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再探灵异议会

　　……

潭底青铜门上的血字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血红色像是要从门上流淌下来，散发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陆天行扯了扯被冰晶粘住的衣襟，指尖拂过脖颈浮现的锁链状青痕，那青痕摸上去冰凉刺骨，好似一条活生生的蛇缠绕在他的脖颈。

许烟儿正用银针封住他几处大穴，突然被他攥住手腕。

“你看这些冰晶。”陆天行摊开左手，只见碎冰里竟裹着几缕暗红色的絮状物，在月光下隐隐闪烁，好似恶魔的血丝。

“不是单纯寒气，倒像是......”

“被诅咒的灵气结晶。”许烟儿脸色骤变，那煞白的脸色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她急忙从腰间锦囊抖出半截红绳。

那绳头刚触到冰晶，便“嗤啦”一声燃起青烟，青烟在夜色里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还隐隐烧出半阙《破阵子》的曲调，曲调阴森诡异，好似来自幽冥地府。

“灵异议会的秘术居然能渗透天眼，我们必须回去查清楚。”

三更天的灵异议会大厅死寂得反常，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本该散落一地的青铜饕餮碎片不翼而飞，满地黑血凝成蛛网状脉络，在月光下，那些脉络像是有生命一般轻轻蠕动，仿佛某种活物在呼吸，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陆天行刚要抬脚，天眼突然不受控制地睁开，视野里顿时炸开千万条猩红丝线，那些丝线如同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带着尖锐的“嘶嘶”声，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脖颈处的青痕汇聚。

“小心！”许烟儿惊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她甩出三枚铜钱钉住他脚下青砖。

砖缝里渗出黏稠黑液，黑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转眼就把铜钱腐蚀成焦炭，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阴恻恻的笑声就在这时从穹顶垂落，那笑声好似夜枭的鸣叫，让人头皮发麻。

十二盏青铜灯依次亮起，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人脸形状的幽蓝火焰，幽蓝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王大虎的幻影悬浮在中央灯盏上，那张布满刀疤的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陆少侠以为斩了本座的尸傀，就能破了这天地棋局？”

陆天行反手抽出背后九环刀，刀锋划过地面时带起一串火星，火星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星溅到空中却凝成血色符咒，转眼化作三只鬼面乌鸦扑向许烟儿，鬼面乌鸦发出尖锐的叫声，好似利刃划过玻璃。

“雕虫小技！”少女并指抹过软剑，剑身腾起的青光里浮现许家祖传的七星纹，那青光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剑锋扫过之处，乌鸦惨叫着化作青烟，青烟中传来它们不甘的嘶鸣，却在消散前突然调转方向，全部没入陆天行后颈，陆天行只觉后颈一阵剧痛，好似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

剧痛让天眼再度暴睁。

陆天行看见那些猩红丝线正顺着青痕往心脏蔓延，而王大虎幻影的丹田处，竟与自己体内的诅咒灵气产生共鸣，共鸣之处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走。

他猛地将刀插进地面，借反震力跃上横梁。“烟儿，震巽位！”

许烟儿闻言甩出七张黄符。

符纸在东南角炸开的瞬间，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震得大厅的梁柱都微微颤抖，陆天行看到幻影腰间玉佩闪过幽光——那分明是许家去年失窃的镇魂玉！

“你们许家宝贝可真合用。”幻影突然暴涨三倍，整座大厅的梁柱开始扭曲变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随时都会坍塌。

“小丫头可知，这玉沾了陆少侠的心头血，就能把你们永远困在......”

话音未落，陆天行已经劈开两道袭来的鬼火，九环刀带着龙吟声直刺东南角，那龙吟声在大厅里回荡，仿佛一条巨龙在咆哮。

刀尖触到镇魂玉的刹那，整座大厅突然响起千万人的哀嚎，那哀嚎声震耳欲聋，好似来自地狱的诅咒。

那些被净化的黑血从地缝涌出，凝成数十只鬼手抓向他的脚踝，鬼手触碰脚踝的瞬间，陆天行只觉一阵冰冷刺骨，好似被千年寒冰包裹。

“乾坤倒转，七星借力！”许烟儿咬破指尖在眉心画出血符。

青光暴涨间，她竟以身为桥，将许家秘术与陆天行的天眼连通，此时，许烟儿只觉全身的灵力都在疯狂涌动，好似要被抽干一般。

剧痛让陆天行眼前发黑，但天眼终于看清镇魂玉里的玄机——玉芯中封着一滴泛金的血，正随着他的心跳剧烈颤动，那金血闪烁的光芒好似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眼睛。

而玉璧表面细如发丝的裂纹，分明是许家独有的封魔阵被逆转的痕迹。

“破！”陆天行暴喝一声，左手硬生生扯下脖颈处的锁链青痕，那青痕被扯下时，好似有无数根丝线牵扯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青痕离体的瞬间化作冰刃，与九环刀合二为一，直刺镇魂玉核心。

幻影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尖啸声好似要撕裂人的耳膜。

就在冰刃即将触到玉璧时，陆天行突然感觉丹田剧震——那些被他强行压制的诅咒灵气，竟顺着天眼反噬全身，他只觉全身的经脉都要被撕裂，好似被万蚁噬心。

视线开始模糊，耳畔传来许烟儿带着哭腔的呼喊，而镇魂玉中的金血，在这一刻显露出半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

陆天行瞳孔里倒映着金血中浮动的面容，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那铁锈味在口中弥漫，让他一阵恶心。

那滴血分明在模仿许烟儿的眉眼轮廓，连右眼角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此前，诅咒灵气偶尔会在许烟儿靠近时出现微弱的波动，似乎对她身上的某种气息有所感应。

此时，丹田处翻涌的诅咒灵气突然滞住，就像毒蛇发现更危险的猎物时本能的战栗。

“是时候了！”他左手扣住横梁上的青铜兽首，任由掌心被饕餮纹路割得鲜血淋漓，那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疼痛让天眼捕捉到幻影攻击的瞬间停滞——每当鬼火掠过东南角的镇魂玉，那些扭曲的梁柱就会泛起水波状的涟漪，涟漪在月光下闪烁，好似一个个诡异的符文。

许烟儿的软剑正与三只鬼手缠斗，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木料崩裂声，那声音好似末日的钟声。

陆天行竟扯着青铜锁链荡向中央灯盏，黑袍被幽蓝火焰燎出焦痕也不管不顾，幽蓝火焰燃烧黑袍的气味刺鼻难闻。

少女看清他行进路线后瞳孔骤缩。

“那是灵气漩涡眼！你会被......”

“信我！”陆天行在空中拧身避开两道鬼火，九环刀突然脱手掷出。

刀柄处的龙首装饰撞上镇魂玉的刹那，整座大厅的地板如同波浪般翻涌起来，发出“隆隆”的声响，好似大地在颤抖。

那些鬼手突然调转方向扑向他，却在触及衣角的瞬间化作黑烟——原来所有攻击在接近漩涡眼时都会迟滞半息。

这个发现让陆天行脖颈青筋暴起，他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斗志昂扬。

他借着下坠之势并指为剑，将脖颈残留的锁链青痕逼成冰针，精准刺入镇魂玉的裂纹。

许烟儿看到他后背被鬼火灼出森森白骨，尖叫着甩出全部七枚保命铜钱。

“乾坤借法！”此时，许烟儿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铜钱在陆天行周身炸成金色屏障，却只撑住了半个呼吸。

但这已足够——冰针触到金血的瞬间，整块镇魂玉突然发出琉璃破碎的清响，那清响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悲凉。

幻影扭曲着消散前，陆天行分明看到王大虎的嘴型在说：“等你很久了。”

当烟尘散尽时，许烟儿颤抖着扶住半跪在地的陆天行，她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青年左肩血肉模糊，却笑着展开掌心：半片染血的玉佩上，许家七星纹正在缓缓流动。

“镇魂玉的残片......”少女话音未落，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那震颤好似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

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血色咒文，灯油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瓦砾纷飞中，真正的王大虎踏着满地咒文走来，蟒纹靴底竟踩着七颗仍在转动的骷髅头，骷髅头转动时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右臂缠绕的锁链分明与陆天行脖颈青痕同源，随着脚步发出催命般的叮当声，那叮当声好似死神的召唤。

“陆少侠可知，本座豢养的诅咒灵气最爱少年英杰？”王大虎抚摸着锁链轻笑，瞳孔突然变成蛇类的竖瞳，那竖瞳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他身后浮现的虚影不再是人类形态，而是某种布满鳞片的庞然巨物，“从你斩杀第一具尸傀开始，就在乖乖替本座温养魔种呢。”

陆天行抹去嘴角血迹，发现天眼竟能看清对方灵气流动的轨迹。

那些看似磅礴的黑雾里，每隔三息就会出现蛛网状的裂隙——就像毒蛇七寸处的旧伤。

“烟儿，还记得苍梧山那窝蛇妖吗？”他突然朗声笑道，九环刀在地面划出火星，那火星好似他心中燃烧的斗志。

许烟儿愣怔片刻，突然会意地捏紧软剑。

“专挑蜕皮时捣乱的那个？”

王大虎脸色微变，锁链暴长三丈直取陆天行咽喉。

青年却不退反进，刀锋故意擦着锁链边缘划过，溅起的火星诡异地没入黑雾裂隙，此时，陆天行心中暗自欣喜，觉得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旁观的三名灵异议会残党正要喝彩，突然发现首领的攻势出现了不自然的卡顿。

“第二十七次。”陆天行突然旋身劈向空处，刀气竟穿透虚影击中王大虎本体。

建筑残骸中观战的灰袍人终于忍不住惊呼：“他能预判灵气潮汐！”

许烟儿趁机洒出朱砂，在地面画出缩小的七星阵，那朱砂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当王大虎第八次被陆天行佯攻诱偏方向时，整个灵异议会废墟突然响起龙吟般的共鸣——九环刀不知何时插进了东南角的阵眼，而那些佯攻留下的刀痕，赫然组成镇压邪祟的敕令符！

“不可能！”王大虎怒吼着现出半蛇真身，却发现自己被符咒困在原地。

他疯狂催动锁链想要破坏阵眼，但每道攻击都被陆天行提前截断。

青年染血的白衫在气浪中猎猎作响，天眼流转的金光里带着令人胆寒的清明。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时，观战者看到永生难忘的画面：浑身浴血的武师踏着崩裂的梁柱跃起，手中冰刃与九环刀合二为一，刀光化作囚龙枷锁直取邪祟七寸。

而本该掌控全局的武皇，第一次露出了猎物般的惊恐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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