。她拐进小巷，推开悦来客栈的房门：平章大人，这是您要的消息...

阔阔出打开匣子，里面是张纸条：枢密院同佥贪墨属实，证据在此。

（注：本章新增了李三娘与平章家的暗中交易，为后续政治风波埋下伏笔。通过鹦鹉学舌、花盆跌倒等喜剧元素调节节奏，同时强化三夫人的势利形象。速哥失里的主动表态展现其性格转变，为后续抗婚做铺垫。结尾朝堂弹劾的场景暗示更大的危机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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