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黑山平叛

　　黑山北麓的朔风卷着硫磺味，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七支淬毒弩箭。山道拐角的祭血石上，张燕的鹿皮靴碾碎半块玉珏——正是三日前公孙瓒使者的信物。赤兔马蹄铁崩裂的碎石滚落断崖，崖底传来金戈相击的闷响，那里堆着三十具假扮流民的白马义从尸体。

主公当心！徐庶的羽扇劈开冷箭，弩箭钉在岩壁显出水痕渗出的暗道。刘贤的陌刀突然插入岩缝撬动机关，整片山体轰然塌陷，露出藏兵洞中五千黑山精锐。这些本该随张燕反叛的汉子，此刻喉咙鼓动吞着粟饼沫——饼屑里掺的哑药，正是王允侄女魅惑张燕时唇上胭脂。

绝壁上方的鹰隼哨刺破云霄，张燕的虎皮大氅在嶙峋怪石间忽隐忽现。他手中青铜镩劈断吊桥锁链的瞬间，刘贤的鸣镝箭已钉入其护腕——箭尾金铃振出《幽州谣》的调子，这是张燕亡妻生前哄幼子的小曲。

山坳处腾起五色狼烟，美人轿的丝帘在硫磺烟雾里飘扬。那位自称甄氏孤女的美人探出柔荑，皓腕七星镯却勾住张燕的镩柄：将军可记得钜鹿城下...话音未落，刘贤的磁石甲突然炸裂，铁片挟着毒箭倒卷，美人藏在云鬓里的袖箭尽数钉入石壁。

好个七星连珠！刘贤扯开破碎甲胄，露出背肌上狰狞的钜鹿烫痕——这是他为救张燕嫡子灼伤的印记。张燕的镩头在此刻停滞，殷红血珠顺着镩刃渗入石缝，开出诡异的三色堇——此花在他故乡，只在至诚者血染处绽放。

山道尽头忽现釜底游鱼：二十辆载满火油的牛车堵死谷口。徐庶的羽扇扬起硫磺粉，白磷烟中显现出焦尸排成的箭头——正指向张燕私藏的五千石军粮。那些本该随着号炮焚烧的粮草，此刻被赤兔马的铁蹄踏出孔洞，河风贯入发出鬼哭般的啸叫。

张燕的镩柄猛然杵地，祖传的虎皮大氅裂成碎片，露出内衬的白绫孝衣——其妻被公孙瓒逼死的血书在此刻滑落。刘贤的陌刀却倏然劈碎血书，碎帛在山风里拼出新写的《祀岳文》：张某此生只跪天地乾坤！

酉时骤雨突至，洗刷着山道上凝结的血浆。刘贤的磁石甲残片吸附成盾，挡开最后三支冷箭时，他背后的张燕已折断祖传青铜镩：拿酒来！黑山众将抱来百坛烈酒，却见张燕将酒浆倾入断镩残片——镩头熔成的铜汁在地上写就汉字，冷水浇铸后竟成军令虎符。

山巅神庙的百年铜钟六响时，刘贤踩着碎铃登上祭坛。二十四位黑山老卒割破手掌举火为誓，火光映亮崖壁新刻的《分田令》。张燕捧来盛着美人首级的木匣，发髻散落处藏着的白玉簪，正是袁绍长子袁谭的定情信物。

黄河渡口的夜泊船突然齐燃火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火光中现形。刘贤抛出的铜符在空中接住鸣镝箭，箭杆上绑着张燕嫡子的襁褓布——这婴孩此刻正在并州铁骑的护卫下，用公孙瓒的银盔当夜壶。

五更梆响，张燕的镩头已重新熔铸。新镩淬火时的蒸气里，徐庶的羽扇勾勒出冀州边界：袁本初家的聘礼，该抬去给董太师当棺材。刘贤的陌刀劈落祭坛帷幕，露出后方整装的三千黑山铁骑——这些汉子肩头扛的陌刀，皆是熔了昔日叛军的镔铁。

当第一缕曙光照透云层，黑山各寨同饮血酒。刘贤的磁石甲碎片悬于高杆，吸附的全是昨夜射来的毒箭。那些箭杆刻着袁字的木屑落下时，正发芽成太行山特有的蛇纹藤——此藤汁磨墨所写的军报，即将随黑山信使的鹞鹰直抵洛阳承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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