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晋商之罪

　　范永斗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硕大的核桃。

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震耳欲聋，这是在庆祝他成功完成了朝廷的军械采购。

这笔买卖，让他赚得盆满钵满，金银珠宝堆满了他的库房。

“老爷，这次咱们可是发了大财了！那些破铜烂铁，朝廷竟然花了十倍的价钱买下，真是人傻钱多！”

范忠谄媚地笑道，搓着手。

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落入自己的口袋。

“哼，朝廷那帮蠢货，就知道吃喝嫖赌，哪懂什么军械？老子把那些废铜烂铁稍微修补一下，就敢说是精良武器，他们还不是照样买账？”

范永斗不屑地撇撇嘴，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从怀庆卫和潞安卫搜刮来的破烂军械，经过简单的修补和粉饰，便以高价卖给了朝廷。

而真正的精良武器，早已被他偷偷运往关外，卖给了后金。

这吃两头的生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也让明朝的边防更加空虚。

与此同时，户部侍郎刘允济的府邸也是热闹非凡。

范永斗送来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刘允济看着这些财宝，笑得合不拢嘴。

“范老爷真是慷慨啊！有了这笔钱，本官的仕途可就更加平步青云了！”

刘允济一边欣赏着珠宝，一边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笔钱巩固自己的地位。

有了刘允济的上下打点，朝廷对范永斗的劣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由他胡作非为。

范永斗更加肆无忌惮，战斗力严重下降，边防形同虚设。

为后金的入侵提供了可乘之机。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在眼里。

这个人，正是李若涟。

他乔装打扮成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穿梭于大街小巷，暗中观察着范永斗的一举一动。

他从朱莲璧那里得知了范永斗的罪行，以及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

李若涟端坐在洛阳锦衣卫千户所的公廨中，手里摩挲着一枚铜钱，眉头紧锁。

这几日，不断有密探从山西、河南两地传来消息，皆与范家有关。

范永斗的管事范忠四处活动，频繁接触山西怀庆卫、潞安卫等地的官员。

以及河南的各级官吏，行迹诡秘。

“大人，这是最新的线报。”

一名锦衣卫快步走进公廨，双手呈上一份卷宗。

李若涟接过卷宗，展开细阅，上面详细记录了范忠的行踪和接触的人物。

怀庆卫指挥使、潞安卫指挥同知、河南按察使……

一个个名字映入眼帘，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范永斗一个商人，为何要如此频繁地接触这些武官？而且，他暗中收购大量破旧军械又是意欲何为？”

李若涟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朱莲璧身着男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李大哥，我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朱莲璧语气急促，神情凝重。

李若涟连忙起身相迎。

“莲璧，你查到什么了？”

朱莲璧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李若涟。

“你看看这个。”

李若涟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记录了范永斗与后金官员暗中交易军械的细节，以及他如何从中牟取暴利。

甚至如何买通官员掩盖罪行。

信的末尾，赫然盖着后金镶蓝旗都统阿敏的印章。

“这……这是真的？”

李若涟脸色大变，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

“千真万确！”

朱莲璧斩钉截铁地说道。

朱莲璧神色凝重，语气急促地说道。

“李大哥，这封信是邢琼从一个鞑子细作手里劫下来的！千真万确！”

李若涟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这上面所说，可是真的？范永斗竟然私通后金，贩卖军械，还买通官员掩盖罪行？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朱莲璧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起初也不信，但邢琼亲手抓住那个细作，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封信。信上盖有后金镶蓝旗都统阿敏的印章，绝不会有假。这细作招供，范永斗一直与后金勾结，大量精良武器，被他偷偷运往关外，卖给了后金。。”

“这封信要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大明边防空虚，若是后金大举进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若涟脸色铁青。

“好一个范永斗！竟然吃里扒外，勾结建奴，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李若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朱莲璧冷哼一声，说道。

“不止是现在，我想，李大人应该知道己巳之变。崇祯二年的时候，建奴入侵，遵化是如何陷落的？”

李若涟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说道：“遵化城坚粮足，按理说不该轻易陷落。但建奴却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攻破城池。当时朝中便有传言，说是城中有内应，里应外合，这才导致遵化失守。”

“李大人说得不错。”

朱莲璧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若非内应，遵化岂会沦陷？建奴铁骑虽强，却也无法轻易攻破一座坚城。城中守将赵率教奋力抵抗，最终战死沙场。试想，若无内应，建奴如何能如此轻易地突破城防？”

李若涟深吸一口气，问道。

“莲璧，你可是怀疑……范永斗？”

朱莲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李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范永斗以通商为名，频繁出入关外，结交后金权贵？他甚至还向后金出售粮食、铁器等战略物资，为后金的崛起提供了不少帮助。如今，他又暗中贩卖军械，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难道李大人还不明白吗？”

李若涟沉默了，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却不敢轻易相信。

范永斗是大明的富商巨贾，在朝中也颇有人脉。

若是他真的勾结后金，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莲璧见李若涟不语，继续说道：“遵化陷落后，建奴长驱直入，直逼京师。若非袁崇焕拼死抵抗，后果将不堪设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些吃里扒外、勾结外敌的奸商！范永斗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