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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反应

书名:江山烬 分类:历史 作者:鸭鸭不知道不关鸭鸭事 更新时间:2025-04-22 08: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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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东宫彻夜通明,太医署送来二十罐贴着"艾草"封条的金疮药被乱扔在东宫的大殿中。

东宫殿内更是人声嘈杂,一堆穿着道袍的天师在殿内举着木剑扔着符咒跳来跳去,下首跪坐着一堆和尚喋喋不休的念经,锃亮的光头在东宫的烛火中映衬出皇帝和皇后阴沉的表情。

钦天监的院首此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是顺着额头低下的汗水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敲响死刑的丧钟。

太子柳承安此刻躺在东宫的玉床上没有苏醒,太医令黄卫领着一干太医在一旁小声议论着太子的病情。

柳渠义紧皱眉头努力克制着,缓缓的开口道:“太子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病初愈没有几天,黄卫你不是说太子已经没事了吗?”

听到官家点了自己的名,太医令黄卫只好走出来回到:“回禀官家,刚刚微臣和太医院的众位同僚讨论了一番,太子爷的脉象平稳有力,依老臣所见,想来太子的症状不像是癔症发作,也不像是恶疾缠身的表现,倒是更像是。。。”

听到黄卫欲言又止的话,柳渠义的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锐利的眼神猛地盯在黄卫的脸上:“那你说,这像是什么?”

黄卫感受到皇帝那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钦天监院首,一横心想到“草,死道友不死贫道。”

黄卫突然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猛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微臣回禀官家,微臣和太医院的一众同僚认为太子爷没病,太子爷这应该是邪魅上身了。”

东宫中的人听到这话反应各异,一众宫人把头埋得更低了,有人还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太医院的众太医听到自己上司这话心里忍不住骂道“老狐狸”,但众人还是一起跪倒在地高呼到:“臣附议。”

听到太医院的诸位太医近乎保证的语气,魏帝和席皇后的眼神齐聚在跪在地上的钦天监院首的身上。

本来一直跪在地上想要装死的院首感受到两股骇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悄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上首,瞧见上座两位的眼神,便赶忙俯身把头低得更下去了,在冰冷的玉砖上的寒气顺着触及的额头缓缓传遍了院首的全身。

端坐在上面的柳渠义看着钦天监的院首在下面悄悄挪动屁股的小动作,忍不住突然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对着他就是一脚:“皇后刚刚和朕说,昨日你们钦天监里有人给皇后说紫微星裂,你作为钦天监的院首能给朕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吗?”

此刻一直跪在地下的钦天监院首那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心里不住怒骂道:“昨天是那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敢在皇后面前开黄腔,老夫等会儿一定一起拉他做个伴。”

额角的鲜血顺着脸庞流进眼里,院首突然想到从自己师兄那里下山被推荐来的新人带自己看见的情景——青铜浑天仪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出蜂鸣,七十二星宿盘错位三寸。

“陛。。陛下明鉴”院首额头贴地,汗水在东宫的玉砖上泅出人形水迹,“回禀陛下,昨夜子时三刻,紫徽垣星一分为二,左星泛青右星带煞,此乃。。。”

魏帝柳渠义默不作声的轻轻敲击着床栏,喉间突然梗住的钦天监院首好不容易滚动喉结吞下了唾沫,确是不敢再说话。

柳渠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爱卿是说,紫徽裂成了并蒂莲?”

东宫殿中的烛火好似听到了皇帝话音中的阴鹫,被吓得爆了个火花。

柳渠义忽然轻笑道:“给朕接着说,是要像前梁那般双日凌空吗?”,柳渠义收起脸上的笑容,猛得发音道:“还是说,朕的东宫该换个人坐坐?”

“臣万死!”钦天监院首苍老的躯体抖如筛糠,听到皇帝的话,正在给太子柳承安施法念经驱邪的道士和和尚纷纷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上堂。平素伺候东宫的宫人们此刻也是面带死灰,太子柳承安的近侍王贵更是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唯有东宫卫指挥使石忠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直愣愣的守在太子床前。

看见僧人还有道士都停了下来,席皇后对刚刚皇帝的话恍若不闻,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太子还没醒,本宫还有官家都还没发话,谁准你们停的,石忠义,让他们继续,谁先停了就给本宫把谁先砍了。”

“臣领旨”侯在太子柳承安床前的石忠义干脆的拜手道。听到皇后杀气腾腾的声音还有石忠义审视肃穆的眼神,众人又继续起刚才的动作。

皇帝柳渠义听到皇后的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钦天监的院首:“朕让你继续说下去。”

“焯,这招师傅没教怎么破啊!”钦天监的老院首心慌不已。

“臣观裂星之间有赤芒相连,恰似。。。恰似。。。”老院首一边说一边想接下来怎么圆过去,余光忽然瞥见皇帝的腰间虎符,突然福至心灵:“恰似当初太子康复时太祖显灵时擎天的盘龙戟!”

此话一出,皇帝表情一凝,众人皆是将目光转向此刻因为跪了太久而双腿打颤的钦天监院首,唯独传来和尚络绎不绝的念经声,此刻在一旁做法的道士全神贯注的立直了耳朵。

此时老院首见官家神色松动,连忙从怀中捧出龟甲:“昨日见到此番异景,臣用百年玳瑁壳卜了一天一夜,刚刚发现裂纹竟与天雷劈出的纹路一致。”老院首说完指了指此时东宫天花板上的裂缝。

一阵幽风随着大开的中门吹动殿内的三百六十五盏长明灯,皇帝柳渠义从老院首的手中接过龟壳,闪烁的灯影在龟壳的裂纹上交织出诡异图腾。

柳渠义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龟壳,瞧了片刻后转头扔给了身后的张世峰,张世峰双手稳稳接住皇帝扔给自己的龟壳,凝眼看了片刻,随即一转身便几步脚踏东宫的盘龙柱上到了东宫的房檐上。守在太子床头的石忠义瞧见张世峰的身手暗自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对着刚刚天雷劈出的缝隙,张世峰一边比着自己手中的龟壳,发现确如钦天监的院首所说那样,竟和龟壳上的裂纹一致。

稳稳翻下房檐的张世峰对着魏帝柳渠义点头示意,柳渠义正欲继续问道忽听见本站在柳承安床头的石忠义失礼大呼道:“太子爷!太子爷你醒了吗?太医快来,刚刚太子爷的手动了一下!”

柳渠义顾不得正欲说出口的话,赶忙跟着已经大步跑向柳承安的太医令黄卫身后,席皇后此刻更是已经整个人扑在了柳承安身上:“安儿,安儿。。。安儿你快醒醒啊,你看母后,是母后啊!”

瞧见席皇后如此失礼的动作,一众宫人赶忙把头转向一边当作看不到,柳渠义生怕自己儿子要被压死了,赶忙上前一把拉开席皇后:“皇后注意礼仪,快让黄院令给太子瞧瞧。”

好不容易完全融合了这副躯体的记忆,历经千辛万苦赶走了这副躯体的原主,柳承安刚想尝试对这副躯体的控制力,就感觉好像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

东宫瑞脑香混着道士和尚的香烛味熏得人头疼,柳承安刚刚睁开眼,柳承安还没看清围在自己眼前的人,便听见乌泱泱跪着的太医们顿时哭成一片:“苍天有眼,太子殿下终是醒了!”

太医令黄卫确实打断道:“一派胡言,此乃我大魏太祖显灵。”

一旁的钦天监院首一脸懵逼“不是哥们,你把我话都说了?”

皇后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柳承安的腕间,生生把出喜脉的架势:“皇儿,皇儿,安儿你醒了吗?”

“安儿,安儿你可还记得母后的生辰?”席皇后一脸关怀的问道。

“腊月。。。腊月二三”柳承安强忍着疼痛颤音道。

“母后。母后最爱用梅花蕊雪水煮茶。”听到柳承安的话,席皇后一把抱紧了柳承安:“安儿,是我的安儿,我的安儿回来了。”

注意到柳承安的手腕被席皇后掐的通红,太医卫黄卫赶紧上前拿出药膏给柳承安涂上。

清醒过来的柳承安瞧见此刻东宫如临大敌的情形,回头看见自己便宜老爹的黄色龙纹袍角微动,当即戏精附体顾不得正在给自己擦药的黄卫,赶忙连滚带爬的跳下床:“儿臣梦见我大魏太祖持开天斧立于云端,说我大魏将有地龙翻身之祸。”

听到太子柳承安的话,魏帝柳渠义被惊得后退了几步,鎏金香炉“哐当”倒地,瞧见官家的表情,堂中众人愣了片刻,随即便是心有灵犀的想到了什么,再看向跪在地上作揖的柳承安不免带上了莫名的敬畏神情。

柳承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东宫堂中的众人还有皇帝的表情,内心暗自窃喜,刚刚强行薅住要跑路的牛头马面套了点情报,这会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毕竟对于古代来说,太子自从受伤之后总是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表现不说,还能随时见到已经仙去的太祖皇帝,那岂不是仙人般的手段,在这天授皇权的年代,随着太子柳承安的一系列传言在汴京内发酵,其实不知不觉中百姓对于柳氏统治下的大魏认可度越来越高,只不过对于封建王朝来说,百姓的生活才是根本,汴京城的百姓不管怎么样,生活至少还能过得去,故而有些心思来讨论当朝太子的奇幻传闻,生活在边境的百姓还挣扎在生存线上,可没有功夫关心这些。

柳渠义想到刚刚来的路上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河北道突发地裂,百姓死伤无数的奏报。

“胡言乱。。。”柳渠义刚想呵斥柳承安,却突然顿在原地,因为此刻柳承安起身走到柳渠义面前紧紧攥着皇帝的手,在皇帝的手心画着什么,一旁的众人瞧见太子的奇怪行为都是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出声,唯有皇帝柳渠义瞳孔地震,因为自己儿子在自己手心比画的正是大魏的皇室密文的特殊符号,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太子。

殊不知柳承安刚刚完全掌握了这副躯体,包括记忆,其实这皇室密文在柳承安小的时候,就悄悄从皇帝挂在腰间的玉佩暗格里学会了,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万字旗的符号,来自现代读过书学过二战历史的柳承安一瞧就会。

看着皇帝的表情,柳承安决定再加一把火,柳承安突然拜在柳渠义的面前,大声说到:“父皇,儿臣自请前往河北道督办赈灾之事,儿臣乃是大魏嫡长孙,值此国难,儿臣更应为我大魏出力,若是父皇不放心儿臣的能力,还请父皇选派贤能老臣指点儿臣。”

柳渠义没有出声,盯着柳承安坚定的脸庞看了又看,席皇后在一旁本想说话,但瞧见自己儿子冲自己摇了摇头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儿你身体怎么样,有无不适。”皇帝没有回应刚刚柳承安的请求,倒是单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

“回禀父皇,儿臣乃大魏储君,我大魏上顺天意,下应民意,实乃天命所归,儿臣又得太祖在上庇佑,些许见不得人的邪魅不足为道。”柳承安一脸正气浩然的回道。

“若是身体无恙,明日早朝,太子便随朕一同与众位大臣共议国事吧。”柳渠义把自己儿子从头到脚看了一番后说道。

“没有拒绝,那还有的谈。”柳承安心道,随即对着自己便宜老子作揖回道:“儿臣遵旨。”

皇帝大手一挥:“都散了,别在这里打扰太子休息了。”说完便当先一步拉着席皇后便往殿外走去,席皇后回头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心里憋了很久的关心话,瞧见皇帝皇后都走了,东宫殿剩下中的众人也不敢再打扰太子歇息,随即都赶忙往殿外退去。

此刻跪了许久的钦天监院首瞧皇帝没叫自己起来,在原地还在纠结到底起不起身,柳承安一回头瞧见还有个老头跪在原地,赶忙上前去扶:“老大人快快起身回去歇息吧,今日倒是孤耽误了诸位了。”柳承安一边伸手搀扶着钦天监的院首,一边对着尚在东宫的诸人说道。

“老臣多谢太子殿下。”钦天监的院首瞧见有台阶下了,赶忙准备起身,结果却没想到自己腿麻了忍不住起身一个踉跄,一旁的太医令黄卫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赶忙搭把手赶忙扶住,心中暗暗道:“还是跪少了,没哥们有经验。”

钦天监的老院首赶忙对着黄卫回礼道:“老夫在这里多谢黄院令了。”

太医令黄卫笑着回道:“老张你真是客气了,同朝为官,你我皆是同僚,举手之劳罢了。”

“不管怎么样,今日之事还是多亏了黄院令。”只是说道“今日之事”时,钦天监的张老院首特地咬重了几声。

听出了钦天监院首的言外之音,太医令黄卫一把搀扶着他对着柳承安作礼道:“老臣告退。”,随即便拽着张院首往外走去,一边还装作不懂的样子爽朗的笑道:“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都是为了些后辈,老张你还和我客气啥。”

柳承安瞧了瞧殿内还在的众人,对着一直守着自己的石忠义拍了拍肩膀:“老石,辛苦你了,你的忠心孤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柳承安说完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胃酸都要被恶心得反出来了,还是强自镇定的对着自己东宫卫的指挥使微笑。

听到太子的话,石忠义一直波澜不惊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急促的呼吸在他身旁的几人都能听见,壮硕的身躯轻轻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石忠义才慢慢平复了下来:“为殿下肝脑涂地,末将在所不辞。”

听到石忠义的回复,柳承安摇了摇手:“我又不是要你的脑袋,办好你的差就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如果殿下需要,末将的项上人头殿下可以随时来取,末将现在还不累,今夜末将继续替殿下守住东宫。”石忠义说完不容柳承安开口,便往殿外的大门走去,像一座门神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柳承安想了想没再阻拦,有个忠心的大块头替自己守门,自己晚上也睡得心安些,回头对着还瘫在地上发愣的王贵就是一脚:“赶快起来伺候孤。”

王贵被踢了一脚后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殿下你真没事了吗?”

柳承安听到王贵这话笑道:“有什么事,我现在困了累了想睡觉了,这就是我现在的事。”

听到太子爷的话,王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天佑我大魏啊,太祖在上保佑我大魏皇室啊,太子爷,你刚刚可吓死奴婢了啊!”

柳承安冷不丁得被王贵这一动静嚎了一嗓子吓了一跳:“你哭什么,孤还没死呢,你要是把孤哭死了,你就是我大魏的罪人。”

听到这话,王贵赶紧收声,又换上了原来那副谄媚的笑容,只是眼泪还挂在王贵的脸上,显得像小丑一样滑稽:“奴婢这就去安排准备伺候太子爷歇息。”说完,拉着自己的干儿子就下去吩咐众人准备。

柳承安展了展双臂,瞧见平素的四女少了一个人,便开口问道:“夏岚人呢?”

听到太子问的话,余下三女对视了一眼,冬雪便回道:“太子爷恕罪,夏岚今日身子不适,已经先去歇息了。”

没有瞧见三女闪躲的眼神,柳承安心中自顾自的想到:“年轻就是好啊,还是年轻顶用。”

三更梆子响时,夏岚蜷缩在耳房的锦被里。老嬷嬷用犀角梳篦刮着她后颈的冷汗:“姑娘忍忍,这落胎药里加了天山雪莲,最是温补。”窗纸外晃过凤仪宫的玄铁佩刀,她咬住塞进嘴里的参片,尝到比血更苦的滋味。

当夜腹痛如绞时,窗外正飘起细雪。老嬷嬷用犀角梳篦刮着她冷汗涔涔的后颈低语:“小主福薄,这龙孙来得不是时候。”锦被下浸透的血渐渐凝成褐紫色,像极了皇后赏的那对玛瑙禁步。

昭阳宫内,叶贵妃的指甲划过沙盘上的玄武门模型,北疆运来的黑砂从指缝漏下:“你舅舅换了宫内九门值夜口令,用的是本宫抄经的梵文。”

四皇子此刻没了今晨被吓傻了的憨傻少年模样,把玩着禁军箭囊里的鸣镝,箭簇映出他眉骨处的狠辣:“听说后来父皇让太子总理东宫卫整训了?”说完他突然折断鸣镝,火药洒在沙盘屯粮点上,“听说三哥在清宁宫养了群信鸽?”

更漏声里,贵妃将半块虎符浸入鸩酒:“明日让你舅舅送些鸽子汤给三皇子补身。”浮起的虎符纹路在酒面拼出“玄武”二字,与窗外禁军铁甲上的暗纹严丝合扣。

清宁宫内,此刻德妃用银剪绞碎染血的绷带,碎布落入药炉时腾起青烟:“四皇子的人换了重华宫西南角的侍卫,领头的吃过已故二皇子的军棍。”

三皇子赤膊趴在竹榻上,瓮声瓮气的说道:“皇后差人送来了本《吴子兵法》,说是太子让人送来的。”他突然咳嗽,血沫溅在宫内的玉砖上显得格外刺眼:“咳...朱雀门换防时辰比上月早了半刻。”

窗外掠过禁军巡逻的火把光影,德妃突然将药杵砸向博古架。坠落的青瓷瓶里滚出微型城防模型,竟然四皇子舅舅叶怀府邸的布局。

听见殿内的动静,门外的禁军赶紧匆匆跑来,听着殿门外禁军的关心声:“德妃娘娘安好?”

“没事,养的小牲畜打翻了个瓷瓶,本宫没事,你们继续巡去罢。”听到德妃娘娘的声音不似作伪,巡夜的禁军甲士对视几眼后,在殿门外便请安告退了,只不过没走多远,还是在清宁宫附近继续巡视。

奉先殿内皇帝抚摸着二皇子灵位后的暗格,里面躺着四分五裂的虎符,皇城司的密探从梁柱阴影递上密报:“四皇子府的武备,走的是叶贵妃母家的漕船。”鎏金烛台突然爆响,火光在太祖画像眼部跳动,恰照亮灵位底部刻的小字——“玄武泣血”。

皇帝柳渠义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世峰,你是伺候了朕几十年的老人了,你对太子最近的表现怎么看?”

张世峰一向波澜不惊的死人脸上映衬起一些莫名的波动,随后不动声色的说道:“还请官家恕罪,老奴不敢妄议天家之事,官家圣明。”

听到张世峰的回话,柳渠义无奈的笑出了声:“寡人寡人,还真是孤家寡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