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利用价值

　　饶是赵千月身居高位锤炼出再强的心理能力，这时也感觉真的慌了。

她本是因为朝中之事，特意带着心腹私访民间。

莫说真的被这个糊涂县令给轻薄了，便是只让他碰自己一下，也是赵千月无法接受之事。

更别提此事若有少许外泄，被某些人知晓，那在朝堂之上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两人正挣扎的时候，突然一件物体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传入陆杭耳中，引得他扭头看了一眼。

“咦？这是什么？”

陆杭略带疑惑，仅凭着自己的体重压住赵千月，伸手先把那金灿灿的物什捡过来一看。

“腰……牌？黄金材质的……你到底是何人！这腰牌做什么用的！”

陆杭也感觉到，这名“刺客”的身份并不一般呐，自己好像真的搞错了？

哪有资格对付自己，身上带着这等贵重之物的？

且不说这等腰牌本身的功用，单是制作它的材质，就能买得下顶级杀手的小命了。

赵千月发觉自己的腰牌掉落，本来也自心中一慌。

不过听到陆杭的问题，又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变轻了许多，心里燃起希望。

“此乃本朝通关金牌，你竟不识么？有此腰牌，不论人员走运又或货物转运，各地官府都要放行，不可刁难！”

陆杭听她说完，眼前不禁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啊，你是怎么得来的？”

赵千月真是被他气到无语了。

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先放软声调，耐心解释。

“当然是朝廷所赐，这等通关金牌，非朝廷特许不可得，便是别人想仿制都不可能。”

陆杭闻言直接撇了撇嘴，但没急着反驳。

比起口头上的便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对方能得到朝廷亲自颁予的通关金牌，就代表着她应该真的不是刺客。

“得了，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拉拉扯扯不太好。”

陆杭很是大气地从赵千月身上起身，手上把玩着通关金牌，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还一边伸把手，客气要把赵千月扶起来。

“哼，还算此人有些风度。”

赵千月脱离危机，心中微松了一口气，接着陆杭的手站起身来。

可是，再低头一看凌乱的衣襟，心里真是好奇。

一半气陆杭，一半却是气自己。

“赵千月你真是疯了！此人对你如此无礼，你怎么会觉得他还有风度这种东西的！”

她狼狈地先把衣衫整好，直接伸出玉手。

“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刺客了？速速把金牌还予我。”

“且慢。”

陆杭哪会有这么好说话。

“看这腰牌材质，似是不假，但谁知道你是如何得到，说不定是江洋大盗劫掠人命，顺手牵羊所得。”

“说吧，你到底是何来历，何地籍贯，来找本县尊所为何事?”

赵千月自是不想暴露，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恐怕又要慌乱。

她对于这个小小的县令屡次对自己无礼虽是心中气愤，但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心细如发，而且反应机敏。

若是她刚刚露出犹疑心慌之色，只怕又要被他按倒在地，然后……

“本……公子，乃洛京人士，居于海云坊登甲巷，祖上颇涉商贾在京城中也算小有人脉。”

“因初次前来贵县，见到不少稀罕之物，听闻多为县令所创，而且若要进行大宗买卖必先得县尊首肯，特来寻求合作的。”

赵千月越说越是流畅，到最后已经完全恢复了心态，神情之间隐现凛然之色，不怒而自威。

她所说的话虽没有破绽，但是陆杭本能地感觉到对方有些隐瞒，没有尽信。

不过，哪怕她所说的话只要部分为真的，也能替自己解决一个麻烦。

他略作沉吟，突然开始喊人。

“人来！把宋师爷给我找来！还有本府差役有去过京城的，或者有亲戚在京城的，给gyx子叫到正堂来！”

……

“县尊，此牌确实为真，乃是太宗年间初次颁下，非与国有大功或者关系到国之利害的买卖商人方可得之。”

不必临时去翻看县中所存文书档案，宋师爷竟是纯凭记忆便能说出这通关金牌的来历作用。

最后，他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大人，此女子能得金牌，在朝中的人脉不可小视，轻易不便得罪啊。”

宋师爷长相颇为猥琐，甚至有点影响官威官仪了，可是他的记忆力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最后的提醒却只是惹来他一声轻笑。

莫说什么京城望族，就算是当朝女帝在此，他得罪也便得罪了呗。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宋师爷大惊小怪。

作为县令的师爷，这类官场门道上的提醒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宋师爷之言算是他尽职尽责的表现，有功无过，但看陆杭本人是否采纳而已。

另外一边，衙役赵五也凑上来禀报。

“大人，据小人所知，京城之中确实有海云坊，多有商贾世家居住，可是小人哪有机会去往那等所在，因此对登甲巷什么的，就不知晓了。”

陆杭点了点头，照他们所言，这女扮男装的赵公子身份倒是没有太大疑点，而且，她身上也确实有自己可利用的点。

“原来真是要与本县做生意的，何不早说呢，弄出这么多误会来。”

“本县对于来往商贩皆有优惠，赵……公子要谈何生意，直言无妨。”

陆杭直接换上一副“嘴脸”，笑眯眯地把通关金牌奉还。

赵千月心中也是微松一口气。

现在她早已不敢轻视陆杭，能蒙混过关，不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最好不过。

至于他对自己无视之罪，等以后再慢慢跟他算，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既然误会已解，贵县又如此优待商家，那赵某所要采购之货物，还望县尊成全。”

陆杭一边盘算着一边点头应付。

“姑娘，呃我是说公子但说无妨。”

赵千月略微狼狈地狠瞪了他一眼，勉强压制才没有失态。

“还请贵县先准备好猪肉和玉米罐头各百万份，越快越好！”

“什么！”

不仅陆杭本人唬了一跳，就连师爷等人都是满脸惊疑，像是看怪物一般瞪着赵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