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锈血苏醒

　　第51章：锈血苏醒

赌场的霓虹映在玻璃上，流光溢彩，将墨尔本深夜的喧嚣压成了模糊的底噪。

善林的手指捏着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轻微得近乎幻觉。他的瞳孔微缩，视网膜扫描出赌场每个死角——二楼巡视的保安，酒保手里的消毒布，角落那对西装情侣严丝合缝的领口——全是伪装。

再来一杯。他轻叩台面，腕骨处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灰。

酒保抬头，嘴角扯出职业性的弧度，却在视线扫过他左眼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这半秒足够让善林确认——对方认得他。

地下室的铁门砰然合拢时，善林的后脑已经抵上了枪管。

你知道我们能给你开什么价。身后的声音带着电子处理器特有的沙哑，像锉刀刮过硬铁。

善林垂着眼，鼻腔里充斥着劣质消毒水和血腥气的混合气味。墨尔本的暗面一向如此，金碧辉煌的外皮下埋着永远洗不净的锈。

北极的旧账还没算完。他缓慢转身，左眼虹膜在这一瞬浮出蛛网般的银丝，你们倒先找上门了。

枪口突然发烫。持枪人惊愕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袖口爬满了液态金属般的细丝——它们正沿着血管逆行而上，像活物般钻进皮肤。

另外两名埋伏者还没来得及拔枪，咽喉就被凭空刺出的银线贯穿。那些从善林左眼暴射而出的神经线，在半空划出冰蓝弧光后，精准扎入敌人颈侧的芯片接口。

蜂巢的狗，到死都带着项圈。善林扯断连线，三具尸体同时跪倒在地。

凌晨4:17分，东方泛起冷白。

善林推开暗巷诊所的铁门，迎上医生从显微镜前抬起的脸。第几批了？老头叼着未点燃的烟卷，手术刀挑起尸体耳后的芯片。

七天内的第四批。善林撕开染血的衬衫，露出肋间已止血的贯穿伤。伤口边缘嵌着几粒蓝砂，正被肌肉组织缓慢排出。

同步率提高了。医生用镊子夹起一粒蓝砂对着灯看，上周的抗体排斥反应还像沸腾的铅，现在……他的话戛然而止——窗外扑棱棱落下一只机械渡鸦。

这只本该在苏联解体时就绝迹的间谍鸟，喙部衔着块19世纪的镀金怀表。它在台面放下表，红眼珠锁定善林左眼，竟散发出类似怀念的波长。

怀表投影出的全息图上，无数沙粒正重组为立体坐标。那些苏念日复一日在海滩涂抹的线条，此刻在量子模型中显示出真容——

**

不是涂鸦，是声呐图。**

东海7号钻井平台？医生突然咳嗽起来，不可能，那里二十年前就被……

改造成蜂巢次级节点了。善林扣上怀表，芯片在掌心摊开——每片背面都蚀刻着「蜂巢重生4.0」的条形蚁巢标志，底下印着行小字：

适应进化周期：72小时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善林站在港口集装箱顶端，左眼正对晨光。那些银丝在日晖中舒展如活物，将视网膜接收的光子转化为数据流。

三个关键帧在视野闪过：

苏念被捞上岸那天的海潮走向（计算得出有物体在她之前登陆）

诊所显微镜下的蓝砂排列模式（与北极冰层中的外星金属酶同构）

怀表内置的倒计时：71:58:32

渡鸦突然发出刺耳啸叫，善林转身时看到医生拎着霰弹枪走来。老头卸下弹匣，里面塞着的并非子弹，而是六支冷冻状态的神经导管。

霍夫曼留给你的。医生突然笑了，露出镶着芯片的臼齿，他说你一定会回来当那个打碎蜂巢的锤子。

海风骤烈，善林的左眼虹膜完全转为银蓝。极远处的海平线上，一艘隶属某石油公司的勘探船正悄然转向，朝着东海坐标驶去——

它的吃水线比标准深度低了整整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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