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并州易帜

　　初平三年夏，晋阳城头的丁字旗被泼上火油，吕布亲手点燃的火把映得他眼中血丝狰狞。焦黑的旗布坠入护城河时，刘贤的玄色大纛已在刺史府升起，旗面金线绣的汉字刺得并州士族们眼眶生疼。

这是丁原勾结匈奴的账册。刘贤将三车竹简堆在白虎堂前，随手翻开一页，光和五年，以战马百匹换匈奴掠我云中妇孺——王别驾，这手印可是你按的？

被点名的太原王氏家主王凌踉跄后退，腰间玉珏撞在堂柱上碎成两截。徐庶适时呈上血书，正是昨夜从丁原密室搜出的卖官鬻爵名录，其中太原王氏捐金五千，购雁门太守的字迹犹带墨香。

侯爷明鉴！王凌突然扑向吕布脚边，吕将军，当年你初入并州，我王家可是赠过百匹战马...话音未落，方天画戟已插在他裆前三寸：某家最恨人提这事！

三日后，九原城外的刑场血流成渠。二十七个并州豪强的头颅滚入石灰坑时，刘贤正与吕布对弈。棋盘上黑子围杀白龙，恰如城外新设的三十座炼钢炉，夜以继日地吞吐着铁矿石。

将军可知，为何丁原宁用匈奴刀也不用并州铁？刘贤落子截断大龙。

吕布捏碎掌中白棋，玉粉从指缝簌簌而落：老贼怕边军兵甲太利。

非也。刘贤推开棋盘，露出下面并州矿脉图，并州铁矿多伴硫磺，寻常淬火法造不出好刀——直到张扈发现用马血淬火。

话音未落，校场突然传来震天喝彩。二人凭栏望去，只见赵云率白毦兵演练新阵：骑兵皆披鱼鳞铁甲，马槊锋刃泛着水波纹，冲锋时竟能撞碎三层木盾。

此甲三十斤，比皮甲轻便。刘贤抚过女墙上的箭痕，三日后，请将军带三千狼骑换装。

吕布的指节捏得咔咔响：某要八千套！

好说。刘贤指向北方阴山，只要将军拿下匈奴王庭的硫磺矿，八万套也造得。

当夜，雁门关燃起狼烟。去卑之子赫连勃亲率万余骑叩关，却见城头守军不射箭石，反而抛下数百具匈奴俘虏的尸首。这些尸体浑身溃烂，正是三日前被染疫的丁原旧部。

汉人使瘟！匈奴阵中爆出惊呼。赫连勃的长刀尚未落下，雁门关突然洞开，吕布的狼骑如黑潮涌出——新制的鱼鳞甲在月光下泛着蓝芒，马槊所过之处，皮甲如同纸糊。

并州军府内，刘贤听着战报轻笑：该给董太师送份捷报了。徐庶笔走龙蛇，在绢帛上写下吕布阵斩匈奴王子，却见刘贤突然按住他手腕：再加一句——并州硫磺矿尽毁，请太师速派军械匠。

十日后，洛阳西园。董卓捏碎染血的密信，金杯中的葡萄酒泼了李儒满脸：好个刘玄机！这是要某家替他养铁匠！

李儒抹去脸上酒渍，阴恻恻道：相国何不顺水推舟？派去的匠人混入细作，正好探他炼钢秘法。

仲夏的汾水河畔，三百洛阳匠户跪在烈日下。张扈拎着烧红的铁钳走过人群，突然戳向个精壮汉子：掌心无茧，指节无伤——太师府的细作也忒不专业。

惨叫声中，刘贤缓步而来：好好教他们打铁，炼不出钢的，就填进炉子当炭烧。

秋风乍起时，并州军已成脱胎换骨之势。吕布的狼骑换装鱼鳞甲，马槊可洞穿三重皮盾；高顺的陷阵营持丈二斩马刀，列阵如移动铁壁；就连屯田军都配发了改良弩机，三十步内可透皮甲。

这日校场点兵，徐庶突然急报：董卓命牛辅率西凉军五万，已过潼关！

来得正好。刘贤抛下令箭，让张燕的黑山军换上匈奴皮甲，去河东郡转转——记住，劫粮时要不慎掉落几枚西凉军腰牌。

吕布闻言扯断弓弦：某家要打头阵！

将军另有要务。刘贤展开洛阳皇城图，听闻太师府新得个西域美人，夜夜笙歌

方天画戟猛然插地：某这就去斩了老贼！

非也。刘贤按住戟杆，请将军带八百精骑，护送西域使团入洛阳。

九月九重阳，洛阳城张灯结彩。董卓搂着胡姬饮酒时，突闻城外鼓乐喧天。吕布金冠锦袍，身后使团马车镶满宝石，箱笼缝隙却渗出硫磺气味。守将李傕刚要查验，忽见马车炸裂，火光中冲出数百重甲死士——正是并州狼骑假扮的西域武士！

玄武门前，吕布一戟劈碎宫门。他怀中掉落的不是玉玺，而是刘贤亲书的《讨董檄文》，其中董卓私通匈奴的罪状后，赫然附着丁原与西凉军的往来密信。

十日后，并州军府。刘贤听着洛阳内乱的战报，将新铸的并州刺史印信按在绢帛上：传檄天下：董卓劫掠圣驾，本侯将亲率义兵，清君侧，靖国难！

寒风掠过校场，五千陌刀齐举如林。吕布的狼骑在阵前躁动，铁蹄踏碎的不仅是冻土，更是汉室将倾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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