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堂背诵账目，震惊群臣！

　　满殿群臣哗然，纷纷抬头互相交换眼色，却又不敢贸然表态。

楚祥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摆手示意，“啸真，你当真愿意自请软禁，愿赌三日输赢？”

楚啸真一拱手，声音冷硬且坚决，“儿臣不敢欺君。”

这一句话像是缠绕着千钧的铁链，牢牢锁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甚至是屏儿，从屏风后探出的细小脑袋，隐隐流露出担忧和不解。

她的主子，方才还似乎掌握了什么隐秘的胜局，为何又突然将自身置于险地？

楚祥阴沉着脸片刻，终于轻轻点头，“好。钦此！黄耀，传朕旨意，三日之内，东宫往来文书均交由大理寺检阅，务必彻查账册内情。”

“谢陛下。”

楚啸真低头，之后缓缓直起身来，如长风托起一片沉寂的湖面，那双眼睛像映着狂浪的寒光，直逼楚啸胜。

后者脸色青白交错，一时间竟难以站稳。

众人散去，中书省旁的庭院里却暗潮涌动。

楚啸真刚踏出大殿，就听见马车旁突兀传来一句低声冷问：“殿下今日好胆色，可惜得罪东宫，恐怕日后难有太平。”

他微微侧头，竟是一身云纹深衣的长孙秀，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探试式笑意，手指轻轻抚过环扣镶嵌纹路的箭囊。

眼下万籁俱静，唯有她纤细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楚啸真脚步一顿，转身而立，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递过，将手轻轻放低，“郡主言重了。四皇子不懂斗法，只是开口随情理。”

语气里听不到戾气，却也难以察觉半点憨愚，似一片浮在刀锋上的雪，化作薄雾沁出寒意。

长孙秀察觉到手中的玉佩竟十分沉重，她抬眉端详楚啸真几眼，忽然笑了，“殿下此时装无辜，又何必用这般沉着的筹码揽我入局呢？”

那声音里的冷意不知为何像化作了丝丝柔韧的金属线，绝不锋利，但也绝不好闻。

楚啸真听罢，淡淡一笑。

“郡主聪慧。非要揽你入局，岂不更显本王心术不正？”

他温和地向前一步，目光晦暗难测，仿佛大海深处的涌浪，“只不过，郡主既有军中旧属，若是多留心朝堂纠葛，便不枉陛下赐婚一场。正如郡主我们彼此，虽无情义，但也该明白规矩。”

他侧身阔步而去，只留下轻描诗句般的一句话，“规矩，是所有人都不得违背的。”

长孙秀握紧玉佩，一瞬间竟泛起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这种男人，未必真的狂妄，但他抱着玩火的心态，在这棋局间翻手云覆手雨。

她抬眼瞥向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间觉得这人很有意思。

转眼间，一道阴影无声笼罩在庭院另一侧。

一个披着玄色斗篷的侍者驻足其间，低声道：“郡主，定北侯旧部带来奏折，内容尖锐。”

长孙秀神色收敛，虚空仿佛沉了半寸。

她收好玉佩，慢慢转过身，昂首步向另一方深远的宫墙。

庭院之外，风声渐起，而楚啸真的马车飞驰而去，卷起远处的尘埃。

一位老车夫伏在马车边，悄然递上一道羊皮纸质的信件。

楚啸真打开后，眉目骤紧，信上赫然写着长孙秀不久前寄入宫廷的八字评语：“联名奏折，直指东宫恶状。”

……

楚祥的寝宫内。

楚祥缓缓抬手示意退下，眸中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寒潭。

他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听见门外脚步声轻落。

楚啸真推门而入，脸上是标准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恭谨笑意，却隐约透着一股淡漠。

房内气息沉重得让人窒息，他微微垂首，道：“父皇召四儿夜来，莫不是有重要的事交办？”

楚祥的眼眸微微眯起，那眼神含着摄人心魄的威压，像一只锁定猎物的猛鹫。

他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缓缓站起身，背对着楚啸真向一旁书案走去。

片刻后，他才低沉开口：“四皇子今日堂上言辞凌厉，可有想过后果？”

他的声音里飘着若有似无的威胁，如锋刃在黑暗中划过。

楚啸真目光一凛，仍笑着道：“四儿谨遵陛下裁断，岂敢妄言后果。”

语气平缓，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坚韧。

“这么说，”

楚祥缓缓转身，目光中藏着试探，“东宫所行不轨，都得彻查到底？适可而止，或许才是你该学的规矩。”

这句话像是在水中投下暗涌，楚啸真却始终站得稳若磐石。

他低了低头，仿佛认真反思，随后才缓缓抬眸，好似无意间触到了父皇心底的弦：“儿臣并未执意追究到底，只不过祖训曾言，‘凡事需清己以昭公，擎国以顺治’，儿臣无能，但正是这些明规祖训，才令皇族不至辱没太祖英灵。”

楚祥手中的空白卷轴微微收紧，他当然听得出楚啸真话中的意味——既是规劝，也是暗藏针锋。

若皇帝能放任东宫恶状，那谁又能保证大楚的基业不被侵蚀？

“一句祖训，你试图以此反击朕吗？”

楚祥勾起一丝冷笑，眼神寒得几乎叫人身体僵硬。

楚啸真却愈加镇定，径直看向父皇的双眼，坦然道：“不敢，不过陛下金言玉策，儿臣谨记便是。”

他微微弯身行礼，姿态彬彬有礼，像一堵坚实的城墙，无法撼动分毫。

楚祥冷冷盯了他良久，终于轻轻哼了一声，收回目光，似是对这场暗潮的试探暂时结束。

他心中已有些隐隐的忌惮，看着这个似乎依旧卑微的皇子，却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一手操控的这枚棋子，不会那么轻易被扭断。

而这种隐忍与反击，恰恰是他所警惕的。

夜深，楚啸真终于退下。

走至宫门外，他的步调略为加快，手心隐隐有些汗湿。

危机推演面板：

【恭喜宿主，揭露东宫阴谋成功，四皇子的锋芒震动朝局。】

【东宫太子气急败坏，下令私底下召集东宫党羽，以天子震怒为由，暗中煽动朝臣对你发难。】

【刑部尚书原本与东宫交好，此刻主动牵头弹劾你，指控你诬陷太子操控朝政，意图败坏东宫声望，乱天下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