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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南桑郡主(三)

书名:孤月晚昭 分类:现言 作者:清浅七夏 更新时间:2025-03-18 15: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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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坠入深巷,身后折扇开合的声响骤密三分,那人腰间玉佩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苏晚仔细回想了一下,此人好像对那枚羊脂玉珏颇为在意。折扇破空声再次袭来的刹那,苏晚闪身拐进了暗巷。正沉浸于自己的机敏,转头却立马黑了脸!阴湿墙角生着荧荧鬼伞菇,映出两个魁梧身影,随之一股刺鼻的铁锈味传来。

青石板缝隙里未干的水渍蜿蜒成蛇形,苏晚猛然转身就往街上跑,长刀直直朝其背脊而来,背后一阵凉意,她连忙蹲下身躲开,扭头正要朝那二人射出袖箭,却听清脆一声响,一个长剑挡在两把长刀之下,随后那人手腕一转,便将那两名杀手击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姑娘先走,此处交给我。”救她之人快速撂下一句,转身便与那二人缠斗了起来。

苏晚向来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拔腿奔向巷口,却忽然撞翻了一匣鲛人泪珠。月光石滚落满地,映出白衫公子骤然收缩的瞳孔。苏晚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又急着逃命,连忙忍着痛爬起来,对着呆若木鸡的小厮道歉。却见他身旁脸色极度难看的白衫男子,此刻正脸色铁青地瞪着她。苏晚愣了愣,好似想起什么,向后望了一眼,随后忽然弯腰拾起地上的一个细木盒,拔腿就跑。

白衫男子似是没料到这一幕,怔了怔,随即立马叫道:“果真是小贼!”转头看了眼呆在原地的小厮,拿起折扇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指着地上:“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好追上来!”说完便追着那个小贼去了。

从西街一路追到南街,从南街又追到中正大街,苏晚抱着礼盒不停地向前跑,时不时地向后望,见白衫男子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就在这时,身侧忽然飘过一阵疾风,苏晚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影已窜至她身前。

红衣女将手持玄铁鞭,战甲上的云纹泛起冷光,她黑发如瀑,高高束起,仿佛是战场与花丛间穿梭的烈焰,既带着不容忽视的凛冽战意,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唯美。眉宇间那抹轻蹙,为其平添了几分决绝,秀美的面容在英气的衬托下,更显几分非凡气质。如此装束,如此气势,真真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白衫男子追到跟前,左手撑着腰,右手打开折扇,大口大口喘着气:“南......南大小姐,快……快把这个小贼……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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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影在青石板上拖得老长。明安抱着一堆物什小跑着跟上,衣襟都被冷汗浸透了:“殿下,今日当真凶险!要不是恰好遇上南姑娘,清雨姑娘的玉箫怕是追不回来了。”

萧云翊指腹摩挲着箫身,“月芩国用雪山寒玉雕了三年才成器,若真丢了......”尾音陡然转厉,惊得明安缩了缩脖子,“本王就把那小贼的骨头也雕成箫架。”

南霜璃脚步微滞,红色裙裾扫过石阶。她望着远处城门楼上盘旋的鹰隼,腕间护甲晃出细碎的光。

萧云翊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转身将玉箫递给明安,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珏拿在手中,羊脂玉珏在他指尖转得飞快,残阳穿透玉身,映出表明刻着的那个字。

“南大小姐,这枚玉珏看起来是不是十分眼熟?”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南霜璃,南霜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未答话。

身后的明安抿了抿嘴,对此司空见惯一般。萧云翊倒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道:“哎呀,如此看来,不止本王一人栽在这小贼手里呀!”

萧云翊忽的勾起唇角,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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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缝里渗出苔藓的腥气,苏晚贴着冰凉的墙壁蜷缩。三更梆子响过三遍,暗巷里那二人的长刀犹在眼前晃动,若非那柄缠着金丝绦的长剑横空而来......

方入都城不到一日便被盯上,堂堂大安王都,总不至于是杀人劫财,必是有仇怨之人。可她将自己困于秋梧四年,远离是非,怎会招惹到王都之人?

那个救她之人,她并不认识,而那人看起来也只是识得她,却不熟悉她,更像是受人指使,难不成......

更漏声里,苏晚忽然笑出声,竟是他的人。只是好巧不巧,那个白衫男子也识得他,所以才会那般质疑苏晚。

苏晚原本想将他引到一处安静之地问上一问,不曾想半路杀出一个女将军,将她当场抓住,判下罪责。苏晚一时间百口莫辩,只得生生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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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南桑亲使入城,二皇子萧云淮和三皇子萧云锦一同奉旨于城门处迎接,以示大安对此次和亲的看重。

赤金螭纹车驾碾过朱雀门,城门阴影恰在此时漫过萧云锦半张脸,他看着南桑使团那辆蒙着素绸的马车缓缓驶入瓮城,车辙碾过青石板缝隙的瞬间,他嗅到混在沉水香里的腐血味。

明成驿馆的鎏金匾额在日光中泛着血光,礼官捧着鎏金请柬候在阶前,副使却将染血的盟书拍在朱漆托盘上,生硬地拱手,“郡主说大安的酒太烈,怕饮了......要想起许多许多人。”

萧云锦冷盯着使团入内,俊朗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不识抬举!”

萧云淮抚掌而笑,胳膊肘轻推了推萧云锦,“三弟莫要生气,此次祁州一事,本就是我大安理亏,南桑此举不过是摆摆样子,想与我们讨一个说法。”

萧云锦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那依二皇兄之见,南桑想要一个怎样的说法?”

萧云淮想了想,认真思索了一番,仿若无心似的随口一说:“无外乎金银玉器这些俗物。”

萧云锦的眸沉冷如江,唇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如此而已?”

视线重新回到驿馆内忙忙碌碌休整着的使团人员,目光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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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墙体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萧云翊斜斜地靠着墙,身姿慵懒又随性,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一根细绳,末端悬着的羊脂玉珏随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而柔和的光泽,似在诉说着它不凡的来历。

南霆璟驻足时,抬眸便瞧见萧云翊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要知道,这位四皇子殿下平日里向来对朝廷政事一副漠不关心的做派,鲜少会在这宫廷政务相关之处现身。此刻见萧云翊的目光时不时地就朝着勤德殿的方向瞟来,南霆璟瞬间心下了然,他约莫是在等那位。

南霆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紧不慢地朝着萧云翊走去,到了近前,恭敬地拱手,清声唤道:“殿下。”

萧云翊一把将南霆璟拉至跟前,满脸笑嘻嘻地说道:“霆璟,正好,先别急着走,待会儿让你看个趣事儿。”

南霆璟满心疑惑,瞧见萧云翊手指上套着一块玉正在把玩,待看清那块玉的模样后,他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正欲开口询问之际,却见萧云翊的眼眸陡然一亮,朝着不远处的某人连连摆手。

萧云昭踏着满地碎金而来,腰间空悬的玉扣位置,此刻正别着半枚虎符。南霆璟的心不由地一沉。陛下方才让他先行退下,明显是有事想要单独与那人谈,可自己前脚刚出来,怎的他便也跟着出来了?

萧云翊却是喜笑颜开,一只手将玉珏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冲着来人用力招手:“云昭,快过来,等你等得腿都酸了。”

萧云昭抬眼望去,见萧云翊和南霆璟都等在那里,又留意到萧云翊脸上那副奇怪的表情,心中揣测,这位殿下今日怕是又琢磨着要搞出些什么花样来。他略一思索,开口问道:“殿下找我何事?”其实他平日私下里不会这般称呼,只是如今身处皇宫之中,诸多规矩在,便也只能如此叫了。

只见萧云翊笑得更加不怀好意,眯着一双桃花眼,似在极力克制心中的欣喜,随后开口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未见,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萧云昭回道:“殿下挂心了,臣一切尚好。”

而南霆璟在一旁,却着实不明白萧云翊为何故意扯东扯西,于是便也默不作声,只是跟着他俩,三人就这样一同并排地朝宫门外走去。

另一边,萧云翊见萧云昭不答话,突然又冒出一句:“诶,你之前不是替父皇查案子去了吗?查得怎么样?”

萧云昭淡淡回答:“殿下不妨去看刑部的案情奏报。”

萧云翊一听,白了他一眼,撇撇嘴:“我才不去,被父皇知道了必得给我安排差事。”

萧云昭没再接话。见他再度陷入沉默,萧云翊终究按捺不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最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萧云昭看向萧云翊,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放在心上,“殿下为何这般发问?”

而他这般冷淡的反应,早就在萧云翊的预料之内,于是萧云翊向他伸出手,缓缓摊开手掌,一枚洁白如雪的羊脂白玉珏静静地蜷在他的手心。

萧云昭低首瞥了一眼,脸色骤变,瞬即将玉珏夺了过去,声音略显生硬:“这玉珏,怎会在你手里?”

此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南霆璟也难得地紧张起来,他极少见到萧云昭露出这样的神情。

“是从……一个小贼身上得来的。”萧云翊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意图。

萧云昭的脸上阴云密布,紧紧攥着手中的玉珏,“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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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石壁渗出阴冷湿气,苏晚指尖的稻草泛着幽绿霉斑。当第七只草编蚂蚱成型时,她突然将地上的蚂蚱摆成北斗状,随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蚂蚱的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甬道尽头飘来铁锈的气息,苏晚轻轻抬眸看去。牢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几个身着衙役服饰的人走了进来。苏晚随即站起身来,警惕地望着他们。

“动作快!”

苏晚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看来是知道下毒不成,刑期将满,便只能用强了。这般沉不住气,可不像是那人风格,定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还不来不及细想,几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苏晚连忙对着过来拖拽自己胳膊的两个衙役挣扎起来。然而这几日的餐食不是有毒就是被下了蛊,她已经两日食水未进,实在没有力气去反抗这帮大男人,不一会儿,人便被拖出了牢房。

此时牢房一头又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听这声音像是有不少人。衙役们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拐了个弯儿,将苏晚拖到角落里。

“王爷,当心脚下。”暗廊转角处,云纹官靴碾过地面青苔,府尹李卫章颤巍巍地为萧云昭指引着路,心里却直发怵。

日前南家姑娘带着一位云四公子将那个小贼告进了牢里,如今南家姑娘的哥哥南家少将军和那位云四公子竟又带着昭陵王来看那小贼。这昭陵王要是想亲审,大可以吩咐他们把人从牢里提出来,可他竟亲自下了牢房,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正想着,萧云昭已大步朝着牢狱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牢房内张望。李卫章见状,狠狠瞪了一眼牢头,牢头连忙上前指路:“这边,这边。

苏晚隐隐约约听到“王爷”二字,立即反应过来那意料之外的事是什么,正想要呼救,可是嘴巴却被身后的衙役紧紧捂住,她拼命挣扎着双腿,想努力发出一点动静,谁知颈间忽的一痛,随即立马失去了知觉。

“人呢?”面对空空荡荡的牢房,萧云昭厉声发问,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李卫章一脸惶恐和茫然,他身为一介府尹,怎么可能会去关注一个小贼?那牢头见此情形,生怕殃及自身,赶忙上前解释:“回王爷,大人,此人今日刑满,定是已经被释放了。”

李卫章老眼一亮,瞬即反应过来:“哦,对对对,他所犯之事本就不大,且有南家姑娘求情,认罪态度又好,下官......下官也就只好小惩大诫。”他特别强调了有南霜璃求情,如此一来,这罪责应该会减轻不少。话刚落下,却见萧云昭手中已多出个草编蚂蚱。

小院的炉灶下趴着许多这样的草蚂蚱,都是她闲暇之时的杰作。此时蚂蚱面朝着他,仰着倔强的小脸,就像她仰头嬉笑着看他一样,嘲弄他一板一眼,无知无趣。

听说小贼这么快就被释放了,萧云翊心中非常不高兴,可见萧云昭这脸实在沉得可怕,于是两手一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原本是想严惩他来着。”一句话便甩给了南霜璃,反正那俩原本就不对付,多一件少一件也没什么区别。

萧云翊以为萧云昭是因自己被偷了玉珏,却没找到人出气,所以才这般恼火,而南霆璟却感觉萧云昭的反应不太寻常,与其说他在意玉珏,倒不如说他更加在意那个小贼,便朝萧云翊递了递眼色,示意他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

萧云昭手握着玉珏,双目深邃暗沉,心中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几人方踏出府衙大门,一个身影骤然从天而降,影五一脸肃穆地凝视着萧云昭,但碍于萧云翊和南霆璟在场,并未言语。

萧云翊微怔了下,随后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本公子今日一大清早起来,原是想看个热闹,谁承想热闹没看成,反倒被折腾到了这里,唉,不值当不值当~”随后南霆璟也识趣地跟着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影五这才开口:“两日前,有人追杀姑娘,属下抵挡杀手之际,失了姑娘踪迹。”

追杀?萧云昭黑眸瞬间一冷,看了他一眼,影五一副未完成任务的沉重。

实则影五这两日一直在暗中搜寻,却未曾寻到一点踪迹,偏偏今日,南桑亲使入城,萧云昭也一同归京,他深知萧云昭向来不为朝中人所喜,此次返京若不第一时间入宫面圣,日后必会落人口实。影五本想等萧云昭面圣之后再汇报那位姑娘的事,谁知萧云昭一出宫便与萧云翊和南霆璟来了府衙,影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一直跟着,可方才却看到萧云昭手里攥着那枚玉珏,这才惊觉大事不好!眼下再见萧云昭这副神情,更加明白自己耽误了多么了不得的事。

萧云昭的眼神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心头漾出一股不详预感,脑海中忽的闪现牢房之内似有挣扎的痕迹,急忙转身,朝着牢房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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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浮着星星点点的绿衣,映着天穹那轮血月。苏晚被浓重的铁锈味呛醒时,正看到一个麻袋被踢入水中,“扑通”一声巨响,那麻袋迅速沉入水底。那人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后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苏晚。

苏晚面色僵硬地望着那人,用力扯出一个笑脸:“瑶......瑶姐姐,你这是作甚呐?”

舒瑶对她一笑,缓缓朝她走了过来。苏晚下意识蹬着双腿往后退,却被舒瑶一脚踩住衣裳。她一手将苏晚拎了起来,笑着道:“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晚心想,你是不会吃我,但是鱼会吃我呀!目光怯怯地转向河面,水面上风平浪静的,也不晓得被她踢下去了几个麻袋。

咦?她为何会去想几个?方才有几个衙役?苏晚登时眼眸一亮。

舒瑶见状,神色淡淡地道:“想明白了?”

苏晚大喜过望,一把抱住舒瑶的胳膊,欣喜若狂地感激道:“瑶姐姐原是来救我的呀!”

看来南桑亲使已经入城了,怪不得那个人也回来了。

舒瑶十分嫌弃地拂开苏晚的胳膊,“郡主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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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晨光洒落穹顶,在龙纹御道上织出蛛网般的金线。女子踩着影壁上游动的蟠龙纹拾级而上,当她掠过第三根盘龙柱时,瞥见柱身新漆下隐约透出的箭簇凹痕,那是二十多年前宫变的遗痕。

“臣女玉菀儿,叩拜大安皇帝陛下,祈月神护佑陛下千秋圣寿!”清越嗓音在鎏金殿内激起回响,女子额间花钿在日光中泛出诡谲的蓝,恰与龙椅扶手上镶嵌的玉石同色。

“平身。”慈祥的天子温和地吐出两个字,身体微微前倾,神色中流露出些许关切:“祁州山匪一事,惊扰了郡主,朕甚为忧虑。今日郡主前来,想必心中已是有了考量。”

女子微微垂首,恭敬地回应:“臣女前来,正是为了祁州山匪之事。此次我南桑亲使团损失惨重,大安,的确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众臣对此并觉得不惊讶,南桑人故意僵这些许时日,不就是为了摆高姿态,讨要说法。天子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山匪猖獗,时常袭击过往商旅,尤其遇到异国商贩,无有错漏。大安境内数年频发此等荒诞之事,州城官员对此,究竟是不知,还是不管?还望陛下彻查!”女子条理清晰地陈述着,一句一句掷地有声。

“明月郡主想要的说法,竟是这样?”一个清朗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抬眸望去,便见百官最前方并排站着三人,说话之人位于正中央,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着一袭黑色蟒袍,腰间系着一条宽边玉带,如此装束,显然是位皇子。他温和地笑着,淡淡地望着戴着面纱的女子,眸中似有深意,可女子却看不出那股深意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三皇子萧云锦的蟒袍广袖无风自动,“郡主可知大安律例?”他指尖摩挲着腰间蹀躞带,“外邦使臣妄议朝政者——”

“妄议朝政,那是万万不可的。”二皇子萧云淮突然轻笑接话,惹得萧云锦一记白眼。

天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南桑郡主,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大臣们:“诸位爱卿,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整个大殿倏然寂静,女子忽然向前半步,“臣女恳请陛下彻查,以安民心!”她定定地重复了一遍,面纱之上的双眸异乎寻常的坚决。

天子微微思忖了下,随后道:“此事朕已交由昭陵王去办,请郡主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