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间毒刃

　　初平三年春，西河郡的桃花汛来得格外早。刘贤站在汾水河畔，看着新造的二十艘艨艟战船顺流而下，船身吃水线处包着的铁皮在阳光下泛着青芒——这是用缴获的匈奴弯刀熔铸的防撞甲。张扈赤着上身，正带人调试船头的抛石机：侯爷请看，这飞火砲能把五斤重的火油罐打二百步！

话音未落，上游突然漂来几具浮尸。赵云策马冲入河滩，马鞍旁挂着颗须发皆白的头颅：是五原太守崔钧！昨夜匈奴破城，刺史府却说崔公通敌，要诛其九族。刘贤用剑尖挑起尸体腰间的铜符，符上丁字烙印清晰可见：好个丁建阳，连门生故吏都舍得灭口。

晋阳城刺史府内，丁原正把玩着刘贤送来的飞火砲图样。案上还摆着崔钧血书：丁贼通胡，天必诛之！这并州刺史突然暴起，将茶盏砸向跪地的李肃：不是说五原黄巾能让刘贤分兵？

明公息怒。李肃抹去额角血渍，吕布将军已率狼骑驰援，只是...他故意顿了顿，只是军中传言，说吕将军在九原收了刘贤三车镔铁。

丁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半月前运往五原的军械，那些本该淬火的刀剑，竟在途中被换成了灌铅的废铁。屏风后忽然传来铠甲碰撞声，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迈入，战袍上的血渍还未干透：义父，五原黄巾已平。

奉先辛苦。丁原挤出笑容，袖中手却捏碎了崔钧的遗书，听闻你近日与九原铁匠往来甚密？

九原城铁匠铺内，炉火映着张扈眉间的刀疤。他正将生铁与熟铁叠打，铁锤每次落下都溅起流火：侯爷说的灌钢法成了！这刀刃比匈奴弯刀硬三分！刘贤试了试新刀，突然挥刀斩向铁砧——火花四溅中，半尺厚的铁砧竟被劈开裂痕。

还不够。刘贤抹去刀身铁屑，让高顺带三百死士去楼烦关，把新铸的五百把刀送给呼厨泉部。徐庶闻言执笔的手一颤，墨点滴在刚绘好的南匈奴势力图上：殿下这是要

让丁原的刀，砍他自己的手。刘贤刀尖点在沙盘上的楼烦关，呼厨泉上月劫了刺史府送往洛阳的岁贡，丁建阳正愁没由头剿他。

三日后，楼烦关外风沙大作。呼厨泉看着营门前插着的汉刀，独眼里几乎喷火：汉人竟用我胞弟的佩刀来挑衅！副将捡起刀柄缠着的血书，上面用匈奴文写着丁原赠刀，诛尔全族。当夜，五千匈奴铁骑踏破楼烦关，守将宋宪的人头被挂在关墙时，至死还瞪着眼——那些本该送往关内的军粮，竟全变成了淬毒的粟米。

晋阳城外的狼骑大营，吕布一戟劈碎案几：丁原老贼！竟在军粮中掺砂砾！魏续抱来染血的麻袋，里面赫然是发霉的粟米与碎石。这些本该送往边关的军粮，却在吕布亲查粮草时被调了包。

将军息怒。李肃鬼魅般从帐外闪入，刺史大人也是被刘贤算计。听说那九原侯在楼烦关用了什么灌钢法，把匈奴人的刀剑都换了...话未说完，方天画戟已抵住他咽喉：再挑拨一句，某先斩你狗头！

九原城头，刘贤望着西南方向的狼烟轻笑。徐庶展开最新战报：吕布率狼骑强闯刺史府，丁原被迫开仓放粮。但粮仓里...

自然是掺了马粪的陈粟。刘贤指尖划过城墙箭垛，那里还留着去岁匈奴人的箭痕，让张扈把新制的三百把灌钢刀送去吕布军中，就说感念吕将军为民请命。

当夜，五原郡外的荒原上，吕布看着月光下泛着水纹的环首刀，忽然纵马冲向匈奴游骑。方天画戟所过之处，汉刀与弯刀相击竟迸出蓝火——匈奴千夫长的弯刀应声而断，灌钢刀却只崩了个缺口。

好刀！吕布抚过刀身纹理，眼中炽热更胜狼烟，刘家小儿，倒是比丁原老贼痛快！

并州刺史府内，丁原捏着截断的灌钢刀，突然咳出黑血。案上摆着刘贤的谢礼：三百把淬毒匕首，刀柄皆刻奉先赠。屏风后转出个黑袍文士，竟是失踪多时的贾诩：明公可知，吕布昨夜单骑斩了匈奴左贤王？

春风掠过汾水时，九原城外已筑起十座炼钢炉。刘贤看着新募的五千屯田军操演阵型，忽然对徐庶道：该给吕奉先送份像样的战书了。

殿下是指...

听说丁使君要在清明祭祖时，正式收吕布为义子。刘贤将灌钢刀插入冻土，咱们去给吕将军添个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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