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宝物初现

　　……

月光浸透草叶上的露水，陆天行背靠青岩调整呼吸，指腹抚过青铜方匣表面的裂痕。

许烟儿裹着半截烧焦的斗篷蜷缩在篝火旁，脚边散落着从秘境带出的古卷残页，跳跃的火光将她耳后的蝶纹映得忽明忽暗。

“这匣子怎么像在呼吸？”许烟儿突然探身凑近，发梢拂过陆天行执匣的手腕。

陆天行下意识收拢指尖，青铜器特有的凉意却化作温流涌向心口。

匣盖在他掌心震颤着裂开细缝，暗紫色的雾气凝成九宫格悬浮半空，每个格子里都浮动着残缺的星图——正是许烟儿咳血时凝成的那种。

“别碰！”他伸手要拦，少女的指尖已经戳进第三格。

霎时间星斗倒悬，许烟儿腕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陆天行眼前炸开万丈霞光，恍惚看见自己站在雪山之巅挥剑斩龙，剑锋所指处有金色符文自云端坠落。

等他踉跄着扶住岩壁，发现青铜匣内多出一枚琥珀色的玉简，简身上缠绕的血丝正缓缓渗入他掌纹。

“《九曜吞天诀》...”许烟儿念出玉简浮现的篆文，忽然揪住陆天行衣襟往前拽，“快看这个！”

陆天行猝不及防撞上她染着草药香的肩膀，鼻尖蹭到少女耳垂时，瞥见玉简背面浮动的经脉图。

那些金色线条竟与他在秘境棺椁里看到的饕餮纹路如出一辙，每当他想看清某处穴位走向，眼前就会闪过尸山血海的幻象。

“你后背在渗血。”许烟儿突然伸手按在他脊梁第三节，指尖沾着药膏的清凉压住灼痛，“参悟这种上古功法最忌心浮气躁，当年我哥就是...”

她倏然收声，抓起药杵将岩黄连捣得砰砰响。

陆天行望着她绷紧的侧脸，突然想起三日前少女蹲在乱葬岗刨土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般抿着唇，把许家祖传的寻龙尺插进腐尸堆里给他找退烧的阴灵芝。

夜风卷着玉简滚落草地，陆天行伸手去捞，指尖却穿过玉简抓了把虚影。

许烟儿突然嗤笑出声：“呆子，用灵力裹着手啊！”她甩出银铃铛缠住玉简，叮叮当当拽回火堆旁时，腕间蝶纹在月光下淡得几乎透明。

子时的露水沾湿第七张星图时，陆天行突然攥碎掌心的岩块。

那些看似玄奥的运功路线，分明与他幼年偷学的龟息术暗合，只是每处关键穴位都被替换成死穴。

若按此法修炼，轻则经脉逆行，重则

“你闻到槐花香了吗？”许烟儿突然贴着他后背耳语，药杵尖端抵在他后腰命门穴，“东南巽位，三丈外的老松树。”

陆天行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夜枭的振翅声里混着极轻的脚步声，腐叶被踩碎的声响每隔五息出现一次，像是踩着某种阵法方位在移动。

他反手按住许烟儿颤抖的指尖，佯装翻动玉简，余光瞥见火光映在岩壁上的影子——除了他们俩，还有第三道瘦长人影正从岩顶垂下。

篝火啪地爆开火星，许烟儿突然娇笑着扑进他怀里：“陆哥哥参不透就明日再试嘛！”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他喉结，蘸着药汁在锁骨处快速勾勒符咒。

陆天行配合地揽住她腰肢，掌心贴着她后心输入灵力，触到少女单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

暗香浮动间，那缕气息突然暴起。

陆天行抱着许烟儿旋身撞向岩壁，原先倚靠的青岩被利爪撕出五道深痕，碎石飞溅中瞥见偷袭者黑袍翻卷如蝠翼。

许烟儿扬手甩出银铃铛，清脆的撞击声里混着她急促的传音入密：“是鬼面罗刹！

它盯上你心口的饕餮纹了！”

陆天行瞳孔骤缩，丹田处涌起的热流突然转向心脉。

他清晰感觉到灵异天眼在颅腔内震颤，仿佛有无数金针刺入太阳穴——这是天眼示警时的征兆。

许烟儿突然咬破指尖按在他眉心，血腥味激得他眼前金光暴涨，恍惚看见十步外的古槐树上缠满半透明的丝线，每根丝线尽头都连着只猩红眼珠。

……

陆天行额角青筋暴起，灵异天眼在颅腔内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那些猩红眼珠突然同时转动，瞳孔里映出千百个扭曲的他们。

许烟儿的银铃铛还在半空叮咚作响，他猛地咬破舌尖，含着血腥味将灵力灌入双目。

东南巽位三丈六尺！许烟儿突然揪住他后领往后拽。

药杵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老松树的刹那爆开青紫色烟雾。

腐坏的松脂味里混着细微的振翅声，陆天行这才发现树皮下涌出数以万计的腐萤虫。

黑影恰在此时从虫群中掠过。

陆天行反手抄起燃烧的松枝横扫，火星在空中划出赤红弧线，却只燎到半片残破的衣角——那布料暗纹竟与玉简上的饕餮纹路如出一辙。

“追！”许烟儿指尖弹出一缕药香，莹蓝色粉末在空中凝成箭头。

陆天行足尖点地时故意踏碎岩黄连根茎，苦涩的药汁渗入靴底，每一步都在腐叶上留下荧光印记。

黑影始终保持着十丈距离，宽大的斗篷在林间忽隐忽现。

陆天行忽然注意到两侧的槐树在无声调换位置，枝杈间垂落的藤蔓如同活物般蜷缩避让。

许烟儿突然甩出银铃铛缠住他手腕：“当心离魂阵！”

话音未落，黑影没入前方雾气。

陆天行急刹时踩到块刻着符文的青砖，四周蓦然亮起八盏青铜灯——他们竟站在某处古战场遗址的祭坛中央。

夜枭的叫声戛然而止，玉简在他怀里突然发烫。

八道身影从青铜灯后转出，玄色劲装上用金线绣着星斗图案。

为首之人衣袖翻卷，露出腕间缠绕的龙纹暗绣，那是武皇级强者才配使用的云锦。

许烟儿突然按住陆天行握剑的手，药香顺着指尖渡入他经脉：“他们袖口的槐花暗纹，是五十年前被灭门的......”

神秘人同时举起青铜阵盘，血色符文自地面浮起。

陆天行感觉心口的饕餮纹骤然收缩，玉简竟自主悬浮在他与许烟儿之间，散发出吞噬光线的幽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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