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锈色黎明

　　第二天，遭遇了昨晚的事后，表哥第二天直接做公交车去省城找舅舅去了。我怀着忐忑的心去上学去了，我路过张学长的教室，张学长空荡荡的课桌像块生锈的磁铁，吸走了教室里所有欢声笑语。

早读课还没开始，赵晓峰就神经质地用圆规戳着桌面木纹：“你们说世界上会不会有鬼啊，李华是被鬼抓到灵异世界了...”班长刘悦马上打断，“瞎说什么呢，赵晓峰同学，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交了吗？”

“值日生把缺席名单交到教务处！”班主任突然提高的嗓音吓得刘悦摔了铅笔盒，金属文具滚过地板的声响格外刺耳。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我数到第三片落叶时，教务主任带着两名警察从走廊尽头匆匆走过。后排传来压抑的啜泣，大家都盯着门口路过的警察

“你们听说了吗，”班里一个小灵通突然说话,“听说比我们大一届的一个男的昨天晚上失踪了，早上他们班的班主任打电话去他们家找人，家里人也不知道，然后报案了。刚刚路过那两个警察就是追寻那个学长的踪迹的。”

我很清楚张学长在昨晚就已经死了，被第一梯度者这种怪物杀了，但是我现在说这种话谁会相信呢

下课后我把张晓峰跟班长刘悦叫到了旁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两个，因为他们两个是我的好朋友，我感觉他们应该会相信我的话。

他们听完后轰然大笑“什么第一梯度者”，赵晓峰说道，“林宇，你是不是昨晚睡觉做梦，给你吓尿了，再说了，王猛老师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杀掉张学长跟李华啊。他们有什么爱恨情仇吗？”

“就是啊，”刘悦附和，“王猛老师再怎么说也是在我们学校教了这么久的人物了，他待我们都挺好的啊，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刚刚警察的到来让你紧张了，没事的，我们相信警察，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不是，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跟你们说了，王猛老师被困在我家的认知迷宫了，你信不信他三天都不能来教室教书...”

赵晓峰打断我的话，用胳膊肘捅我：“你表哥真去省城找你舅舅了？”见我点头，他撕了张草稿纸画了只机械乌龟，喏，这是你说的齿轮怪物。刘悦转过头来时，纸乌龟正好被穿堂风吹到她的马尾辫上，引起小范围哄笑。

这时上课铃响了，生物课改成了心理辅导讲座，投影仪在幕布上打出正确面对焦虑的标题。我盯着讲台侧面新换的防火门，绿色漆面下似乎有铜锈在蠕动。

要不要试试这个？刘悦突然递来张心理测试卷，第九题标红：你是否经常感觉被未知事物跟踪？我苦笑着在总是选项画圈，她立刻抢过试卷：哇，林宇同学的心理年龄有八十岁哎！

赵晓峰用涂改液在桌角画了只机械乌龟，龟壳纹路由微积分公式构成。这是认知梯度兽尊贵版，他煞有介事地敲了敲桌面，每小时会吞掉一个不交作业的倒霉蛋。前排的刘悦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教室后墙的挂钟发出齿轮卡顿的异响，班主任第三次擦拭镜片：你们的学长张涛，他的家长说孩子去外婆家休养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她没注意到粉笔灰在讲台上自动排列成齿轮图腾，直到值日生周媛发出尖叫——她刚擦过的黑板突然渗出蓝黑色液体，在距离高考98天的标语下方蚀刻出张学长扭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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