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值夜班的厨子

　　我心中一急，两人怎么会为了一碗羊肉闹了起来，只能慌忙追出去。

此时外头的两人正打起来，秦玉芬的脸上露出了凶狠之色，胖子则是一脸的愤怒。

“你这疯女人，别以为我怕了你！”胖子咆哮着，挥拳向秦玉芬的面门。

秦玉芬身形一晃，轻松躲过，反手一掌切向胖子的手腕，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胖子吃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符纸。

迅速念动咒语，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为一道光芒射向秦玉芬。

秦玉芬面色一变，急忙后退，但光芒速度极快。

她只来得及侧身，光芒擦过她的肩膀，带起一片焦黑。

“你！”秦玉芬捂着受伤的肩膀，眼中满是愤怒和震惊，“你竟敢伤我！”

胖子冷哼一声：“对付你，就得用非常手段。”

“够了，住手！”我大声喊道，试图阻止打斗。

“你给我让开，我要弄死她。”胖子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咬牙切齿道。

“胖子，你等着，我迟早将这笔账算回来。”说着，瞪了胖子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说道：“你将我要的羊肉给准备好，改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秦玉芬转身朝门走去。

“改天？别费心了，这儿不欢迎你，以后也别来了。”

胖子掏出烟，吸了一口，还不忘冷笑一声。

秦玉芬没回应，头也不回，缓缓走出了食堂。

看着秦玉芬那曼妙的背影渐渐消失，我心里那个憋屈，恨不得把胖子按地上狠揍一顿。

说来说去，我现在才是这里的阴厨，他算哪根葱，凭啥撵人走？

要不是这碍眼的胖子，我差点就能和秦玉芬单独相处了。

再说，秦玉芬那几句话，让我心里又泛起小涟漪：

难道，她对我有点意思？

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有念想总比没指望强。

一想到好事儿让这个胖子搅黄了，我越看他越不爽。

“怎么，不服气想动手啊？”

胖子仿佛看出我的心思，歪着那颗肥头，吊儿郎当地瞅着我：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知道不？”

“救了我？”

我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高人，您倒是说说，怎么个救命法？”

“懒得跟你啰嗦，明天你见了徐老二，问问以前晚上值班的那些人去哪儿了，你就明白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临走还不忘甩给我一张名片。

“看在咱俩投缘的份上，以后有啥难题，尽管给我来电。”

胖子丢下这句话，叼着烟，大摇大摆走出了食堂。

我瞄了一眼名片：胡远，灵车司机，电话号码1334568288。

哎哟喂，还以为是哪路神仙呢，原来就是个开货车的啊！

我把名片随手一扔，心情有点小郁闷，找了个凳子坐下。

好端端的机会，就这么让胖子给搅和了。

吱呀！

屁股还没坐热，食堂大门又吱呀一声开了，秦玉芬居然折回来了，就站在门口。

紧接着，不等我回过神，她已经踱着那模特步，坐到了我对面，轻启朱唇：“孜然羊肉一份，再来小碗米饭。”

她又回来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看着已经开始等待的秦玉芬，我赶忙应了一声，火急火燎奔进厨房，准备做孜然羊肉。

冰箱，搜了一遍，没有。

冰柜，又是一轮，还是没有。

菜篮子，连根羊毛都没见着。

翻箱倒柜好一阵，羊肉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下糗大了，没羊肉怎么做菜？

二叔这家伙，嘴上说得好听，让我给秦玉芬做羊肉，背后连块羊肉都不给我留？

思来想去，我还是拨通了二叔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听那声音，二叔估计还在和周公聊天呢。

我告诉他，秦玉芬来了，还点名要孜然羊肉，可食堂里连羊肉的影子都没有。

“哦，墙角那个白布包着的坛子里，记得做端出菜后烧一炷香。”

二叔说着嘱咐了句。

我顺着方向一瞅，目光锁定在一个半人高的坛子上。

那坛子灰蒙蒙的，好像多年没人动过，坛口还封着白布。

乖乖，羊肉这么藏着，能吃吗？

我正打算挂电话，二叔又补了一句：

“对了，边上那个黄布包的坛子，千万别打开，听见没？”

嘟嘟嘟……

没等我回应，二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那黄布包着的坛子？

我东张西望，终于在大坛子后面找到了个小不点坛子。

那坛子小巧玲珑，就像家里腌咸蛋的，藏在大坛子后面，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

要不是二叔提醒，我压根儿注意不到它。

说来也是奇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拧巴，越不让干啥，就越想试试。

我现在就是这心态，二叔不说还好，一说不让碰，我这手就痒痒。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先把坛子的事放一边，毕竟外面还有位美女等着她的美食呢。

热油、翻炒、出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经过上次刘寡妇之事，厨艺长进了不少。

当我端着热腾腾的孜然羊肉和米饭给秦玉芬时，她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俯身，轻轻闻了闻，随后，全程再没和我搭过一句话。

我闲得慌，只好抿抿嘴，躲回吧台后，假装玩手机，实则偷瞄秦玉芬。

美女吃饭，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秦玉芬吃得十分快速，我悄悄瞥了眼空荡荡的盘子。

饭菜一扫而光，算是在某种意义上对我手艺的认可吧。

秦玉芬走之前她扔了句话给我：“味道挺好，但少了种调料，我不太喜欢。”

她很是高冷啊！

至于缺调料那茬，我压根没放心上。

这菜我可是用心做的，不可能出错，除非，秦玉芬的口味与众不同？

望着秦玉芬远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准备收拾残局。

结果，我发现桌上除了餐具，还静静躺着一条红色的头巾。

这是秦玉芬落下的？

我抓起头巾，立刻追出食堂。

外头黑灯瞎火，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我心里暗暗乐呵了一下，随手就把红色头巾揣兜里了。

这红色头巾还在我这儿，是不是就意味着咱俩还能再见上一面？

夜里怕惊了殡仪馆的魂，我在食堂门口点了阴食香。

那一晚，除了胡远那胖子和秦玉芬，再没别的来窗口打饭。

到了四点，二叔才踩着点回来。

二叔的酒瘾又犯了，拽着我非要一起喝两口，可这次连盘花生米的影儿都没见着，纯属干喝。

我酒量本来就一般，还没个下酒菜，几杯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胃里跟火烧似的难受。

借着酒劲儿，我问二叔，之前是不是有几个值夜班的阴厨？

这事儿还是胡远撺掇我问的，问我为啥要问？

我自己也懵，估摸着是喝迷糊了，随口一问。

我的话刚落下，二叔端酒的手明显颤了颤，脸色也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徐阳，你打听这个干啥？”

二叔放下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没啥，就是好奇呗。”

我敷衍了一句，想蒙混过关。

从二叔那反应看，我几乎能断定，之前的夜班阴厨们，肯定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具体啥情况，二叔不说，我也摸不着头脑。

“这有啥好奇怪的？不想干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