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蜮危机初现

　　霓虹广告在玻璃幕墙上如银河倾泻，聂小倩指尖轻抚过香囊纹路，瞳孔骤然爆出一道白光。

她扶住防弹展柜踉跄而立，青铜器暗格中的甲骨文扭曲成流动代码，在她视网膜投射出猩红警报——「死界污染指数73%」。

“这是您第三次触发警报了。”机械警卫的蓝光扫过她手腕的蛇形胎记，屏幕上「已销毁」字样闪烁，随即被普通游客信息取代。

小倩攥紧袖中暗藏的量子罗盘〖，耳坠上的瑟瑟珠撞出细碎清响〗：“指针正疯狂指向

三天前那场鬼蜮暴动里，她分明看见青铜神树上浮现出同样的甲骨文密码，那些被量子加密的符号恰似母亲咽气前用金错刀刻在女儿锁骨上的镇魂箓。

“让让！”人群如惊散的铜壶滴漏珠串。

六具磁浮担架撞碎穹顶二十八宿星图琉璃瓦，担架上的人经络里游走着青铜器红斑状的菌丝，活似皮影戏班主失手打翻的墨斗傀儡。

聂小倩的胎记骤然发烫，耳畔响起幼时在鬼蜮学堂背诵的箴言：“真灵血脉见死界污染则鸣。”

量子罗盘咔哒裂开表盘，敦煌飞天壁画坐标在空气中凝结成金色粒子。

聂小倩跟着光点撞进消防通道，却在拐角撞见满地狼藉——十五台记忆清除仪冒着青烟，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往太阳穴注射蓝色药剂。

“别碰那管神经毒素！”她甩出藏在发髻里的掐丝珐琅簪子，簪头凤凰精准击碎药剂瓶。

男人旋身时衣袂翻卷如帛画飞天，聂小倩看见他后颈浮出赭石色的Q - 07符印，而自己掌心甲骨文咒印与对方血脉纹路竟如双鱼玉佩般严丝合缝。

男人瞳孔倒映着甲骨文重影突然泛起涟漪：“小……倩？”这个被千百次洗髓伐骨的身躯竟吐出尘封二十载的称谓，“我梦见青铜器在流血，那些玄丝在蚕食紫微垣。”

饕餮纹警报器吞吐青铜音阶，聂小倩拽着他滚进文物运输通道。

男人的白大褂擦过西周青铜鼎，鼎内霎时浮现全息投影：三千个痛苦挣扎的人形正被黑色丝线拖进漩涡中心，那正是阴阳桥核心数据库的形态。

“宁采臣，记忆解析师。”男人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皮肤下甲骨文编码如活物游走，“我的基因记忆正在对抗清除程序——你看这个！”他扯开领口，心口处赫然是用掐丝工艺镶嵌的量子芯片，细密金丝组成二十八星宿图。

运输带突然剧烈颠簸，聂小倩怀里的罗盘指针崩飞出去，竟化作鎏金凤凰扑向通道尽头。

宁采臣忽啮破中指，在防弹琉璃上以血绘河图：“此乃晨起自髓海浮出的天机，它指向……」”

“良渚玉琮的经纬度。”聂小倩脱口而出，胎记灼烧感与玉琮展柜的警报同时响起。

他们撞开安全门时，正看见那件五千年前的玉器在量子防护罩内悬浮自转，十二道激光从玉琮射孔迸发，在天花板拼出巨幅星图——正是被死界黑丝蚕食的银河系悬臂区域。

宁采臣膝头砸地似编钟坠阶，肤下甲骨文若泉眼涌蝌蚪文般游向瞳仁：“「当心照骨镜……」”余音尚在梁柱间震颤，整座展厅已被赤芒劈作阴阳鱼。

聂小倩在时空裂隙里看见另一个自己正捧着破碎的玉琮，而那个小倩的胎记已经爬满黑色纹路。

“抓紧！”宁采臣拽断脖子上的记忆芯片项链，掐丝金线在空中结成八卦阵。

聂小倩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他的手，发现两人交握处浮现出青铜神树纹样——正是母亲在鬼蜮留给她的最后记忆。

当猩红裂缝被量子防护网修补时，展柜里的玉琮突然坠落。

聂小倩飞扑接住的刹那，眼角瞥见氧化严重的玉器内壁，那里本应光滑的孔道深处，隐约透出半枚被铜锈包裹的……掐丝珐琅碎片。

玉琮内壁的珐琅碎片在聂小倩掌心嗡嗡作响，青铜神树纹样从两人紧握的手腕蔓延至量子罗盘。

宁采臣猛扯开染血的交领，心口二十八宿星图迸出太一星般炽烈蓝芒：“「良渚遗址三层祭坛……这组坐标正在侵蚀我的记忆⇒此组方位正在蚀我三魂。」”

骤雨叩击悬浮车顶似羯鼓催阵，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聂小倩望着挡风琉璃上蜿蜒的甲骨水文，腕间蛇形胎记将雨珠析作北斗七曜光斑。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装甲车时隐时现，车顶上的阴阳使徽章在雷暴中闪烁着不祥的紫光。

“量子屏障还剩17%的能量。”宁采臣撕掉袖口渗血的绷带，露出小臂内侧跳动的甲骨文计时器，“李局长今早更换了全局密钥，我的基因破译需要……”话还没说完，悬浮车突然被猩红色激光击中尾翼，车载人工智能发出尖锐的警报：“检测到死界污染粒子！”

聂小倩猛打方向盘，将车撞进废弃地铁隧道，轮胎与磁轨摩擦迸射出的火星照亮了墙壁上残破的飞天壁画。

她甩出鎏金香囊砸向追兵，唐代掐丝工艺在触地瞬间展开成金色电磁网，将隧道口用青铜纹路封死。

“就是这里。”宁采臣的瞳孔突然布满星图，DNA纹路穿透潮湿的空气，在长满苔藓的站台立柱上投射出旋转的玉琮全息投影。

生锈的安检闸机在他们靠近时自动溶解，露出地下祭坛入口——覆盖着量子屏障的青铜门扉上，十二只衔环铺首正吞吐着蓝色火焰。

聂小倩割破指尖，按在饕餮纹锁眼上，血液中的金丝突然活了过来，顺着门缝游动，形成了掐丝珐琅的河图洛书。

宁采臣突然痛苦地跪地，后颈的荧光编号炸开，如甲骨文暴雨般：“别碰那些金丝！我的清除程序正在反向解析你的……”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聂小倩看见祭坛中央悬浮着的文物。

严重氧化的鎏金银瓶爬满了铜绿，但瓶身的雷纹间却透出与宁采臣心口芯片相同的星宿图。

她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刺入血管，在银瓶表面织出金丝网络，千年氧化的痕迹竟开始逆向回缩。

“快停下！”宁采臣抓住她发梢凝结的冰晶，那些冰晶正如宣纸渗墨般漫过芙蓉面，“你的量子纠缠态正在实体化⇒卿之魂魄正化玉英！”聂小倩却将掌心完全贴在银瓶上，瓶内沉睡的珐琅釉料突然沸腾，化作全息影像喷涌而出——头戴青铜神树冠的天工族祭司们，正将某种发光液体浇灌进星图凹槽。

在时空回溯的强光中，聂小倩看见自己左手指尖变成了透明晶体。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银瓶内析出的记忆碎片尚未凝结，就被破墙而入的黑色丝线裹挟着冲向穹顶。

宁采臣甩出掐丝金线缠住聂小倩的腰身，二十八星宿芯片在两人之间炸开，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找到他们。”阴阳使管理局监控室内，李局长的瞳孔里游动着死界黑丝，面前的量子沙盘上，代表聂小倩的光点正在某处疯狂闪烁。

他身后的阴影里，六个被黑丝操控的清除者正将神经探针刺入太阳穴，皮肤下浮现出与聂小倩胎记同源的蛇形纹路。

在祭坛藻井坠落的壁画碎屑间，聂小倩攫住最后一片未蒙尘的银瓶残片。

冰晶已攀至耳坠悬挂的明月珰，借着宁采臣心口星宿图的幽蓝，恰是阿娘被归墟吞没前，在她摇篮边悬挂的青铜铃铛内部刻着的星系图⇒在她竹摇篮边悬着的青铜铎内錾刻的星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