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断刃的选择

　　邮轮正在下沉的速度比预想的更快。

船体断裂的金属骨架发出绝望的呻吟，火光与油污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道扭曲的倒影。善林的喉咙里灌满烟灰，视线被汗水与血污模糊。他看向洛玫，她的笑容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锋利——黑色的皮衣被热浪掀起，露出腰后别着的银色控制器。

那不是普通的平板电脑，而是直接连接实验体神经中枢的芯片终端。

你赢不了的。善林吐出嘴里的血沫，故意让声音变得低沉沙哑，老鬼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洛玫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她轻轻滑动指尖，屏幕上立即闪现出十几个实验体的生命体征——其中有一个信号特别强烈，正在快速接近失控阈值。

她站在船舷边缘，鼻血已经凝结在下颚，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某种夜行动物。

激将法对我没用，善林。洛玫微笑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抢控制器？杀了我？可惜，芯片的终极指令已经锁定。

她优雅地转了转手腕，将控制器重新别回腰间。但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

他的动作不像受伤的人，更像是某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他额头上的条形码还在渗血，但眼神已经清醒得可怕。

玫玫，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突然笑了，声音沙哑，你说过——

洛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是这一秒。

张麒猛地扑向她，像是要把整个人砸进她的身体里。两人翻滚着撞向船舷，洛玫的指尖刚碰上控制器的边缘，就被张麒狠狠攥住手腕——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折断一根树枝。

你……洛玫的瞳孔猛地收缩，第一次露出惊恐，你怎么可能反抗芯片控制？

秘密啊。张麒咧嘴一笑，嘴里全是血，我才是第一个实验体。

他们从船舷跌落下去的瞬间，张麒突然朝善林抛出一枚怀表，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属光泽的弧线。

父亲留给你的……

他的后半句话被油污海面的爆燃声吞没。

三

滚烫的海水像熔化的铁浆，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善林在浮油与烈火中抓住救生艇边缘时，才发现苏念已经快撑不住了——她的瞳孔正在扩散，鼻血变成了近乎黑色的粘稠液体，沿着下巴滴进海水里，像一条挣扎的蛇。

芯片……过载……她的声音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走……我会杀了你……

救生艇上仅剩的两个幸存者惊恐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少年死死攥着船桨，眼神里闪烁着恐惧和不信任。

拉她上来？疯了吗？他吼道，那些实验体都是怪物！

善林没有废话，直接翻身上艇，一记肘击敲晕了少年。另一个吓得直接跳进了海里，被浮油吞噬的瞬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苏念已经失去意识，但她的手指仍在痉挛。善林掰开她的掌心，发现她不知何时攥着一块碎玻璃，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怀表咔嗒一声自动弹开。

表盘下藏着一张微型芯片，投影出的全息地图上，几十个闪烁的红点分布在全球各处——那是组织的所有据点坐标。

而最亮的那个红点，正在他们脚下快速下沉。

原来如此……

善林终于明白了张麒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邮轮不是逃离的地方，而是计划的起点。

他转头看向燃烧的海面，张麒和洛玫的影子早已被火舌吞没。

而远处的海平线上，一道异常的黑潮正在向他们涌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