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鼓南山有妖

　　砗磲城内，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上，一切都显得格外清新，这场雨来的快去的更快。李寒牵着小满的手，两人在无人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此时的砗磲城内虽然战争刚停下不久但是大部分痕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沿街巡逻的大周士兵老远就看见远处一大一小两个人不闪不避朝着他们走来，这放在被征服的城市里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更别说那个身影看起来还是个男的。他就不怕被抓去充军吗？

疑惑归疑惑但是例行的检查还是要的几个士兵朝着李寒他们走去远远看去李寒头戴斗笠身披长袍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站住！干什么的？”士兵将李寒二人拦住。

“这位军爷，我是来领赏钱的。这衙门不开门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们了。”李寒对着几位士兵倒还算恭敬。

“哦？什么赏钱？”士兵也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赏钱。

李寒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悬赏令，再将腰间的布包摘下递到士兵面前“就是这个。”

士兵翻看了一下悬赏令再打开布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寒“兄弟，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这是大梁的通缉令我们是大周的兵虽说这王二我们也略有耳闻但是这不管怎么说都拿不到赏钱的。”

听到这话李寒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道：“不是说大梁做为大周封臣律法等一切事物都是按照大周来的吗？照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啊。”

听完李寒的话几位士兵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领头的道：“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嘛......你知道的大周向来对已经诚服的国家比较温和。”说罢他指了指远处被攻破的城墙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我离开大周确实有些久了啊。”听完士兵的话李寒不禁有些感慨。

带头的士兵想了想，道：“兄弟，你能毫发无伤地击败王二，说明你还是颇有实力的。要是你确实缺钱，我听说距离这里不远的鼓南山上有妖怪出没，以你的身手何不去碰碰运气？”

“妖怪吗？”听闻此言，李寒沉思了起来，不久便抬起头向几人道谢，带着小满远去了。

“队长，这怎么办？”士兵提起手中的布包晃悠在队长面前。

“还能怎么办？丢了呗！难不成你跑大梁换钱去？”队长笑骂一声，而后看着李寒二人消失的方向道：“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当初大梁派出整城的官兵都没有抓住王二。这家伙，非但给杀了，身上还没有一点伤痕。”

“队长，想什么呢？”士兵探出头。

队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接着巡逻！”

远处的李寒二人走在街上。

“李寒，你是不是把盘缠都给那个老爷爷了？”小满牵着李寒的小拇指走在街道上。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李寒的手抽动了一下。

“没有，怎么可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瞒不了多久。本来以为将王二的赏钱拿到手之后就能凑够一段时间的路费，因此将剩下的银子都给了醉月轩的老头，这下他们两人连下一顿饭钱都没了。

“鼓南山吗？”李寒嘟囔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虽然妖物这类东西犯不着他管，但眼下看来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为了盘缠还是应该去试试，一只妖的价值可比悬赏高多了。

李寒怀里抱着小满身下是在砗磲城外捡到的一匹骏马，大战过后有些马匹在混乱中走失是很正常的事情。此马毛色光亮，肌肉结实，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的战马，不知怎的在战乱中与主人失散，被李寒在城外的荒地上发现。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李寒二人，即使李寒的脚程要走到鼓南山也要半日更别说还有小满满打满算也得三天时间。

李寒二人从小道出城后便在外面发现这匹马，当时它正悠闲的低着头啃食着地上新长出来的嫩芽。身上没有伤痕就连鞍具都是崭新的，见到李寒接近也不怕李寒喊了几声见没人应答便直接抱着小满跨上骏马开始朝着鼓南山飞奔。

砗磲城原名钟鼓城以前在大周治下时盛产乐器。而大梁接手后迅速发展成为大梁最大的商业城池并且改名砗磲城，而鼓南山则意为“钟鼓城以南的山”这里地形奇特环境秀丽，在一众丘陵中鼓南山高耸入云的山峰鹤立鸡群。连绵不绝的山脉挡住了众多来犯的敌人，山林之内各种野兽栖息要是有人敢贸然进入定会落得个尸骨无存。

一直以来鼓南山上有妖的传说从未断绝但奇怪的是这些传说中的妖物不似别处，传说他们非但不吃人还乐意帮助在山中迷途的旅人，鼓南山有妖害人也只是近两年才传出来的传言。

鼓南山下的南山镇最近一个月能接到近十次的妖怪袭人案件，要不是两国战事日益剧烈可能会派专门的官员来管理不过随着砗磲城被大周拿下相信不久大周就会派人来管理。

李寒紧紧抱着小满，骏马在他们身下飞驰，蹄声如鼓点般敲击在空旷的原野上。初春的寒风虽然刺骨，但小满的眼中却满是对未知的好奇和兴奋。她紧紧抓着李寒的衣襟，尽管脸颊被冻得通红，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李寒，你看那边的山，好高啊！”小满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鼓南山，眼中充满了对大自然的赞叹。

李寒看向前方点了点头“是啊，那就是鼓南山以前这里全是吃人的猛兽后来被大周派军队剿了一次才安全下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中满是感慨。

“你来过啊？”

“是啊，那时候是盛夏我跟几个朋友来的，整个山都是绿色的山上还有大瀑布要不是里面野兽太多游玩的人肯定不少。可惜了啊，以前一起出游的人都不在身边。”李寒话语中有些遗憾。

说罢感受到怀里颤抖的小满李寒紧了紧怀抱，让小满感到更温暖一些。

“你不是西域来的吗？”小满不解一个西域人怎么就对关内这么熟悉。

李寒低头微笑着揉了揉小满头发“我就不能进关后来玩吗？”

“西域、南疆、中原，你怎么都去过？”听到小满的感叹李寒笑了笑没说话，小满接着道：“我以后也要到处都去！”

“会有机会的！”李寒摸了摸小满被冻得通红的脸蛋掀起身上的袍子将其盖在里面。

骏马飞驰在无人的荒野上不时能见到砗磲城逃难出来的流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鼓南山，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得险峻起来。

山脚下的南山镇已经隐约可见，镇子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模糊。镇上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迎接夜晚的到来，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的云雾交织在一起。

李寒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一团团薄雾，他轻抚着骏马的鬃毛明显已经能够感受到它的速度慢了下来经过长时间的奔跑马匹也是有些累了。

感受到速度减慢的小满伸出脑袋疑惑的看着周围，明明距离小镇还有些距离为什么就停下来了呢？

李寒看出了小满的疑惑翻身下马将小满从马背上抱下来道：“马儿累了，让它休息一下。”李寒牵着马来到路边的草地上。

小满看着低头吃草的马匹缓缓走近道：“小白点辛苦了！”

“小白点？”

“小白点就是它的名字啊！”小满骄傲的指着这匹枣红色的马道“你看它的额头中间有撮白毛，它就叫小白点！”

李寒有些无奈的看着小满，他本来的想法是要是在鼓南山没什么收获的话出来就把这马卖了换钱。现在看来还得想办法绕过小满才行要不然这小妮子不高兴了可就难办了。

小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骑马也难免对这马产生感情，李寒叹了口气先就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待小白点休息好时太阳已经开始慢慢隐入山间地上的影子被慢慢拉长，李寒抱着小满翻身上马往南山镇赶去。此地靠近鼓南山夜晚会有野兽出没要是他们不慎遇到了要处理起来会很麻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要尽量赶在夜幕来临时进入南山镇。

好在小白点速度足够快他们进入南山镇时抬头还能看见鼓南山巅有缕缕金光闪耀。

南山镇虽然名义上属于砗磲城的管辖，但由于地理位置偏远，加之鼓南山上时常有人失踪，使得这个小镇实际上处于一种半放养的状态。镇上的居民对于大梁的归属感并不强，他们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

当砗磲城陷落的消息传到镇上时，并没有引起预期中的恐慌。相反，镇上的居民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镇内举行了晚宴，庆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于他们来说，砗磲城的陷落并不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窘迫。相反以前大周治理时还经常有人来山里狩猎镇子里接待这些人反倒有不错的收入。

李寒和小满进入镇子时，可以看到街道两旁已经点起了火把和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出了丰盛的食物和美酒。镇民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老乡，这砗磲城都被大周占了你们怎么反倒庆祝起来了？”李寒牵着马上面坐着小满他们拦住一男子，对这场景有些不解。

男子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李寒“什么叫砗磲城被大周占了？那叫钟鼓城！本就是大周的城池，只是收回了而已。”

李寒听了顿时笑了起来“是是是，我当初就是从钟鼓城来的你们南山镇这次来看见砗磲城三个字还有些不习惯。”李寒牵着马与男子一同诉说着这些年的变化与大梁的暴行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交谈中李寒知道了这男子叫做郑成祖孙三代都是南山镇人。

当得知李寒是为了解决山里妖患而来时郑成说什么都要邀请李寒二人入席，小满坐在马背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李寒看着小满的样子，心中不禁莞尔，幸好小满不用挨饿了。

他们被郑成热情地迎进了宴席，镇民们纷纷向他们敬酒，表达对李寒和小满的欢迎。

宴席上，大家畅所欲言，分享着各自的故事和经历。李寒也简单地讲述了他和小满的来意，以及他们对鼓南山妖患的看法。镇民们听了，纷纷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他们对李寒的勇气和决心表示敬佩，一个外人愿意帮助他们这是莫大的荣幸。

席间李寒兴起抽出宝刀站在空地上即兴起舞引得周围惊叫连连，恍惚间李寒感觉回到了当初那个夏天五人来到鼓南山围着篝火把酒言欢，喝至兴起书呆子便会提笔吟诗，舞娘和着乐师的旋律翩翩起舞，他与剑客二人推演招式五人意气风发扬言要将这个天下换一副面孔。

李寒的宝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的动作矫健而有力，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刀都充满了节奏和力度。他的刀舞是极致武艺的展示，毫无半点多余动作。

随着李寒的刀舞，周围的镇民们发出阵阵惊叹和喝彩。他们围成一圈，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寒的表演。

酒后的李寒此时已经完全沉入了那个夏天在李寒的记忆中，那个夏天是如此鲜明。他们五人，各怀绝技，各有所梦，畅游在危险重重的鼓南山，对着篝火畅谈未来。书呆子的诗句总是那么激昂，舞娘的舞姿总是那么动人，乐师的旋律总是那么悠扬，而他和剑客的剑招总是那么凌厉。他们的青春，他们的梦想，都在那个夏天的夜晚里熠熠生辉。

小满坐在席间欢快的看着李寒舞刀，隐约间她感觉李寒对面应该还有一人才对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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