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曹操借势

　　黄河浮桥的木板在暮色中吱呀作响，刘贤的玄铁甲倒映着水面残阳。对岸曹字大旗下，曹操的枣红马正踏碎河滩卵石，鞍鞯上挂着的酒葫芦随颠簸晃荡，飘来二十年陈酿的醇香。

伯俊兄别来无恙？曹操隔着三十丈便朗声大笑，马鞭遥指刘贤身后的吕布，奉先这杆方天画戟，倒是比虎牢关时更添杀气。话音未落，他身后转出个跛脚文士，手中捧着的漆盒里，竟盛着吕布故乡五原郡的黄土。

吕布的赤兔马突然人立而起，画戟直指那文士咽喉：李儒！董卓老贼的走狗也配来谈联兵？刘贤的鸣镝箭却在此刻离弦，箭簇擦着李儒发髻钉入漆盒，五原黄土泼洒如血。

曹公这份厚礼，孤代奉先收了。刘贤踩住滚落脚边的漆盒，青铜甲片刮擦声里，露出盒底暗藏的密信一角——正是袁绍写给董卓的共分并州帛书。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马鞭险些脱手。

徐庶的羽扇突然指向对岸：听闻曹公新得青州黄巾三十万，不知可有余粮借我并州？他袖中滑落半截竹简，上面用朱砂写着兖州饥，人相食。河风卷起简牍飘向曹军阵前，引得士卒喉头滚动。

曹操突然放声大笑，枣红马踏碎竹简：元直先生若肯来兖州，操当扫榻相迎！他扬手掷来酒葫芦，刘贤接住时嗅到淡淡苦杏味——正是鸠毒特有的腥甜。吕布的画戟已横在葫芦前，却被刘贤仰头饮尽。

好酒！刘贤抹去嘴角残液，葫芦底部的兖字印鉴沾上他虎口血迹，可惜掺了泗水河的泥沙。他甩手将葫芦掷回，铜制的葫芦嘴在空中突然崩裂，溅出的酒液腐蚀得曹军盾牌青烟直冒。

李儒的跛脚在卵石间踉跄，怀中跌出卷帛书。徐庶的羽扇轻挑，展开竟是吕布笔迹的愿取并州牧首级。刘贤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玄铁护心镜——镜面赫然映着吕布画戟的寒光。

此镜乃奉先所赠。刘贤的指尖叩响镜面，声如丧钟，曹公可知，并州儿郎最恨背主之贼？他身后的陌刀卫齐声跺戟，震得浮桥绳索寸断。曹操的枣红马惊嘶后退，前蹄踏入冰冷河水。

暮色四合时，两军隔岸对峙的火把连成星河。徐庶在河滩摆开棋枰，黑子压住兖字裂痕：曹孟德送来的三十船粮草，今夜该到白马津了。他落子的青石击碎白棋，正是刘贤白日饮尽的毒酒结晶。

子时梆响，吕布亲率陷阵营突袭白马津。本该满载粟米的曹军粮船，舱底却藏着三百重甲死士。当先的曹仁刚掀开舱板，就被船底渗出的火油糊了满脸——这些船只早被徐庶调包，此刻正顺着东南风漂向曹军水寨。

好个火烧连营！刘贤站在燃烧的黄河水面大笑。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曹操白日所赠漆盒，盒底机关弹开，露出半枚玉玺拓片——与张宁那日怀中藏的一般无二。

五更天的晨雾中，徐庶的羽扇挑起焦黑的船板：曹营昨夜跑了十七匹战马，马蹄铁印却朝着邺城方向。他蘸着河水在焦土上勾画，袁字大旗的轮廓逐渐清晰，该给本初兄送份谢礼了。

刘贤突然将玉玺拓片掷入黄河，惊起群鸦蔽日：听说袁绍最宠的幼子，近日要过继给张角当义子？他玄铁靴碾碎最后一点火星，转身时抛给徐庶半截断箭——箭杆上公孙二字犹带辽西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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