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恐鹫魔

　　龙渊绷紧身体，做好了战斗或逃跑的准备。但这只恶魔有些地方让他心里发毛。

尽管它外形可怖，眼中却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聪慧。

这可不是只没脑子的野兽。

两人在紧张的沉默中互相打量，随后龙渊开口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他语气平静。

恶魔歪了歪头，粗壮的脖子扭曲得十分怪异。

它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听懂？”它嘶哑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恶意，“没错，但为何要和我的食物说话？你不过是一只迷路的小点心罢了。”

“我或许是迷路了，但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盘中餐。”他回瞪着这只生物充满恶意的目光，“所以，要是你想做点什么，最好再考虑考虑。”

恶魔展开它那强有力的翅膀，完全展开的样子仿佛是一种威胁。

龙渊鼓起勇气说道：“我有个提议。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每回答一个，我就回答你两个问题作为交换，不然，我就强迫你吐出答案。”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超自然传说里对恶魔的描述。

故事里，恶魔常常从交易中获利，他寄希望于此，盼着能以此交换信息。

但恶魔只是大笑，那声音刺耳又让人毛骨悚然。“小点心还挺有勇气。”它嘲笑道。

恶魔猛地向前冲，用如剃刀般锋利的爪子向龙渊抓去。

但龙渊身为变种人的敏捷反应让他险之又险地躲开了攻击，恶魔爪子带起的风擦过他的脸颊。

恶魔再次攻击，用带爪的脚横扫过来。龙渊俯身一滚，躲开这一击，然后蓄势准备反击。

发光的传送门在伊利亚娜面前盘旋打开，她踏入其中，来到了地狱边境。

在学校时笼罩她心智的迷雾般的强制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力量的涌入，地狱边境的精髓融入她的身体。

这个地方是她的，她的领地；一个无人能左右她意志的庇护所。

在这里，她从这个维度的结构本身汲取力量，她的能力被放大了十倍。

地狱边境是她自身的延伸。

她再次掌控了局面，成为这个领域的女主人。

她现在强大到足以抗拒那些试图束缚她的命令，不再任由他人摆布自己的意志。

尽管琴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强迫了她，但地狱边境的能量烧尽了那种粗暴的控制。

在这里，她的思想只属于自己。

然而，尽管她力量强大，伊利亚娜并未将琴的操控视为一种心灵感应攻击。

对她而言，那似乎只是一个急需帮助的朋友的请求，并非侵犯。

即使是地狱边境赋予的强大力量，也无法让她察觉自己的意志曾被短暂窃取。

她浑然不觉，仍保留着琴的命令刻在她心灵中的意图。

她依旧会去寻找龙渊，认为这是自己的选择……是出于对苦恼同学的关心而被驱使。

琴的强制命令变成了伊利亚娜的意图。

当伊利亚娜闭上眼睛，地狱边境涌动的能量拥抱着它的女主人。

她能感觉到龙渊的存在，就好像他身上有一部分属于地狱边境，仿佛他本就属于这里。

她会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回学校。

但有个问题。

当她环顾这片破碎的地貌时，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心头。

奇怪的存在潜伏于此，与地狱边境微妙的能量流相比，它们的气息粗糙又突兀。

她能感觉到它们在这个维度中穿梭，用它们不自然的印记玷污着这里。

这里不该有任何东西才对。

地狱边境唯一的存在，应该是那些她带来或者送去的，比如龙渊。

愤怒在伊利亚娜心中翻涌。

这些闯入者怎敢侵犯她的领地？

地狱边境只属于她，与她的灵魂紧密相连。

无论这些家伙有多大能耐、怀着什么目的，她都要把他们从这个地方清除出去。

大地因她的愤怒而颤抖，她调用地狱边境的力量时，地面上出现了裂缝。

首先，她得找到龙渊。

在这片混乱中，他的存在就像一座灯塔。

她心念一动，瞬移到了他所在的位置，准备好面对任何等待着他们的东西。

她出现在一处锯齿状的高地顶端，看到下方的龙渊正陷入一场激战。

他正与一个奇形怪状、隐约像一只巨大秃鹫的生物激烈交锋。

它有着锯齿状的骨质尖喙和皮革般的翅膀。

它朝着龙渊猛冲过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似乎让龙渊瞬间有些晕眩。

龙渊及时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以毫不费力的敏捷躲开了这只生物的攻击，轻松避开爪子和尖喙。

当这东西好不容易击中他一次时，他身为变种人的自愈能力迅速愈合了伤口。

他对着这只生物一阵猛砍，让它痛得嚎叫起来。

龙渊突然加速，冲到这怪物身后。

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它背上，顺势将爪子深深刺入它那皮革般的肉里。

这头野兽疯狂地扭动着，拼命想把他甩下去，但龙渊紧紧抓住不放。

接着，他绕到它身前，猛地撕开它的喉咙，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这头野兽踉跄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地上，它临死前的挣扎让地面都为之震颤。

伊利亚娜站在一处崎岖的高地上看着这场血腥的战斗，她的靴子踩在砾石地面上嘎吱作响。

她找到龙渊了。

现在她需要弄清楚这些可恶的东西是怎么闯入她的领地的，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们清除出去。

当她走近时，伊利亚娜震惊不已。

眼前的人无疑还是龙渊……但他发生了变化。

他原本人类的面孔如今带上了禽类的特征，原本鼻子和嘴巴的位置长出了一个突出的喙。

他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背后还展开了皮革般的翅膀。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质问道，“它在这儿干什么？你又怎么了？”

龙渊用令人不安的眼神看着她，翅膀微微扇动，像是在测试展开的幅度。

“是你把我送到这儿来的。”他声音沙哑，语气中满是指责：“你不知道？”

伊利亚娜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渊脸上那些非人的特征慢慢消退。

原本突出的喙变软，变回了她所熟悉的坚毅又英俊的面容。

他的双手虽然还留着爪子，但已恢复人类的形状，看起来更像是锋利的指甲，而非猛禽的爪子。

最令人惊讶的是，从他背后展开的巨大皮革翅膀似乎消散了，融入他的皮肤，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这变化完全逆转了。

龙渊再次站在伊利亚娜面前，看起来就好像过去几分钟只是一场噩梦。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只野蛮恶魔的部分意识仍残留在他脑海中，但他把它们抛到一边，重新掌控了自己。

“伊利亚娜，”他开口道，“我的能力……和其他变种人不一样。我触摸别人的时候，会吸收他们的记忆和技能，但不止如此。我还会获得他们的身体特征和能力。所有这些都会暂时成为我的一部分。”

龙渊低头看了一眼，声音变得有些遥远：“这个能力一直处于激活状态，我关不掉它，也无法控制流入我身体里的东西。每一次触碰都会打开记忆、情感以及他们部分自我的闸门。”

他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伊利亚娜的眼睛，“而且这会给被触碰的人带来痛苦，这个诅咒是我的一部分，但我之前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我明白，”伊利亚娜说道：“我们的能力以我们无法选择的方式展现，但我们要学会接受它们，把它们当作自身的一部分。”

“我接受你的道歉，龙，我们每个人都因自身能力的展现而留下伤痕。”

龙渊惊讶地眨了眨眼：“呃，谢谢……我想。”

他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他等着伊利亚娜为违背他的意愿触碰他而道歉，但道歉并没有到来。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

他为什么要道歉呢？

伊利亚娜就算不比他更有错，至少也和他一样有责任。

剑齿虎的意识一直在影响他的行为，让他易怒且充满攻击性。

但这次不一样。

为什么他突然如此……懊悔呢？

伊利亚娜没有反过来道歉，而是把注意力从龙渊身上转移到了那只一动不动的恶魔身上，它那丑陋的面容在死亡中凝固。

“你说你吸收了它的记忆，从这只生物身上，你有没有了解到什么，能解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这东西叫恐鹫魔。它们通常成群捕猎，但这只落单了。它是被另一个家伙吸引到这儿来的，我是说地狱边境，是被一个恶魔，或者魔鬼，他发现了这个领域。”他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恶魔企图征服地狱边境。他叫阿扎赛尔。”

“而且我知道他在哪儿。”龙渊面色严峻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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