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酆都驾考

　　纸扎灵车的仪表盘突然龟裂，露出内藏的青铜罗盘。兔符咒在陈夜掌心高频震颤，指针在子午卯酉四位间疯转。牛头鬼差的钢叉刺入车窗的刹那，陈夜猛拍符咒，仪表盘上的饕餮纹张开巨口：科目一，考瞬移！

整辆车化作青碧流光，穿透鬼差身躯时带起三千纸钱。叶小夭的麻花辫被时空乱流吹散，发丝间缠着从忘川河卷来的彼岸花瓣。后视镜里突然映出三重残影——穿秦代方士袍的陈夜正在画符、民国长衫的陈夜在踩油门、未来浑身缠铁链的陈夜在拆方向盘。

姐夫！镜子里有三个你在作弊！叶小夭啃着震动的后视镜，獠牙在玻璃上刮出火星。残影中的陈夜们同时挥动虎符咒分裂的判官笔，笔尖甩出的血珠在答题卡上写出不同答案：秦代版用甲骨文填孟婆汤，民国版写阴兵借道证，未来版直接画了只竖中指的简笔画。

阴司电脑屏爆出电火花，弹窗疯狂闪烁：【检测到三世同堂作弊，考生强制跳关！】陈夜却瞥见兔符咒浮现裂纹，叶小夭腕间的守宫砂突然消失一颗——每次瞬移都在燃烧她的至阴寿元。

鬼差破碎的身躯在忘川河面重组，牛头钢叉上挂着陈夜未来体的半片衣角。马面勾魂索甩出时，陈夜再次发动兔符咒，灵车在河面划出北斗七星的胎痕。第七道折弯处，河水突然映出林墨瞳的倒影：别信考题！答案在...话音被浪花打散，只剩血色泡沫拼成徐福二字。

三百口棺材组成的S弯道突然如活蛇绞杀，棺盖缝隙渗出沥青般的怨气。陈夜指尖抹过兔符咒，青铜纹路骤然发烫：丫头，咬破舌尖！叶小夭獠牙刺穿唇瓣，至阴血珠溅在符咒上，整辆轊车爆出刺目蓝光。

三炷香？三息足矣！

兔符咒在陈夜掌心坍缩成奇点，时空被撕开三重裂隙。第一道裂隙中，秦代方士装扮的他甩出赶山鞭，鞭梢缠住左侧七口棺椁，将童男女怨魂抽成漫天磷火；第二道裂隙里，民国长衫的他抛洒朱砂符纸，黄裱纸遇怨气自燃，在右侧棺材阵烧出八卦缺口；真身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孟婆的汤勺，青铜车辕突然增生出狼牙倒刺。

喀嚓——

轊车在时空叠加态下同时出现在七个方位，鬼桩接连爆裂。叶小夭扒着车窗呕吐，吐出被震碎的彼岸花籽——每粒花籽都刻着微型生死簿，记载着徐福篡改的驾考规则。孟婆的汤碗突然倒扣，忘川水逆流成瀑，却在触到兔符咒蓝光时冻结成冰阶。

逮到你了！三重陈夜异口同声。

秦代分身甩鞭缠住孟婆脚踝，民国分身将朱砂塞进她嘴，真身则踩碎最后一口棺材。棺中封着的竟是徐福炼制的青铜耳鼠，兽眼映出叶小夭被钉在蓬莱祭坛的未来画面。陈夜捏碎兽头时，兔符咒裂纹已蔓延到叶小夭脖颈——她的锁骨浮现倒计时刺青，数字正对应徐福东渡的出海日。

三生石表面泛起涟漪，陈夜前世的方士身影逐渐扭曲。兔符咒突然从袖口滑落，在青石地面弹跳着划出太极阴阳鱼。叶小夭的麻花辫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着的彼岸花突然盛放，每片花瓣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倒车影像。

倒库要倒三生债！孟婆的冷笑声从石缝渗出。

陈夜咬破虎符咒按在太极阵眼，鲜血激活的阴阳鱼突然直立如门扉。他拽着叶小夭撞入阳鱼，兔符咒在阴鱼背面疯狂旋转——整块三生石被折叠成莫比乌斯环，前世今生的画面在环面循环播放。

青铜轊车突然长出八条蜘蛛腿，陈夜在时空褶皱里看见恐怖真相：徐福当年将兔符咒一分为二，半片炼成叶小夭的心脉，半片埋进他的锁骨。此刻双重符咒共鸣，车尾突然增生出秦代战车部件，轮毂碾过自己前世的脊梁骨。

姐夫看石面！叶小夭的尖叫带着哭腔。

折叠的时空中，徐福正将幼年体的她钉在蓬莱祭坛，兔符咒残片贯穿心脏。陈夜猛打方向盘，轊车撞碎三生石，飞溅的碎片却拼成蓬莱星图。判官笔尖射出的朱砂弹，每颗都裹着徐福篡改的《阴司交通法》残页。

倒车结束。陈夜用青铜钥匙捅穿星图，石核里掉出半块龟甲——正是徐福当年烧灼的占卜甲骨，裂痕指向叶小夭后颈新浮现的兔形胎记。胎记下的血管里，符咒残片正随倒计时沙漏消融。

环形山赛道突然塌陷成九曲黄泉，孟婆的青铜汤车喷溅着沸腾的忘川水。陈夜将兔符咒捏成莲花状塞进排气管，轊车尾焰顿时绽放成青色曼陀罗。每朵花瓣都映着不同年代的赛道——汴梁虹桥的木质拱洞、上海滩有轨电车的铁轨、福利院锈蚀的秋千架在时空中交错闪现。

逮虾户！叶小夭扒着天窗嘶吼，獠牙咬住飞溅的汤珠。被腐蚀的舌尖血混入孟婆汤，竟在挡风玻璃上显影出蓬莱海图。陈夜猛转方向盘，轊车碾过北宋商贩的货担，车尾扫飞民国黄包车，青铜轮毂在1999年的秋千链上擦出时空火花。

孟婆的汤勺突然暴涨成降魔杵，杵尖甩出三百道慢字符咒。陈夜却将兔符咒残片塞进叶小夭口中：丫头，吞了这时辰！少女喉间爆出日晷虚影，符咒在食道里坍缩成奇点——整辆轊车突然量子化，同时在七条时间线上漂移过弯。

当孟婆即将冲线时，陈夜突然倒转兔符咒极性。赛道如倒放的电影胶片般回卷，汤车被时流拽回起点，车轮在秦代驰道上压出甲骨文徐字。叶小夭吐出半片青铜钥匙：姐夫！汤底沉着蓬莱的...话音未落，钥匙突然融化重组，变成半幅刺青印在她腰间——正是徐福东渡船的龙骨纹。

还阳路口的电子眼突然熔化成青铜独目，陈夜抬手虚握，虚空浮现虎符咒阴阳鱼图腾。叶小夭颈间金轮自动旋转，将阴司罚单吸成纸屑：超速怎么了？姑奶奶生来就会瞬移！

测速仪爆出的数据流被陈夜瞳中龙纹解析，他屈指叩响虚空，十二道生肖虚影破空而出。鼠影啃断电子眼的神经索，牛影踏碎黄泉路障，兔影化作流光裹住灵车——此刻他们即是符咒本身。

徐福算漏了件事。陈夜撕开空间裂缝，露出里面挣扎的孟婆，当符咒融入血脉，规矩就由我来定。叶小夭心口浮现完整兔符咒刻印，她隔空抓向福利院废墟，槐树根系破土而出，将鬼门关拽入轮回漩涡。

圣主虚影在漩涡中尖啸：你竟把符咒炼成道基！陈夜并指斩断声波，身后浮现本命符轮——十二生肖首尾相衔，虎符咒居中调和。叶小夭跃入漩涡核心，吞噬的阴司规则在她周身凝成冥龙战甲。

青铜钥匙在时流中重组成剑，陈夜踏着虎符咒太极图劈开阴阳：蓬莱算个屁！剑锋所指，酆都城化作驾考模拟沙盘，徐福的残影在胎教题卡上尖叫着灰飞烟灭。叶小夭嚼着考题残页轻笑：姐夫，该考科目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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