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灰战术与盐引密码

　　午时的菜市口人山人海。

囚车吱呀呀碾过青石板路，木笼里关着个戴黑布头套的女子，露出的手腕上纹着褪色的卍字烙印。陈远蹲在临街茶楼二层，手里掂量着个粗布包——里面是赵五特制的超级石灰粉，掺了辣椒面和痒痒草汁。

南宫小姐那边到位没？陈远捅了捅身旁的小桃红。

丫鬟翻了个白眼：东家带着丐帮的人堵在后巷，但...她突然压低声音，囚车旁那个戴斗笠的，是浪里白的二当家混江龙！

陈远眯眼看去——果然有个精瘦汉子挎着鱼叉，腰间隐约露出截铁链。这玩意儿他熟，漕帮的分水链专缠人脚脖子，拖下水三息就能淹死个壮汉。

计划变更。陈远突然把石灰包塞给小桃红，待会儿我喊天干物燥，你就往东边撒。记住，逆风撒，顺风跑！

那你呢？

我？陈远咧嘴一笑，从袖中抖出根竹管，给他们表演个古代版烟雾弹。

囚车刚停稳，监斩官还没念完罪状，突然听见一声怪叫：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哗！

东侧人群里猛地炸开一团白雾，呛得衙役们涕泪横流。混江龙刚抽鱼叉，西边又飞来十几个臭鸡蛋——丐帮弟子们拿弹弓打的，蛋液里还混着巴豆汁！

第二阶段！陈远吼着点燃竹管引线。这玩意儿是他按窜天猴原理改的，竹管里塞了硫磺、炭粉和碎瓷片。咻——嘭！炸开的瓷片虽不致命，但配上漫天石灰，活像下了场刀子雨。

混乱中，陈远一个箭步窜到囚车前。黑布头套掀开的瞬间，他愣住了——这哪是什么织女？分明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汉子！

中计！陈远后颈汗毛倒竖，猛地低头——混江龙的分水链擦着他头皮扫过！

城南破庙里，陈远揉着脖子上的淤青，盯着地上那本《盐铁论》直嘬牙花子。

王员外这老狐狸！他哗啦啦翻着书页，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我们上钩，真的织女怕是

在盐帮手里。南宫璃掀开地窖门板钻进来，裙角沾着血渍，刚截获的盐引，背面有织女留下的针眼密码。

陈远接过盐引对光一看——薄如蝉翼的桑皮纸上，果然有细小的针孔排列成星图状。

北斗七星...三垣二十八宿...南宫璃的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天工院最高级的星轨密码，只有我父亲和...

和织女知道。陈远突然拍案而起，我懂了！盐帮在用《盐铁论》当密码本！他抓起书疯狂翻页，元狩四年铸三官钱...对应盐引上的第三行第四孔...快拿算盘来！

小桃红递过算盘时，庙门突然被撞开。洪长老拖着条血淋淋的胳膊冲进来：漕帮内讧！浪里白的残部推出新盐引，今晚子时在黑市...

暗标拍卖？陈远手上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正好！咱们陪他们玩个量化宽松！

众人一脸茫然。陈远已经用炭笔在地上画起流程图：第一步，丐帮散播谣言说新盐引含金量不足；第二步，南宫小姐伪造十张连号盐引；第三步...他咧嘴露出白牙，我亲自去教他们什么叫做空。

子时的黑市藏在运河废弃码头下。

浪里白的二当家混江龙站在油桶垒的拍卖台上，手里晃着张镀金边的盐引：新规！暗标竞价，价高者得！

台下商人纷纷递竹牌——这是黑市老规矩，写价钱的竹牌叫标，谁给的标最高谁中标。陈远蹲在角落，看着南宫璃女扮男装混在商人堆里，小桃红则扮成卖茶水的在人群中穿梭。

乙字标，三百两！

丙字标，三百五十两！

叫价声此起彼伏时，突然有个沙哑声音喊：戊字标，两千两！

全场哗然。混江龙狐疑地接过竹牌——牌上真写着两千，还盖着金陵盐课司的假官印！

这位爷...混江龙刚想验货，突然听见轰的一声！码头西侧粮垛炸起丈高火焰——陈远特制的火药烟花又登场了！

混乱中，南宫璃闪到台前，袖中银簪往盐引上一划——桑皮纸竟被刮出层薄膜！

双层盐引！她高举起分离的夹层，真引藏在里面，外面这层是...

是王员外私刻的假官印！陈远跳上油桶大吼，按《大周律》，私刻盐引官印者——斩立决！

商人们顿时炸锅。混江龙刚要掏鱼叉，突然双腿一软——小桃红的蒙汗药终于起效了！

当夜，陈远在丐帮地窖里见到了真正的织女。

烛光下摘去头套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眼间竟与王员外有七分相似！只是右脸有道陈年烫伤，像蜈蚣般从额角爬到下巴。

王安柔？南宫璃声音发颤，王家嫡女...你没死？

女子苦笑：十年前我撞见父亲私卖军械，被他亲手烙下这卍字...她扯开衣领，露出与南宫璃同款的烙印，是天工院的工匠们用命把我送出火场。

陈远突然想起什么：所以蜀锦走私的经纬密码...

是我用织机节奏传出的求救信号。王安柔从发髻里抽出根银梭，这里面藏着王家和漕帮十年来的账本，用星轨密码写成...

话未说完，地窖顶板突然被掀开！王员外阴森的脸出现在洞口，身后站着二十多个持弩家丁。

乖女儿，他抚着玉扳指轻笑，为父教过你——账本要随身带，但别带真账本。

王安柔脸色煞白。陈远却突然笑了：巧了，我也教过徒弟——他猛地吹熄蜡烛，石灰粉战术2.0版，启动！

黑暗中响起一连串噗噗声——丐帮弟子们从通风管吹进了加强版辣椒粉！王员外刚惨叫半声，整个地窖突然地动山摇！

水闸变速器效果如何？陈远在混乱中大喊，我按图纸改了运河支流，这会儿水应该淹到王家仓库了！铸时刻下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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