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账册造假案庭审！

　　楚啸胜猛拍龙案，怒斥道：“四弟，你好大的胆！”

“捧圣军的账目混乱，你却栽赃本宫，分明是欲盖弥彰！”

“谁不知道你私通下官，收买证人，污蔑本宫清誉！”

他不等楚啸真接话，立刻转身，对皇帝深深一拱手，声音铿锵有力，“父皇，臣恳请彻查四弟用人不当，与朝中官员勾结弄虚作假，损害储君声望，也污损我大楚颜面。”

这一番声势浩大的指控，瞬间扭转了场上的气氛。

满朝文武，或低头交谈，或面露惊疑。

就连楚啸真也不得不承认，这太子还真不是只会喝酒作乐的草包，关键时刻竟能倒打一耙。

不过，他脸上没有一丝动摇之色，反而洒然一笑，慢步上前。

“太子殿下还真是诡辩高手啊，”

楚啸真淡淡道，目光如锥子般刺向对方，“不过，你这话可别说得太过，否则本皇子把那些破绽一一揭开，你就没脸跪在这大殿之上了。”

“你——”楚啸胜刚要开口回击，却见楚啸真已然转向大理寺卿高御，声音忽而转冷，“高大人，大理寺稽查捧圣军账册一事，本皇子倒是想问问，当日期间账册您是否亲自核对过？明细可有更动？”

高御站在殿侧，额头冷汗涔涔。

他再谨慎，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太子死士，此刻只觉得楚啸真审视的目光刀锋般刮在脸上。

他低头拱手，声音颤抖了一分：“微臣……不敢隐瞒，捧圣军账册确实有更动痕迹。这些笔迹，确实并非原账官李茂之手……”

“高大人，你可知你说这话，会对太子殿下造成什么影响？”

楚啸真步步紧逼，语气中仿佛含着尖锐的滚刀。

高御额角冷汗涔涔，却不敢收回自己刚刚的话，唯有硬撑着道：“微臣眼中，只有事实，没有偏颇。”

此言一出，群臣的目光开始聚向楚啸胜，弥漫的大殿中无数细不可闻的低语纷纷响起。

楚啸胜勉强压抑住心中怒火，但握着拳头的手几乎捏得骨节发响。

“你们都听到了，高卿并未指明账册与本宫有关！连个证据都没有，四弟岂能出此恶言，污蔑本宫！”

楚啸真轻笑，“太子说得对，单凭这账册，恐怕会让人觉得本四弟咄咄逼人，有失风度。”

说到这里，他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但，本皇子一向不同常理。你们觉得，账册的事，我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诸位，可愿随本皇子，看一场‘奇闻’？”

这话语里的古怪自信，让所有人不禁屏气凝神。

高御恰好想转移视线，忙着赞许道：“四皇子愿以道理服人，自然让深觉佩服……殿下，不知是何奇闻？”

楚啸真微微一笑，缓缓抬起目光扫过朝堂上下，声如洪钟道，“本皇子手段浅薄匮乏，要证明此事，唯有发挥一点微末才学。”

话音落下之际，他双眼赫然闭上，右手飞快潜入袖中。

刹那间，光影纷杂，全场寂静，只有楚啸真的声音回响在全殿。

“本皇子曾为捧圣军军饷细细盘算，对账册里的内容过目不忘。因此，我愿为诸位背诵三个月的军饷明细，逐条对账，只要稍有错处，便请父皇褫夺我统领之职。”

“什么？”

人群中传来一声爆音般惊呼。

这是一场真正的孤注一掷！

背诵军饷明细，这等连最有资历的账房都宁愿天天对照账单的工作，楚啸真竟说得如此平静。

群臣之间议论再起，却已然掩盖不住其中夹杂的震惊。

楚啸真轻轻闭目，右手挥动。

嘴唇微张，犹如剑出锋刃，声音铿锵如铁，“正月初一，捧圣军粮草拨付银两——十五万三千八百两；初二，第十二营衣衫采办——六千四百两；十五日，新增药材库存支款——三万五千两。”

他一个个日期，一项项数目背诵而出，连各自批注的内容与官员名字一字不落，仿佛身在记忆深处游走，摘取果实……

满殿之人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亲耳所闻，根本无法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种可怖的记忆。

就在数十个条目报出后，第一个不甘的声音终于响起：“四弟，你——”

楚啸真缓缓睁开眼睛，语调平缓如溪流，他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太子的账册，其更动点正对应初三批款处，初次变更脉络在银两三百两差额……”

这字字如利刃，直刺楚啸胜胸口。

全殿群臣哗然开来，而这一切，也引得某道纤细的目光悄然停旋——长孙秀。

长孙秀的目光像一柄隐匿的利剑，轻轻掠过楚啸真。

她微微挑眉，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这样的局面，既像一场意外，又像是楚啸真早已编织好的棋局。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四皇子，竟敢对太子亮出爪牙，实在让人意外。

可她心中却涌起一个疑问，这份挑衅和背水一战的姿态，究竟是因为自信，还是疯子似的绝处搏命？

楚祥高居龙椅上，脸色已能滴出墨来。

黄耀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殿堂中响起，“陛下……是否命臣下彻查？”

楚祥冷冷扫了一眼正在群臣包围中挣扎的楚啸胜，又转向楚啸真，慢慢问道：“朕自认对你仁慈，你可知诬蔑太子的后果？”

楚啸真拱手，面色不卑不亢：“父皇的仁慈，儿臣深知。正因如此，今日敢斗胆求个公允，还太子一个清白，也还朝臣一个明白。”

他顿了顿，眼底的锋芒一闪而过，“至于儿臣究竟是否有据，愿在大理寺中待查三日。”

“若三日之后证据确凿，儿臣自愿辞去所有职务，不再玷污圣威。”

“若查无实据，儿臣甘冒易遭之辱，请太子殿下亲手草拟‘生死状’，以示互不干扰。”

此话出口，如晴空裂雷。

长孙秀的神态一紧，眼中多了几分深思。

三日之约？

这男人莫非真打算孤注一掷，把性命压在这一场漩涡上？

或许他早已料到会有某种“动天”的证据，也或许，这只是他暂时保命的险招。

若是后者，她不得不承认，这份机变和胆力，足以让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