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口惊呆老行家，这小子扮猪呢！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港岛繁华的街道上。

周凡按照脑海中那条清晰的情报指引，来到了中环的荷里活道。

这里是港岛有名的古玩街。

他找到了那家名为珍宝斋的店铺。

门面确实不大，透着一股老旧的气息。

牌匾是古色古香的木头，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门窗也是老式的木质结构，斑驳陆离，刻满了岁月的印记。

周凡推门而入。

店内光线偏暗，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老物件特有的、略带陈腐的味道。

几件古玩零散地摆放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微的光泽，显得神秘而安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红木打造的高大柜台后面。

他面容清瘦，颧骨微高，穿着一件对襟的唐装褂子。

此刻，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愁绪，似乎正为店里冷清的生意而烦恼。

这位，应该就是情报里提到的老板，陈伯。

周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微紧张，走上前去。

他从随身携带的那个不起眼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几分笨拙地，取出了那片用报纸裹了好几层的青花瓷残片。

他将瓷片轻轻放在了光滑的红木柜面上。

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陈伯闻声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了周凡一眼。

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当他的视线落在柜台那块不起眼的碎瓷片上时，那丝疑惑变成了淡淡的不在意，甚至有几分轻视。

也难怪。

周凡太年轻了，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沾了些泥点的旧球鞋。

这身打扮，与这家古玩店里沉淀的古雅氛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在陈伯这种老行家眼里，周凡更像是个走错门的穷学生，或者哪个工地跑出来的小工。

绝不像是有眼力、有身家来逛古玩店的主顾。

周凡对陈伯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视毫不在意。

他如今的心态早已不同。

他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木讷，语气也尽量放得平缓。

“陈伯，我这有块烂瓷片，不懂是什么来路，想请您给瞧瞧，看看值不值钱。”

他故意说得粗俗直白，像个完全的外行。

陈伯这才稍微打起点精神，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

他伸出干瘦的手指，捻起那块瓷片。

动作随意地扫了一眼，几乎没怎么细看。

“烂瓷片？后生仔，你从边度捡来的？”

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敷衍，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周凡没有直接回答来源，这正是他计划好的。

他微微侧头，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然后结合系统昨天灌输给他的那些关于明青花的知识碎片，开始“现学现卖”。

“呃……我也不太懂，就是看着……这瓷胎挺白的，也挺细的。”

“这上面的蓝色花纹，颜色好像也挺……沉稳？”

“还有这画的线条，好像也挺顺溜的……”

周凡说得磕磕巴巴，一副努力想表达却又词不达意的样子。

但他说的每一个词，都精准地卡在了明代青花瓷器的关键鉴定点上。

胎质的洁白细腻、釉面的温润感、青花发色的特点、画工的流畅度……

这些，都是行家鉴定明青花的硬指标。

原本神色淡漠，几乎要将瓷片丢回来的陈伯，听到周凡这番“外行话”，握着瓷片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浑浊的眼神中，猛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他重新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

这小子……穿着打扮土里土气，说话也憨直，怎么嘴里蹦出来的词，句句都在点子上？

难道是蒙的？

陈伯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他猛地收起了之前那副爱答不理的轻视态度。

他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摸出一方麂皮，轻轻擦拭了一下老花镜的镜片，然后郑重地戴上。

他将瓷片凑到眼前，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手指轻轻摩挲着瓷片粗糙的断面，感受着胎骨的质感。

又翻来覆去地看釉色，看青花的晕散和凝聚。

他的神情，从最初的敷衍，逐渐变得专注，然后是凝重，最后，眼神深处甚至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过了好一阵。

陈伯才小心翼翼地放下瓷片，仿佛那不是一块残片，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他抬起头，看向周凡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疑惑、惊讶、欣赏，甚至还有一丝探询。

“后生仔，真人不露相啊！眼力可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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