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谋定抄家（2/6）

　　厅堂里。

眼看刘御丞将矛头指向林如海，车御尉连忙抢答：“猜个屁！桌子就那么大，有人也想上桌吃饭，肯定要先把水搅浑，趁机清一清食客。

都是奔着桌上的银子来的，没人想掀桌。

老林是做菜的大厨，他要是死了，以后大家吃什么？”

茶水一杯杯的上，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吵累以后，三人的视线重新集中在主座上。

林如海放下茶杯，轻声道：“我要是一直在家养伤，会出现什么情况？”

陪坐的三人，面色都凝重起来。

上面要是没人坐镇，三人肯定会疑神疑鬼。

为了早点把事态平息，必定互相扯后腿，攀诬揭发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满足了调查团的胃口，满足了幕后黑手的胃口，事态才可能平息下来。

不管三人想不想内斗，他们各自的恩主为了捂盖子，都会帮他们做选择。

“老车，你从盐场调一批人回来，抽出五百人在衙门周围护卫，决不能让贼人有机会冲击盐务衙门……事态不能再扩大了。”

林如海开始点名下命令，又转向另一边：“既然查不出哪些人有异心，就把以往喜欢越界行事的人全挑出来，

你们各自领一两百号盐丁去拿人，该抄家抄家，该下狱下狱。

纵容他们胡来这么久，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章刘二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应下。

车御尉笑嘻嘻的道：“人少了可不行。

抛出去的弃子，要么位子够高，要么人数够多。

刑部侍郎牵头的调查团，你们不能总用那么小猫三两只，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羞辱吧？

谁还没点脾气？真要是闹翻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堂中再次陷入沉默。

茶水一杯接一杯。

不到生死关头，谁都不想自断臂膀。

车御尉可以站在旁边看戏，因为他背后的恩主是国侯集团，讲分寸，不贪心，只要一成的份额就满足。

剩下的九成份额，刨除四成必须送进宫里，余下的都由章刘二人争抢。

在盐务衙门，谁的手下多，谁的势力强，谁就能抢更多的份额，向各自的恩主交差求赏。

自查的损失要是太大，来年争抢的份额不足，怎么向恩主交差？还想不想升官发财？

半晌后，刘御丞轻咳一声，阴恻恻的道：“盐务调查团为什么过来，大家都心中有数。

既然舍不得拿下面的人开刀，何不拿本地豪强和盐商开刀呢？

有几家没贩卖私盐？有几家没有藏着私兵？

挨个抄家可能有无辜的，隔一个抄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查抄几百万两银子出来，让调查团带回神京……大家一起论功，岂不比担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强？”

那个感染三个月风寒被下狱的钦差，并不是事件的真正的起因。

扬州事件的真正原因是：各大势力去年在扬州盐务上的收益，减少了三成。

银子少了，恩主们不满意，才有了钦差下江南，才有了现在的盐务调查团。

章御薄嗤笑出声：“豪强、盐帮，是那么好惹的？

你老刘敢说自己跟他们没联系？没收过孝敬银子？不知他们的实力？

家家有私兵，护卫、家丁、驮夫……你就不怕逼得狠了，人家直接扯旗造反？

是的，造反终将被平定。但匪兵过境后，繁华的扬州还能剩下什么？

这样的黑锅，是你扛得起，还是你背后的恩主扛得起？”

刘御丞不屑冷笑：“说你蠢，你还不认。

我有说过现在就抄家吗？

州衙的同僚们，几乎人人带伤。

这种惊天大案，神京必定会派出钦差来处理，钦差身上肯定带着调兵文书……到时候大兵压境，谁敢造反？

一群地痞流氓纠结而成的所谓‘私兵’，乌合之众，一击即溃！”

眼看章御薄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林如海连忙打圆场。

又等了半晌，章御薄没再出言反驳，默认了刘御丞技高一筹。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等吧。”

林如海开始做总结，“回去后，都收敛点，给调查团驻地多送些补给。我会跟李侍郎通通气，想来会通融通融的。”

要散场的时候，车御尉挠挠头，问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朝廷没有另派钦差过来呢？”

“不可能！都要杀官造反了，难道靠我们扬州一地自行处理？”

章御薄冷笑出声，斜睨他一眼，“脑子不够，就少说话。管好你手下的盐丁，盐场要是出事儿，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车御尉咂咂嘴，嘟囔道：“行吧，我就这么一说。想想备用计划，有备无患嘛……”

门口突然响起急促的跑步声，有人高声禀报：“调查团钦差进衙了，请林巡盐前去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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