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潮奔涌
书名:穿越大明成为朱允熥 分类:历史 作者:叫我初醒 更新时间:2025-03-10 04:56:20
松江府的烽火狼烟尚未飘到金陵城,户部左侍郎暴毙的消息先震动了六部官署。我盯着案头两份并排摆放的讣告:常升的军报浸着滇南瘴气,王儁的尸检状沾着秦淮胭脂——这位主张开海禁的能臣,竟死在画舫歌姬的缠臂金下。
三爷,光禄寺的账对上了。盛庸的刀柄挑开青布包裹,三十块刻着军器局监造印的硫磺饼滚落案几。我掰开其中一块,紫褐色结晶体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虹彩,这是辽东火山矿特有的成色。
文华殿的经筵照旧举行,只是香炉里多了驱疫的苍术。朱允炆今日讲《春秋》,将星陨如雨比作建文新政的天兆。我趁他挥袖时弹指,袖中磁石吸走了他腰间玉带的铜扣。当戒尺坠地的脆响打断讲经时,我正将改良后的航海罗盘呈给朱元璋。
磁针用炭钢淬火,这二十四方位盘可拆解。我转动檀木外壳,露出底部水银平衡槽,纵使惊涛骇浪,针位误差不过半刻。
老皇帝的眼角抽动两下,这是他在鄱阳湖水战后落下的毛病。他突然抓起罗盘走向殿外,玄色龙袍扫翻了三足凭几。群臣鸦雀无声地跟着,直到日晷旁传来一声暴喝:标儿若在…
后半句化作剧烈的咳嗽。我扶住他时,感觉掌心贴着的脊背嶙峋如刀。王钺慌忙捧来药盏,却被朱元璋挥袖打翻。褐色的汤药泼在汉白玉基座上,竟腾起细小的泡沫。
回春和殿的路上,我在太医署拐角偶遇徐妙锦。这位魏国公幼女正摆弄着新制的六分仪,鹅黄衫子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那是试验手雷引信时落的伤。
家兄说殿下要找懂波斯语的译官?她借着递图纸的当口,将蜡丸塞进我袖中。展开后是半张羊皮卷,上面用回鹘文写着撒马尔罕的雄鹰已经睁开双眼。
雨夜,我带着浑身鱼腥味钻进金陵城最大的腌货铺。柜台后的波斯商人阿里,鼻梁还留着被帖木儿骑兵砍伤的豁口。常升将军死前三天,有队粟特商人进了麓川王府。他抹开陶瓮上的盐霜,取出根嵌着绿松石的铜管,他们带着大马士革钢的图谱。
子时的更鼓刚过,春和殿突然灯火通明。吕氏带着十二个掌灯宫女闯进来时,我正将海防图往《齐民要术》里夹。允熥愈发勤勉了。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潮湿的图纸,只是这江南梅雨天,当心古籍生了蠹虫。
待她裙裾声消失在回廊,我立刻掀开青砖——暗格里的图纸果然泛着诡异的桃红色。福安扑通跪倒:奴婢每夜都用艾草熏过…
是岭南的桃蠹粉。我用银簪挑起粉屑,遇潮便显色,你该去尚服局查查这个月的熏香配额。
次日视察龙江船厂时,工部郎中特意呈上福船的模型。我摸着榫接处新刷的桐油,突然将模型掷入长江。在众人惊呼中,松木骨架顷刻散作片片——核心的龙骨竟是柳木拼接的。
三爷明鉴!监造官抖如筛糠,实在是好木料都被…
被燕山卫截去修佛寺了?我踢开脚边碎木,还是说北平城新铸的十八尊铜佛,比大明的海防更重要?
回程的官船经过栖霞山,我借口礼佛支开随从。破败的禅房里,道衍和尚的念珠正停在第一百零八颗。燕王问殿下,可记得去年重阳的茱萸酒?他独眼里闪着精光,袖中滑出个锡盒,装着三粒辽东才有的百年老参。
我将锡盒原封不动推回去:也请大师转告四叔,硫磺遇火则焚,人参大补亦能夺命。禅房外的松涛突然大作,惊起满山昏鸦。
当夜,盛庸带来个浑身酒气的匠人。这原是军器局的炼硝好手,如今左耳只剩半片。燕山卫的作坊藏在大宁废矿里。他在我掌心画出路线图,用的是古法地霜熬制,日产硝百斤有余。
我摩挲着图纸上的矿洞走向,忽听得屋顶瓦片轻响。烛火摇曳间,盛庸的绣春刀已架在刺客颈间——竟是徐妙锦身边的哑婢。她撕开衣襟露出满背刺青:缠枝莲纹中藏着头戴冕旒的蜈蚣。
是白莲教的五毒图。闻讯赶来的徐辉祖面色铁青,那蜈蚣代表…
监国的太孙。我截住话头,用银针挑破刺青上的人面痣。朱砂混着汞粉的颜料,正是内廷画院特有的配方。
五更天,我站在奉先殿月台上看星象。紫微垣东北的辅星忽明忽暗,钦天监说这是主少国疑之兆。当朱元璋的龙辇出现在甬道尽头时,我袖中的《泰西水法》抄本正滴着夜露——这是从利玛窦后人处重金购得,却故意让首页被蠹虫蛀穿。
允熥觉得,这倭寇该剿还是该抚?老皇帝开口便是惊雷。
我捧出连夜赶制的沙盘,东海沿岸的暗礁用砗磲标注:孙儿愿领三百新军,船用福船改良型,炮配佛朗机子母铳…
朕问的是该杀多少人!他枯枝般的手指戳向松江府位置,沙盘上的芦苇荡顿时塌陷。我抬头直视那双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睛:杀到倭人不敢望中华之海,抚到万国愿献四海之图。」
晨钟撞碎残月时,八百里加急又至。这次是宁波卫的求援信,随附的倭刀鞘中藏着半张南洋海图——上面用朱砂圈出的岛屿,正是我秘密训练水师的舟山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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