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调整

　　想到此愈发愤慨地说：“这些家伙竟敢妄议复归井田制！难道不知道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此丢了性命吗?那个篡改前朝礼仪纲常造成天下大乱的王莽就是因为推行这种荒唐政策而最终头颅挂在宫殿城墙上三百多年不得安息啊！”

除此之外，还对官制进行了调整。

这真的算是改革官制吗？

简直就差把论功行赏明明白白写在脑门上了。

偶尔提拔一两个人尚可理解，

但一下子提升整个官职的品阶，分明是给天下所有文官发放了一份巨大的福利啊！

到头来，

朱元璋心中也默默有了决定。

苏谯绝对不能闲置不用！

至少在黄子澄和齐泰活着的这段时间里，

决不能让他无所事事！

要是稀里糊涂地让苏谯闲下来，

黄子澄他们就会顺水推舟，真的让苏谯当一辈子平民！

就在朱元璋思考大明的根本问题时，

黄子澄、齐泰和朱允炆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诏狱。

诏狱的大门口，

蒋瓛满脸困惑地望着黄子澄问道：

“黄大人，您这是，怎么来到诏狱了？”

蒋瓛过去抓捕的人不少，

但从没有见过像这样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黄子澄轻蔑地瞥了蒋瓛一眼，说：

“你以为本官愿意来这种地方？！”

“快闪开，今日有贵人要入狱探监！”

顺着黄子澄的目光望去，

蒋瓛立刻认出了跟随黄子澄身后、身披黑斗篷的朱允炆：

“太孙殿下？”

但他随即又犹豫道：

“可是陛下有旨意……”

黄子澄猛地瞪眼，盯着蒋瓛厉声质问：

“即便有陛下的旨意又能怎样？难道陛下就不会被你们所欺骗？”

“赶紧让开！你们莫不是怕在牢里害死大臣，被太孙殿下发现后参你锦衣卫一本吧？！”

话音刚落，

黄子澄身后众多锦衣卫已把手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上。

只要蒋瓛下令，

他们马上就能将黄子澄拿获。

面对气势汹汹的黄子澄，蒋瓛建了几下嘴皮子，

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放行！”

众多锦衣卫立即退去。

毕竟朱允炆是朱元璋内定的继承者，

眼下储君之位还未确定，蒋瓛也不愿轻易招惹。

就这样，朱允炆在黄子澄和齐泰等人的陪同下，

慢慢走进诏狱，见到了正躺在草堆上无聊的苏谯。

此刻，苏谯满心疑惑。

这位朱元璋到底要不要我的命呢？

别老关着我不解决啊！

一直拖着多让人难受啊！

这时，外面传来呼唤：

“苏谯！看看谁来探望你了！”

苏谯带着疑问抬起了头，

一下子看见牢房外注视着自己的黄子澄、齐泰和朱允炆三人。

当他的目光与朱允炆相遇的瞬间，

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谁不知道你朱家对孙子的疼爱！

太孙殿下，

为了我苏谯的美好人生，

得罪了，请担待！

“苏谯胆大包天，见到太孙殿下，居然敢不行礼？”

黄子澄一声断喝。

朱允炆则展现了一副谦虚恭敬的态度，反唱白脸：

“苏卿无须多礼。”

说完，朱允炆叹口气道：

“我与苏卿之间还有些误会需要澄清。”

“苏卿，看得出，你对我们削藩的政策存在误解。”

“然而我同样确信，你也是一心为了天下的百姓。”

此时黄子澄和齐泰连忙附和起来：

“苏谯，你要知道，太孙殿下是东宫正统，乃是我们大明的根本。”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偏向燕王？”

“一旦太孙继位登基，

就是倾尽天下之力来对抗一处小角落，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被形容得那样不堪呢？”

苏谯静静地看着黄子澄笑了笑道：

“黄大人真的想知道原因？”

黄子澄一愣：

“哦？那就有劳小苏大人给本官讲解一番。”

苏谯伸出手指向黄子澄做出个引逗的姿势，

示意他靠近一点说话：

“还请黄大人走近一些交谈。”

黄子澄一惊，随即望向了身边的朱允炆。

朱允炆见到苏谯时，神色缓和了不少，心中不禁暗暗欢喜。

他随即对着远处的狱卒吩咐道：“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上前把牢门打开！”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片刻后只好上前开启牢门。

不论怎样，此时的朱允炆仍是储君的身份！就连蒋瓛都无法阻止朱允炆进入诏狱，更何况他们这些狱卒，若是阻拦朱允炆与苏谯“深入交谈”，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随着铁链发出“哗啦”一声被解开，苏谯的眼中也流露出更为明亮的光芒。

就在黄子澄与朱允炆踏入牢房的一瞬间，原本坐在地上的苏谯突然起身，猛地一脚踹在牢门上。

伴随着“当”的一声巨响，牢门的门框重重地砸在了齐泰的脸上，齐泰的脸顿时出现了一道青紫的印痕。

整个诏狱里的人全都惊呆了，谁也没料到探监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趁着狱卒们愣神的功夫，苏谯一把夺过狱卒手中的钥匙，然后迅速将牢门重新锁好。

当牢门重新锁上的那一刻，苏谯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只见齐泰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激动地瞪着苏谯大声质问：“苏，苏谯！你疯了吧！”

苏谯紧紧盯着齐泰怒吼：“我看疯了的人是你！”

“你不过是兵部侍郎，指挥军队能抵抗燕王多久？”

说话间，苏谯又猛然转身注视着身后的朱允炆，吓得朱允炆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苏，苏卿，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黄子澄抢先一步挡在了朱允炆面前。

“殿下莫要害怕，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确保殿下安全……”

话还没说完。

苏谯猛然踢出一腿直逼黄子澄胯下，让刚刚还在脸色红润的黄子澄瞬间变成了紫红色。

大牢外面顿时热闹起来。

齐泰声嘶力竭地呼喊：

“都在那里愣着干吗？！”

“赶紧开门保护殿下啊！”

“大人，钥匙都被抢走了！”

“难道就这么一把钥匙么？”

“嗯…嗯，另一把在南镇抚司，往返需一个时辰。”

按这个情形看，一个时辰后足够为黄子澄与朱允炆举办葬礼了。

“弓箭准备如何？”

“大人，这样可能会伤害到太孙殿下啊！”

齐泰随手抄起一把刀，朝着牢门砍去。

“都呆立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苏谯完全不理会齐泰等人，只是冷冷地看着朱允炆问道：“殿下真的认为自己能与燕王抗衡吗？”

“臣的能力比不上燕王啊！”

眼看着苏谯一步步走向朱允炆。

在外边拼命砍门的齐泰焦急地喊道：

“黄子澄，你到底发什么呆，快保护殿下啊！”

尽管疼痛难耐，黄子澄还是勉力从地上站起来，用力攥住苏谯的衣角。

“你...怎么敢…”

却被苏谯一把拽起摔到半空中，

随后便是左右开弓的巴掌。

“殿下看着点，这就给您上的第一课！”

“出了宫外，在这里只有本事才能让您说了算！在这里没有陛下的庇护，只能看您的能力了！”

随着接连不断的耳光声音回荡在诏狱里。

很快，苏谯就把奄奄一息的黄子澄扔到了一旁。

“殿下看到了吧？”

“要是没有陛下罩着，这黄子澄又能算个什么东西？他能有何本事？即便他有杀敌之心又能奈何？

看到苏谯缓缓向自己逼近，朱允炆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苏谯！你真的如此认为，在你眼里，本宫就只是个永远跟着皇爷爷打转的毛头小子吗？"他紧咬牙关，目光如炬。

"我也胸怀壮志，也要一飞冲天……"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骤然响起。

苏谯根本不待他说完，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朱允炆脸上。

这一幕落入牢房内外众人眼中。

黄子澄与齐泰见状，顿时放声哭嚎："主辱臣死！""小贼苏谯，我定要杀你偿命！"

“啊啊啊！你们连个牢门都开不了，岂不是废物一个？”

"大人，这是精钢打造的牢门，我们砍不开！"

"没用的东西，不会去砍锁吗！"

对于后头的喧嚣，苏谯置若罔闻。

他仍旧紧紧盯着朱允炆，冷笑道："好啊殿下，那就让微臣见识下殿下的鸿鹄之志吧。

"

见苏谯一脸不屑的笑容，朱允炆周身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皇爷爷从未打过我，你……你竟敢动本宫！我要跟你拼命！"

平时弱不禁风、只知埋首圣贤书的朱允炆，此刻忽然发出一声怒吼扑向苏谯。

但他的瘦弱身躯哪里是苏谯对手。

不过眨眼间，苏谯就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殿下别忘了，我可不像燕王，不曾沙场征战过。

您这点本事就想伤着能亲临阵前、冲锋陷阵的塞王吗？"

说话间，又是一记耳光落下，右脸颊登时也高高肿起。

此刻的朱允炆斗志全无，犹如待宰的小鸡被苏谯随手提在手中。

外面的黄子澄和齐泰简直快要把嗓音喊破了天："够了苏谯，冲我来！什么招数尽管往我身上招呼，干嘛扯上殿下？你不害怕遭天谴吗？！"

然而苏谯哪会搭理他们？继续嘲讽道："看来殿下的志向也不过如此啊……"

自从父亲去世后便备受皇祖父宠爱、从未吃过苦的朱允炆，在这幽闭诏狱中遭受前所未有的侮辱。

巴掌声与哀号声夹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