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破茧重生

　　九月的晨光给写字楼玻璃镀上金边，苏瑶站在予安公益律所的落地窗前整理徽章。别针扣进白衬衫的瞬间，金属凉意透过指尖——这枚刻着小树苗图案的徽章，既是儿子名字的具象，也是她涅槃重生的勋章。门外传来嗒嗒的脚步声，予安背着迷你恐龙书包冲进来，口袋里的棒棒糖纸在晨风里沙沙作响。

苏律师，有位老先生找您。助理递来的名片还带着体温。苏瑶的目光掠过苏氏集团资产重组顾问的烫金字，喉头发紧。父亲站在律所的绿萝墙前，背影像棵被霜雪压弯的老松，却倔强地挺着脊梁。他手里攥着的牛皮纸袋边角磨得发白，露出半截存折的蓝边。

瑶瑶，爸爸想赎罪。老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颤巍巍掏出存折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老年斑，这是这些年跑货运、摆地摊攒的钱，都捐给基金吧。予安突然举着撕开的糖纸扑过去：爷爷吃！甜！苏瑶看着父亲布满裂口的手指接过糖果，喉间泛起咸涩——记忆里那个醉倒在酒气里的身影，此刻正笨拙地剥着糖纸，糖粒掉进皱纹里又滚出来。

引擎声由远及近，顾逸辰的迈巴赫停在梧桐树荫下。他下车时西装口袋滑出半张蜡笔涂鸦，边缘被揉得发皱：画里三个歪扭的小人手拉手，最大的那个戴着领带，头顶还粘着朵用红色蜡笔圈出的太阳。下午陪儿子去恐龙展？他走近时，苏瑶闻到他袖口混着碘伏的气息——那是上午在儿童医院给烫伤患儿做法律援助留下的印记。

网络热搜榜悄然更迭。#顾氏总裁公益转型#的词条下，网友翻出顾逸辰在流浪者庇护所教孩子写遗嘱的视频；#苏瑶女性创业典范#的话题里，她在高校宣讲的片段被反复转发。育儿论坛置顶帖的评论区飘满红心，最新更新的日记里，她写道：曾经以为婚姻是救命的伞，后来才懂，自己长出翅膀才能真正遮风挡雨。

林晓的庭审现场庄严肃穆。被告席上的女人剪去了曾经张扬的卷发，灰色囚服衬得脸色青灰。当法官宣读二十年刑期时，她突然冷笑：顾逸辰，你以为赢了？我爸在牢里还留着后手...话音未落，法警的警示声响起，而旁听席的苏瑶只是轻轻按住予安的耳朵——孩子正专注地用恐龙橡皮在笔记本上印图案。

当夜，顾氏集团官网的倒计时海报引发全网刷屏。零点钟声敲响时，股权变更公告如巨石投入深潭：全部股份转入予安基金，用于商业欺诈受害者援助。新闻发布会上，顾逸辰抱着咯咯笑的予安，西装翻领别着儿子用彩泥捏的徽章。从今天起，我只有一个身份——他转头看向台下的苏瑶，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她的交相辉映，予安的爸爸，苏瑶的丈夫。

散场时分，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予安举着恐龙玩具在步道上奔跑，塑料脚掌叩出欢快的节奏。顾逸辰自然地伸手护住苏瑶的腰，避开台阶上凸起的树根。苏瑶望着前方追逐的父子俩，风掀起她衬衫下摆——那里藏着道淡粉色的妊娠纹，像条温柔的闪电。

街角咖啡店的电视里重播着庭审画面，而此刻的梧桐道上，予安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晚霞大喊：彩虹！像妈妈画的桥！顾逸辰弯腰将儿子架上肩头，苏瑶快步跟上时，腕间的珍珠手链轻晃——那是用当年断裂的项链重新串成的。三双手在暮色中交叠，远处传来游乐场的欢呼声，惊起一群白鸽掠过玫瑰色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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