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室闲情度日长

　　吴凯话音刚落，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便从里间探出了头。

圆圆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看到吴凯，小姑娘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您就是吴医生吧？欢迎欢迎！我是张红，是这儿的护士。”

张红热情地迎了上来，一边帮吴凯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说道：“吴医生，您来的可真巧，我们正愁没人帮忙呢。这厂子里的工人啊，三天两头就有人磕着碰着，不是划破了手就是扭伤了脚，哎，真是让人操心。”

吴凯笑着听着，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这热情劲儿，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邻里之间的那种亲切感。

这感觉，真不错！

这时，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也从里间走了出来。

这姑娘个子高挑，五官清秀，眉宇间带着一丝温柔。

她走到吴凯面前，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吴医生您好，我是徐大丽，也是这儿的护士。”

徐大丽接过张红递过来的热毛巾，递给吴凯：“吴医生，先擦擦手吧。外头冷，进来暖和暖和。”

吴凯接过毛巾，道了声谢。

毛巾带着淡淡的肥皂香，摸上去柔软舒适。

他一边擦手，一边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医疗室。

墙壁上刷着白色的石灰，但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窗户上的玻璃也有些破损，用报纸胡乱地糊着。

几张办公桌和几张病床，就是医疗室的全部家当。

“吴医生，您别看我们这医疗室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红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这儿啊，处理一些小伤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是啊，”徐大丽也跟着说道，“就是厂里那些工人们太不小心了，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报到。不是被机器碰伤了，就是被铁屑扎了，哎……”

吴凯听着两位小护士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心里却觉得轻松愉快。

这些小伤小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看来，在这个年代的厂医生活，应该不会太无聊。

正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一个药箱，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一看就是个老中医。

看到吴凯，老头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吴凯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就是吴凯同志吧？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是周老头，是这儿的坐诊老中医。”

吴凯赶忙和周老头打招呼，心里却有些纳闷。

这老头怎么好像认识自己似的？

张红和徐大丽也连忙向周老头问好。

“周老好。”

周老头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吴凯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吴啊，以后咱们可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啊！”

吴凯看着周老头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咳咳，”吴凯清了清嗓子，说道，“周老，您客气了，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周老头哈哈一笑，拍了拍吴凯的肩膀，说道：“好说好说，咱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说着，周老头又转身对两个小护士说道：“小张，小徐，你们先忙着，我带小吴去看看咱们的药房。”

“好的，周老。”张红和徐大丽应道。

周老头拉着吴凯往里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吴啊，咱们这药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药材可是应有尽有……”

吴凯跟着周老头走进了里间，只见一个老旧的木柜靠墙摆放，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让吴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周老，这……”吴凯刚想开口说话，周老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吴啊，我这里有本祖传的医书，你要不要看看？”

吴凯接过那本泛黄的医书，一股霉味儿混合着不知名的草药味儿直冲鼻腔，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书页脆得像快要风化的石头，吴凯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给它撕碎了。

书里的字迹龙飞凤舞，像一窝乱爬的蚯蚓，看得吴凯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确定是给人看的？

他心里嘀咕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书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和人体图给吸引住了。

周老头则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就着泛黄的报纸看了起来。

阳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混合着老旧报纸的油墨味儿，让吴凯感到一阵昏昏欲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吴凯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浑身僵硬。

他翻来覆去地把那本医书看了几遍，除了认识几个常见的药材名字外，其他的依旧是云里雾里。

他偷偷瞄了一眼周老头，发现老头依旧沉浸在报纸的世界里，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周老，”吴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您能教我点中医知识吗？”

周老头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教什么教？这玩意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得慢慢琢磨。”

吴凯有些不死心：“那您就随便教我点简单的也行啊，总不能让我一直这么干坐着吧？”

周老头终于放下了报纸，斜着眼睛看了吴凯一眼：“真想学？”

吴凯连忙点头如捣蒜：“想学，想学！”

周老头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扔给了吴凯：“喏，先把这本《人体经脉穴位图解》背熟了再说。”

吴凯接过书一看，顿时傻了眼。

密密麻麻的穴位图，看得他眼花缭乱，这得背到猴年马月去啊？

他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还是乖乖地翻开了书，毕竟总比干坐着强。

中午，吴凯来到了厂里的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他打了份土豆丝和两个二合面馒头，找了个空位坐下。

土豆丝炒得略微有些油腻，但味道还算不错。

二合面馒头虽然有些粗糙，但嚼起来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麦香。

吴凯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想着，这厂里的伙食还不错，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吃完饭，吴凯回到医务室，周老头依旧坐在那里，手里捧着那份报纸，仿佛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一般。

吴凯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啃那本穴位图解。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了一片金黄。

医务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周老头偶尔的咳嗽声打破着这片宁静。

突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周老，我的手好像……”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医务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

吴凯正对着那本让人眼花缭乱的穴位图苦苦挣扎，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突然，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工人走了进来，捂着右手，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周老，我的手好像……”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吴凯，立马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呃……没事，没事，我、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哎，小伙子，别走啊，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了。”周老头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走到工人面前。

“不，不用了，周老，我、我真没事。”工人躲闪着周老的目光，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吴凯，带着一丝畏惧。

吴凯察觉到了工人的异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这工人怎么好像很怕自己的样子？

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小伙子，你这手都出血了，还说没事？快让我看看。”周老头不由分说地拉过工人的手，仔细检查起来。

“就是被铁屑划了一下，小伤，小伤。”工人尴尬地笑着，眼神依旧躲闪着吴凯。

周老头看了一眼伤口，眉头微微皱起：“这可不是小伤啊，得好好处理一下才行。”他转头看向吴凯，“小吴，你来处理一下。”

吴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走到工人面前。

他接过周老头递过来的镊子和纱布，准备给工人处理伤口。

“不、不用了，吴医生，我自己来就行。”工人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慌。

吴凯更加疑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工人都这么怕自己？

这时，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正是张建国。

他看到吴凯，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吴医生，又来练手艺了？可得小心点，别再把我们厂里的工人兄弟给‘费’了。”

“费了？”吴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张建国是什么意思。

张建国冷笑一声，没有解释，径直走到周老头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周老头听后，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吴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中。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一个工人不小心被机器割伤了手，伤口很深，血流不止。

当时医务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当机立断，用自己从系统兑换的缝合工具和技术，给工人缝合了伤口。

事后，他还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啊，怎么现在却……

吴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小吴啊，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周老头拍了拍吴凯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吴凯只好默默地退到一旁，看着周老头熟练地给工人处理伤口。

他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

这时，他听到几个工人小声议论着：“就是他，上次老李的手就是被他给缝的，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

“可不是嘛，听说他缝合伤口的手法特别‘独特’，能把人活活疼死。”

“我听说是用鱼钩缝的！”

“我听说是用铁丝！”

吴凯听着这些离谱的传言，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工人都这么怕他了。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幕降临，吴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寂。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说什么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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