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女茶宴，真千金名动京城

　　春日宴，定国公府。

这是京中权贵贵女之间的一场“例行聚会”，主打“琴棋书画、姐妹情深、互相寒暄”——实则是场权贵千金们的名利场。

今日这场宴由定国公嫡女谢芸芸主办，她是京中最知名的才女之一，向来与顾婉宁走得极近。

而这场宴请帖的最后一张——送去了刚刚回府的“真千金”苏梨手上。

苏梨当即点头：“去。”

阿杏一愣：“小姐，婉宁也在……她这是摆明了设局羞辱您。”

苏梨抬手随意将请帖一丢，慢悠悠喝茶：“那就更要去了。不给她当众翻个大车，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开席的主角。”

·

三日后，定国公府·玉兰苑。

春花盛开，香风扑面，池塘边锦鲤翻飞，贵女们穿着精致宫装，笑语盈盈，一场所谓的“才艺比拼”刚刚开始。

“顾姐姐，听说你近日又做了幅梅花扇面，能否让我们也一饱眼福？”谢芸芸娇声开口。

顾婉宁一身粉色罗裙，头戴碧玺步摇，温婉一笑：“不过是拙作一幅，献丑了。”

她当众展开扇面，墨香扑鼻，梅枝遒劲，果然别有意趣。

众女齐齐赞美，顾婉宁笑容温和，实则早已在等某人登场。

“咦？那位是……”

“听说就是侯府刚认回的真千金，苏梨。”

贵女们目光纷纷落向场边。

只见苏梨穿着月白素衣，未施粉黛，乌发挽成简单双鬓髻，腰间一条素银软带，偏生整个人宛若一株冷梅立雪、风骨不凡。

一众贵女原本还想嘲笑她“乡下粗人”，这一眼，却无人敢开口。

顾婉宁心头微紧，仍强装镇定走上前：“姐姐今日能来，婉宁真是高兴。”

苏梨挑眉：“你若真高兴，就别在请帖上写我名字时，用‘前婢’二字。”

众人一愣，瞬间哗然。

“请帖上真这么写的？”

“天！这太过分了吧？”

顾婉宁脸色一白，急忙解释：“不是……是婉宁笔误，婉宁无心——”

“是你无心，还是你娘教得无耻？”苏梨冷冷开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谢芸芸脸色也不好看了。她这场宴明面是为婉宁撑场，实则是想借机羞辱苏梨，好替好友找回面子，却不想刚开局就翻船。

她咳了一声，道：“苏小姐既来，想必也准备了才艺，不若一展才情？”

“是啊是啊，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真千金’的风采。”

明里是请她展示，暗里是想让她出丑。

众人眼里都闪着看好戏的光——这才艺环节，琴棋书画跳舞女红，哪个不需多年教养？她一个乡下来的，怕是连谱都认不得。

顾婉宁含笑望着她，温柔而得意。

苏梨却不紧不慢走到一架古琴前，指尖轻轻一拨，声音清越入耳。

“那便献丑了。”

她坐下，素指如流云般掠过琴弦，一曲《凤求凰》从指下流泻而出，初音似泉涌，忽转急促，宛若凤鸣山谷，声声啼血，又若情意缠绵，诉尽千古离殇。

众人本是抱着嘲讽的心态，待那音色响起，却如被按住了咽喉，动弹不得。

那手，那音，那曲。

皆非凡品！

曲终，堂中寂静如死。

一息后，谢芸芸第一个回神，语调微颤：“苏小姐竟……琴艺如此高绝？”

“这曲子我只在宫中听过太傅弹过一次……你，跟谁学的？”

苏梨笑了笑：“自学。”

众人瞳孔地震。

“自学？！”“不可能！”“这要几年的功力啊！”

而那边，顾婉宁脸色发青，指甲掐进掌心。

苏梨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怎么？才艺比拼不继续了？”

顾婉宁咬牙：“才艺不止琴一道，苏姐姐莫不是只会弹琴？”

“我当然不止会弹琴。”苏梨从袖中取出一物，“我还会——作账。”

“比如你上月在胭脂铺买的那批胭脂粉盒，共二十两，却打进了侯府内院女红账目中，报销为‘府内针线采购’，这笔账，是你动的手，还是你娘？”

顾婉宁瞬间脸色煞白！

她万万没想到苏梨竟会将账目翻出来，在这场贵女茶会上直接揭穿她贪账的行径！

“你胡说！”她惊叫，“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苏梨笑得冷冽，从袖中取出一份胭脂铺送来的对账簿，“账在此、人在此、银票也在此，你若要对质，咱们回侯府当众叫人来审？”

众人目瞪口呆。

谢芸芸眉头皱起，其他贵女纷纷退后一步，脸上全是警惕——不是怕苏梨，是怕顾婉宁。

这顾婉宁……居然真的贪账！

当着这么多世家小姐的面，被揭穿小账贪墨，不管是真是假，这风评就算完了！

而苏梨呢？

她不但琴艺压全场，还当众查账翻人底裤，今日之后，谁还敢说她“乡下人”？

·

傍晚，定远侯府。

苏梨刚回府，便有人来报——

“小姐，皇后娘娘宫里传话，三日后，请您入宫赴宴。”

阿杏惊得下巴要掉下来：“小姐，皇后请您入宫？！”

苏梨挑眉，缓缓勾起唇角。

“看来，今天的戏唱得还不够，还得唱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