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叛徒露踪，情意渐浓

　　青铜门上的霜花“趙“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马灵悦颈后碎发被邹云逸结界外翻涌的血雾吹得乱飞。

她捏着九窍玲珑珠的手指节发白，幻灵之眼捕捉到结界外十二道血符正沿着青铜门兽首獠牙游走。

“破晓前魔气最弱。“邹云逸冰绫化作的星图突然暴涨，将扑来的第二波血蟒冻成冰雕，“但赵仙尊的寒霜诀.....“

“未必是仙尊亲临。“马灵悦突然用珠串缠住他手腕，幻灵之眼流转着鎏金光芒，“你看那些霜花的裂痕——“她指尖点在结界某处霜晶上，裂纹里竟渗出暗红血丝，“是有人用万年玄冰模仿寒霜诀！“

结界外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破碎的冰棱里浮出苏婉儿半张脸。

这个总爱捧着茶果讨好各位仙君的仙侍，此刻眼尾描着赤红魔纹：“灵悦姐姐好眼力，可惜.....“她突然化作万千冰蝶扑向结界。

邹云逸的冰绫瞬间织成剑网，马灵悦却趁机将九窍玲珑珠弹向青铜门兽首左眼。

珠子撞上獠牙的刹那，幻灵之眼捕捉到血色阵图某处灵力突然凝滞——正是苏婉儿腰间玉佩的位置。

“东南巽位！“她话音未落，邹云逸的剑气已裹着霜雪刺破冰蝶幻象。

苏婉儿的真身从青铜门兽首右耳跌落，脖颈处魔纹尚未完全成型，竟是被强行种下的傀儡咒。

马灵悦飞身接住坠落的少女，幻灵之眼穿透她额间黑气：“是摄魂术！

有人在用仙侍当.....“话未说完，脚下突然亮起血色图腾。

青铜门轰然洞开，腥风卷着青鸾羽毛将两人掀飞。

邹云逸在空中旋身揽住她的腰，冰绫缠住门环才稳住身形。

马灵悦的鼻尖撞上他锁骨，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激得她耳尖发烫。

刚要后退，男人带着薄茧的拇指突然按上她后颈：“别动。“

结界外数以千计的魔傀正从血池爬出，而他们藏身的青铜门内，数万枚悬浮玉简正泛着诡谲红光。

最中央那枚刻着柳叶纹的玉简，分明是柳如烟去年生辰时李仙君所赐。

“破晓了。“邹云逸突然将玄冰剑塞进她掌心，自己徒手结印撑起结界。

马灵悦这才发现他左手小指有道新伤——三日前她误食毒点心时，正是这根手指替她试的毒。

九窍玲珑珠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幻灵之眼看到玉简群中飞出金色光点。

马灵悦借着邹云逸结界的掩护，足尖点在魔傀头顶几个起落，玄冰剑挑开最关键的七枚玉简。

当剑锋刺破刻着“烟“字的玉简时，漫天红光突然凝成柳如烟的虚影。

“三月十七，戌时三刻，用青鸾羽毛替换镇魔塔结界石。“虚影中的柳如烟正将珍珠步摇递给魔傀，“告诉尊上，下月初八瑶池宴.....“

邹云逸的冰绫突然裹住她腰肢往后拽，马灵悦顺势挥剑斩断扑来的魔爪。

后背撞进温热的胸膛时，她听见男人喉间溢出的闷哼——方才替她挡下的魔气正在侵蚀他右肩。

“找到了！“马灵悦反手将染血的玉简拍在结界上，幻灵之眼催动九窍玲珑珠映出完整证据链。

玉简中不断闪现的画面里，柳如烟不仅泄露了仙宫布防图，连三日前那盒掺了魔界蛊虫的桂花糕都是经她手调换。

结界外魔傀突然集体自燃，青铜门开始剧烈震颤。

邹云逸带着她退到玉简群后方，冰绫在满地霜花上结出传送阵。

马灵悦正要捏碎记录证据的留影珠，忽然发现最初那枚刻着柳叶纹的玉简，边缘竟有被幻术修改过的痕迹。

“等等！“她抓住邹云逸结印的手，“这些证据太完整了，就像.....“幻灵之眼突然刺痛，玉简群投射的光影里，柳如烟递给魔傀的珍珠步摇上，分明刻着赵无极仙府的徽纹。

结界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邹云逸突然将她整个护在身下。

马灵悦的侧脸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见冰绫碎裂的声音混着他低哑的喘息：“抓紧。“

当传送阵白光吞没视野的刹那，马灵悦最后瞥见燃烧的玉简群中，那枚关键证据突然化作流光窜向门外。

幻灵之眼清晰捕捉到那道灵力轨迹——分明是朝着柳如烟寝殿方向。

传送阵的白光还未完全消散，青石砖上残留的冰霜便被疾风卷成漩涡。

马灵悦踉跄着扶住回廊朱柱，指尖还残留着邹云逸衣襟上龙涎香的味道。

远处瑶池的晨钟撞碎薄雾，惊起檐角三只衔着露水的琉璃鸱吻。

“证据必须立刻......“她转身时玄冰剑鞘撞在青铜灯树，叮当声惊得蜷在灯罩里的月华兽炸成毛团。

邹云逸抬手接住滚落的留影珠，冰绫缠住她手腕将人拽回身侧：“当心结界。“

话音未落，十二盏宫灯突然齐齐爆开。

燃烧的鲛绡中飞出万千青鸾羽毛，每片翎羽都裹挟着柳如烟尖利的笑声：“好妹妹竟活着回来了？“

马灵悦的幻灵之眼瞬间刺痛，那些本该轻若鸿毛的鸾羽此刻泛着黑气，边缘锋利如淬毒刀刃。

邹云逸的冰绫化作剑阵护住两人，却在触及翎羽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羽毛里竟藏着魔界蚀骨砂。

“小心右手！“马灵悦突然抓住邹云逸结印的手腕。

幻灵之眼穿透层层黑雾，清晰看见柳如烟真身藏在东南角的青铜鼎后，她发间别着的珍珠步摇正源源不断释放魔气。

邹云逸反手将她推到安全结界内，玄冰剑在掌心旋出霜花：“待着别动。“剑气掀起的风暴裹着冰棱扑向青铜鼎，却在即将刺中柳如烟心口时被突然暴涨的青光弹开——那步摇上赵仙尊的徽纹竟化作实体结界。

“仙君待我素来亲厚。“柳如烟从碎冰中款步走出，杏眼扫过马灵悦时迸出淬毒的光，“偏你总挡我的路。“她指尖突然射出三根缠着魔纹的金线，直取马灵悦眉心，“从试仙大会到瑶池夜宴，连邹上仙都被你蛊惑......“

冰绫与金线在空中相撞迸出火星，邹云逸旋身挡剑时左肩绽开血花。

马灵悦闻见血腥气的刹那，幻灵之眼突然捕捉到柳如烟腰间玉佩的裂纹——那里藏着摄魂术的阵眼。

“云逸让开！“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破魔符，足尖点着冰绫纵身跃起。

柳如烟嗤笑着挥袖召出魔傀，却在看到马灵悦掌心金光时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寻常符咒，而是用幻灵之眼本源灵力绘制的诛邪印。

金光照亮回廊的瞬间，所有魔傀如遇沸水的雪般消融。

柳如烟发间步摇应声而断，露出内里蠕动的血色蛊虫。

邹云逸的剑锋趁机穿透她护体结界，却在触及心脉前被她用青鸾羽毛化作的短刃格开。

“你以为赢了吗？“柳如烟抹去嘴角血迹，突然捏碎藏在袖中的玉牌。

无数刻着柳叶纹的玉简从四面八方飞来，每片都映出马灵悦与魔傀交手的画面：“残害同门的究竟是谁？“

马灵悦刚要开口，忽见玉简中的“自己“竟在往镇魔井投毒。

幻灵之眼剧烈震颤，她终于看清每片玉简都附着高阶幻术——难怪先前证据那般蹊跷。

“雕虫小技。“邹云逸突然揽住她后腰飞退，冰绫在白玉砖上擦出蓝色火花。

数十根缠着魔气的锁链破空而来，其中一根擦过马灵悦耳际，削断她系着玲珑珠的红绳。

珠子滚落的声音刺激了柳如烟，她姣好的面容扭曲如恶鬼：“凭什么你能得他另眼相待！“魔气暴涨间，她竟将本命法宝化作九头蛇影，“那年杏花微雨，明明是我先遇见......“

“小心蛇瞳！“邹云逸挥剑斩断扑来的蛇头，却被毒液腐蚀了袖口。

马灵悦趁机将九窍玲珑珠踢向空中，幻灵之眼催动珠内积蓄的朝阳紫气——这是她潜伏七日蹲守东海日出才炼化的至纯灵力。

金光如网罩住柳如烟的刹那，马灵悦突然想起那日藏书阁。

柳如烟将摔碎的药盏藏在身后，眼尾却瞟着窗外练剑的月白身影。

原来某些执念早在那时便种下因果。

“破！“她并指如剑点向蛇影七寸，九头蛇哀嚎着化作青烟。

柳如烟踉跄跪地时，发间步摇突然射向瑶池方向。

邹云逸挥剑去挡，那物件却在空中自爆成紫色烟尘——是魔界传讯用的幽冥砂。

马灵悦扣住柳如烟命门正要追问，忽见她脖颈魔纹如活物般蠕动。

幻灵之眼尚未看清，怀中人已化作木偶跌落，唯留凄厉余音在廊柱间回荡：“尊上会替我碾碎你们珍视的一切......“

晨光刺破最后一丝魔气时，马灵悦发现邹云逸右手指节泛着青黑。

方才替她挡下的毒链，竟悄悄攀上了经脉。

她慌忙扯开对方衣襟，却被捉住手腕按在染血的胸膛：“无碍，先处理......“

急促的脚步声自九曲桥传来，李仙君带着巡卫赶到时，满地狼藉中只剩燃烧的玉简残片。

马灵悦望着天边渐散的幽冥砂，幻灵之眼忽然刺痛——那些紫雾消散前，分明聚成了赵仙尊闭关洞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