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能看得到星空

　　临近放学，老师简单地交代了元旦放假事宜，准确来说假期是两天半。

在元旦假期当天下午返校，夜晚正常上夜自习。可对于同学们来讲，不管放多久的假期总比平时的周末都要强。

有总比没有好。

沈芸璟在一班门口来回踱步，她透过幽暗的玻璃窗看见了季延淞的身影。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沈芸璟的心跳也不断加速。

“季延淞！”

在看到沈芸璟的身影后，季延淞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两人很有默契的走在回家路上，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沈芸璟默默的问着。

“季延淞，你后天晚上有空吗？”

“跨年夜那天吗？”

“对。”沈芸璟吞吞吐吐道：“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出来玩吧。”

“当然可以。”

“那我们说好了，晚上八点公园中心见。”

“好。”

回到家以后，沈芸璟打开手机聊天框，给赵绘栗发着消息。

【你说，我用买花吗？或者礼物。”】

【应该也不用那么正式吧。】

【那他喜欢我吗？会不会拒绝我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

两人没聊太多，最后以赵绘栗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结束。

最近，很流行自己手织围巾。沈芸璟以前试过一次，可她平时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去做这种事情。

况且，也不适合她。

翌日，沈芸璟还是决定自己织了一个立体星星。虽然物体小，可是复杂程度不亚于围巾。

捣鼓了好一阵，才慢慢成型，沈芸璟把星星捧在手里，心中油然而发的成就感。

她出门到附近的首饰店里买了一个礼盒，让店员将星星包装了起来。走在街上，天空俨然已经暗了下来。

天空的边边角角零零散散的“眨着”几颗星星的眼睛。

为什么要送星星，大概就是，你驻足，抬头我们就会相见。

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城市仿佛被一层洁白的幕布缓缓覆盖。

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愈发朦胧，每一盏都像笼罩着一层薄纱，光芒努力地穿透雪花，却只能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街边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翠绿，此刻它们的枝头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沉甸甸的，偶尔有一小团雪不堪重负，悄然滑落。

沈芸璟身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头戴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只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像个可爱的雪人。她站在约定的地点，不停地搓着双手，哈出的热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

她站在大树下静谧的等待着，燥热不安的心跳俨然让她在这个寒冬的夜晚不那么冰冷。像每一个暗恋者呼之欲出的狂欢前奏，让人激动难忍。

不远处，男生修长的身影出现，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就融成了水珠。

可是，在看到他的瞬间，沈芸璟的心还是漏了一拍。

很快，季延淞看到了她。

沈芸璟伸出手把礼盒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我自己织的一个小玩意。”

“走吧。”

沈芸璟跟在他的身后，仿佛并肩齐走也是一种负担，站在他的声旁都有些喘不过气。季延淞像是察觉到什么，放慢了脚步，他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然后回头看。

“给。”

是一瓶热牛奶，沈芸璟拿在手里很温暖。

两人相视一笑，慢慢的，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雪夜之行演奏着独特的旋律。

公园平日里的热闹已被大雪掩埋，此刻静谧得只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两人静数着新年钟声的敲响。

他们来到公园的长椅旁，轻轻拂去椅面上的积雪，并肩坐下。雪花毫无顾忌地打落在他们的身上，转瞬便化作晶莹的水珠。

沈芸璟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她深吸一口气，偷偷看了男生一眼，眼中满是羞涩与期待。

远处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数字正一秒一秒的跳动，“10、9、8、7......”人们齐声倒数，烟花也在这一刻在天空绽放。

“季延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芸璟。”

沈芸璟注视着他的眼睛，想把所有的话都说给他听。她努力地调整呼吸，看起来没有那么急促。

“季延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季延淞没有讲话，轻轻的侧头看着她。

“季延淞，我喜欢你。”

沈芸璟说完，脸颊变得滚烫，她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季延淞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看着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有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

“你是认真的吗？”

沈芸璟坚定的点点头：“嗯。”

许久，季延淞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对不起，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年纪首先是为了学习。”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沈芸璟的眼睛，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沈芸璟像被定住一般，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似乎想到过这种结果，可真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有一秒钟脑袋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她强挤出一丝笑容，抬起头看着季延淞：“没关系，我知道了。”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掩埋。沈芸璟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轻声说：“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

季延淞坐在长椅上，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可雪花在他掌心瞬间融化，只留下一滴冰冷的水珠，就如同这段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感情。

沈芸璟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掉落。街道上，人群都朝着公园中心涌动，只有她逆着人流跑开。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她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突然，她停到街边望着街边的橱窗，玻璃上显现自己的身影，她想起告白时的忐忑。烟花的光芒不断闪烁，照应着自己的影子，沈芸璟深吸一口气。

她抬头望向漫天的烟花，绚烂让整个夜晚都为之失色，她又怎么能够不去欣赏。

泪水依旧在眼眶打转，她抬头看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是好是坏结果也没那么重要了。

前方有着学业的道路，身后依旧是万丈光芒。她明白，那些过往的遗憾也会成为成长路上的印记。

谬误，总是会让我误以为，你也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