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袭人忧虑 晴雯针芒

　　王夫人的正房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得室内暖洋洋的，却驱不散袭人眉宇间那丝淡淡的忧虑。她站在王夫人面前，低声回禀着宝玉近几日的起居。

“宝二爷这几日倒是听话，早晚都按着那位云校尉教的法子，在院子里吸气呼气的，说是能强身健体，精神也看着好些。”袭人拣着好听的说，但话锋一转，还是忍不住带上了担忧，“只是……太太，那位云校尉，奴婢瞧着他虽有本事，可眼神忒厉害了些，不像个安分的。总在二爷跟前晃悠，奴婢实在有些不放心。”

王夫人正拿着一个玉石念珠慢慢捻着，闻言，动作微顿，抬眼看了看袭人：“你是说那个云霄？”她对云霄的印象，多来自于王熙凤和贾琏的夸赞，以及省亲时的“护驾有功”。“他不是救过琏儿，又得了宫里的赏赐吗？凤丫头也说他能干，在外院管着事，倒也稳妥。”

“太太说的是。”袭人连忙应道，不敢直接反驳主子，“只是宝二爷性子单纯，容易信人。那云校尉毕竟是外头来的人，底细不清，又是个舞枪弄棒的出身……奴婢是怕他带坏了二爷，或是存了什么旁的心思。”她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顾虑。

王夫人沉吟片刻。她对这个云霄，其实也并非全然放心。此人能在短时间内崛起，手段必然不简单。宝玉是她的命根子，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你的顾虑也有道理。”王夫人缓缓道，“你是个细心的，往后多盯着些。宝玉若再与他来往，你也看着些分寸，别让他们走得太近。若有什么不对，立刻来回我。”

“是，奴婢记下了。”袭人心中稍安，恭声应下。

从王夫人房里出来，袭人脚步匆匆赶回怡红院。远远便看见宝玉果然又在院中的一片空地上，笨拙地模仿着云霄教的动作，一呼一吸，神情专注。旁边晴雯正拿着针线笸箩坐在廊下做活，嘴里却不闲着，对着宝玉打趣：“哟，二爷这是练什么神功呢？瞧这架势，是要成仙了不成？”

宝玉也不生气，反而得意道：“你懂什么！这是云大哥教的吐纳法，练了之后，人舒坦多了！”

晴雯嗤笑一声，撇撇嘴，手上的针却不停：“哼，一个外头的粗人，懂什么神仙法术？别是唬你的吧！依我说，还不如多读两句书正经！”她素来心高气傲，看不惯那些趋炎附势或故弄玄虚的人，对云霄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袭人走上前，柔声道：“爷，练了一会儿了，歇歇吧。仔细着了凉。”她说着，拿了件外衫给宝玉披上。

宝玉意犹未尽，还想再说云霄的好处，袭人却巧妙地岔开了话题，问他午后想吃什么点心。

恰在这时，云霄带着铁牛，又“恰好”巡查到了怡红院附近。他远远便看见院门口的情景，宝玉的认真，袭人的温柔劝阻，晴雯的伶牙俐齿，尽收眼底。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站在一株海棠树后，负手而立，目光在袭人和晴雯身上流连。袭人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褙子，身姿丰腴，眉眼温顺，自有一股柔媚风情；晴雯则穿着水红色的绫袄，更衬得她眉眼飞扬，肌肤白皙，身段苗条，带着一股张扬的艳丽。

“一个温婉如水，一个娇艳似火……”云霄心中暗道，“都是极品。袭人看似柔顺，实则最有心计，一心要做姨娘；晴雯看似泼辣，却最为纯粹刚烈……各有各的妙处，也各有各的难处。”他舔了舔嘴唇，占有的欲望如同火焰般升腾。征服这样的女子，其过程和结果，都将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他正思忖间，却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怡红院，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册子，递给了宝玉。宝玉接过，打开一看，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连点头。

云霄眼神微动。那小厮他认得，是自己安排在外书房那边听差的，机灵可靠。看来，自己吩咐他“不经意”间送给宝玉的那个手绘的呼吸法门图解小册子，已经送到了。这一下，既能满足宝玉的求知欲，又能避开袭人的直接阻拦。

果然，袭人看到那册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想要说什么，但宝玉已经拿着册子如获至宝地跑回屋里研究去了。袭人无奈，只能瞪了那送信的小厮一眼，又若有所思地望向院外。

云霄知道自己不宜再在此处停留，对铁牛使了个眼色，悄然离去。

怡红院门口，晴雯看着云霄离去的挺拔背影，又看看自家主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一个来路不明的野路子，也值得爷这么上赶着巴结！没的污了这园子！”

袭人听到了晴雯的嘀咕，没有作声，只是心中的忧虑更深了。这个云霄，手段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或许……该去找平儿姐姐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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