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书名:重生后弥补曾经的遗憾 分类:都市 作者:爱吃猫的鱼... 更新时间:2025-04-16 05:59:01
秋千荡到半空时,陈安突然僵住了身体。
操,差点忘了。他低声咒骂着,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转眼间,陈安已经坐在一辆开往郊区的班车上。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他盯着自己的倒影发了三个小时的呆。
终点站到了。
陈安下了车,穿过一条漆黑的小巷,停在一家名为清心茶馆的老旧店铺前。
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一个男人正叼着烟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看报纸。
这时,一个满身纹身的小弟推门进来:老大,有人找。
男人头也不抬:我又没什么亲人,谁来找我?
话音未落,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陈安站在门口,校服外套敞开着,眼神冷得吓人。
跟我回去。他直勾勾地盯着男人。
男人这才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这没有你要找的人。
陈安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找的就是你,陈国豪。
作为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人,陈安太清楚父亲这些年躲在哪里了。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他们父子关系一直很糟,直到母亲去世后,陈国豪才现身,并坦白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陈国豪咳嗽了一声。
旁边的小弟以为是要赶人,立刻跳起来指着陈安骂道:你个小杂种怎么跟我老大说话呢?!
啪!
陈国豪反手一记耳光,直接把小弟扇飞出去:你才是小杂种!怎么跟我儿子说话呢?!
他转向陈安,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别管。陈安吐着烟圈,跟我回去。
陈国豪摆摆手,示意其他小弟都退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他一把打掉陈安手里的烟:小孩抽什么烟。
关你屁事。陈安面无表情。
脾气这么臭,陈国豪摇头,跟你妈一个样。
他倒了杯茶推到陈安面前: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陈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眼看向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我们见过面吗?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吗?
陈安放下茶杯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对陈国豪说:回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能告诉你,我妈很累。如果你现在能回去,她还能接受你...我也能。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冷了下来,但如果你现在不回去,等到哪天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话,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出现了。
陈安转身离开,身后传来陈国豪低沉的笑声:有我当年的脾气。陈国豪其实并不怎么好奇儿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威,陈国豪站起身,对身后的小弟说,你先帮我照看几天。
郑威惊讶地问:老大,你不会真要回去吧?
陈国豪伸了个懒腰:儿子都找上门了,还有什么好躲的?去把我车开来。
...
时间转到晚上,陈安回到镇上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街角的游戏厅。
石磊和徐泰正坐在游戏机前激战,见陈安进来,徐泰挑眉道:哟,安子?怎么,还没想好怎么跟沈涛道歉?
陈安拖了把椅子坐下:那也得他给我道歉的机会。你看他那样子,像是能接受道歉的人吗?
石磊头也不回地操作着游戏杆: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主动低个头,他就算心里再不爽,也不可能真跟你绝交。
陈安点了根烟,烦躁地挠挠头:唉,下次碰到再说吧。徐泰瞥了他一眼,没再接话,继续专注于游戏。
......
与此同时,老旧的挂钟在溜冰场里滴答作响。
沈涛独自坐在角落的塑料椅上灌着啤酒,对面的吴延强已经不耐烦地等了很久。
沈涛,吴延强终于忍不住拍桌,你他妈三番五次来我地盘闹事,现在又坐这儿半天屁都不放一个,到底想干嘛?
沈涛盯着啤酒瓶沉默许久,突然开口:你真的很想办陈安?
吴延强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操,要不是你拦着,老子早他妈收拾他了!你说你是不是傻?自己兄弟给你戴绿帽,你还护着他...
沈涛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声音有些发紧:我可以不管陈安的事...你随便处理。
开窍了?吴延强眼睛一亮,赶紧倒了杯酒推过去,早该这样!为了个陈安闹成这样值当吗?
他凑近压低声音,这样,你把老街那块地让出来,我跟老大说说,给你换个正经摊位。总比你现在收保护费强,那破地方能有几个钱?
见沈涛低头不语,吴延强继续蛊惑:等处理完陈安,你带着那小妞好好过日子。有个稳定收入,人家姑娘也能高看你一眼不是?
沈涛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只要你能办了陈安,以后我跟你混。
吴延强顿时笑出声来,拍着桌子道:那跟当年一样,叫声强哥听听?
沈涛死死咬着牙,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两个字:...强哥。
吴延强咧嘴笑着站起身,重重拍了拍沈涛的肩膀:行啊,连陈安都舍得交出来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这就跟老大说,给你在老街安排个好差事,让你当个小老板。毕竟那是你的地盘,你熟。
沈涛咬肌绷紧,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谢强哥。
......
时间转到第二天早上,吴延强站在一栋普通写字楼前。
乘电梯上到二楼,他整了整衣领,轻叩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吴延强满脸堆笑:老大,老街那块地搞定了。至于陈安那小子,明天就能处理干净。
顾辉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股狠劲:你总盯着老街那块破地方干什么?屁大点地方能有什么油水?为了个沈涛费这么大劲?
吴延强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老大您不知道,之前动不了陈安就是因为沈涛罩着。现在可好,这俩小子为了个女人闹翻了。
他阴恻恻地笑了声,沈涛主动把老街让出来,我就答应给他安排个正经活计。您不是正愁那个生意找不到合适的代理人吗?我看这小子正合适。
顾辉乐眯起眼睛:靠谱?
您放心,吴延强拍着胸脯,那小子愣头青一个,根本看不出门道。真要出事,往他身上一推就完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陈安刚拉开窗帘就愣住了——楼下黑压压站着一群人。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心头猛地一沉:是那天在歌厅围殴他的那帮人。
操...陈安暗骂一声,正盘算着对策,突然听见楼下一声炸雷般的怒吼:
妈的!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杵在我家门口找死啊?
一个身材魁梧的纹身男人叼着烟从人群中穿过,像头狮子巡视领地般扫视着这群混混。
领头的瘦猴吓得一哆嗦——这男人胳膊比他们大腿还粗,满背的青龙纹身在晨光中泛着骇人的光泽。
人群悻悻散去时,远处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吴延强带着更多马仔气势汹汹赶来:哪个不长眼的敢骂我兄弟?
男人慢悠悠直起腰,后颈处一道蜈蚣似的刀疤赫然显露:老子连你一起骂!带人堵我家门,活腻了?
吼声惊动了整栋楼的住户。
各家窗户接连推开,议论声像炸开的马蜂窝:
那不是陈国豪吗?
不是说早死了?
放屁!我听说他搞大赌场老板女儿的肚子跑路了...
错不了!看见那道疤没?当年为抢游戏厅被黑皮砍的...
吴延强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沁出冷汗:豪、豪哥?您怎么...
我更想知道,陈国豪把烟头碾灭在掌心,你带人堵我儿子门口想干嘛?
误、误会!吴延强倒退两步差点绊倒,我们找错楼了!这就走!
滚远点!陈国豪的吼声震得树梢麻雀四散,再让老子看见,把你们腿全打断!
吴延强点头哈腰地撤退,后背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转过三条街后,吴延强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马路牙子上。
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声音都在发抖:操...差点把命交代在那...
旁边染着黄毛的小弟不解地挠头:强哥,咱们十几号兄弟,怕他一个老家伙干啥?
吴延强猛地弹起来,照着黄毛屁股就是一脚:你懂个屁!
他揪住小弟衣领,压低声音道:那可是陈国豪!十几年前单枪匹马追着西城帮三十多号人砍的活阎王!
他掏出手机时手指还在发抖:这事儿...这事儿得赶紧报告老大!
众人慌慌张张冲进公司,门板砰地撞在墙上。
正搂着女秘书调情的顾辉乐脸色骤变,抄起烟灰缸就砸过去:他妈找死啊?不知道敲门?
等众人退出去重新敲门进来,吴延强嗓子都变了调:老大!大佛...大佛回来了!
顾辉乐嗤笑一声:你他妈溜冰溜傻了?大佛的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千真万确!吴延强急得直跺脚,上午我差点折在他手里!那个陈安...是他亲儿子!
咔嚓一声,顾辉乐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秘书,女人惊叫着摔倒在地。
十几年了...他眼中迸出骇人的凶光,嘴角却扬起狰狞的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陈国豪推门进屋时,陈安正站在窗边皱眉看着他。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陈安盯着父亲问道。
就问他们站这儿干嘛,陈国豪漫不经心地走向冰箱,结果自己就吓跑了。
他拉开冰箱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这孩子平时都吃什么?冰箱里就两瓶矿泉水?
我去上课了。陈安拎起书包往外走,你自己想办法。
等等!陈国豪叫住他,你妈呢?
陈安头也不回:出海了。
门关上后,陈国豪缓缓环顾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打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张春华警惕的声音。
我回家了。陈国豪说。
海上信号断断续续,张春华的声音忽大忽小: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回家了!陈国豪提高音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张春华急促的声音:你疯了吗?等着,我马上回去!
......
另一边,徐泰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街角聚集着一群陌生面孔的混混。
他上前拦住一个黄毛:你们混哪的?怎么没见过?
跟强哥混的,怎么了?黄毛嚣张地吐着烟圈。
吴延强的人敢来我们地盘?徐泰冷笑一声,转身冲进游戏厅。
厅内烟雾缭绕,吴延强正和沈涛并排打着拳皇。
见徐泰进来,沈涛眼神闪躲了一下。
涛哥,怎么回事?徐泰直接走到沈涛面前。
沈涛盯着屏幕,声音低沉:我...我跟强哥了。以后这块归强哥管。
你他妈疯了吧?徐泰一把拍在机器上,这是兄弟们打下来的地盘!
吴延强头也不抬地继续操作摇杆:徐泰,你最能打,号召力也强。跟兄弟们说一声,以后跟我混。
他斜眼瞥了下徐泰,这地方我很少来,以后你当老大。
徐泰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沈涛:你确定?
沈涛点了点头。
呵,徐泰突然笑了,原来你是个懦夫。
他转身对厅里其他兄弟喊道,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出去!
让沈涛脸色煞白的是,整个游戏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跟着徐泰往外走。
吴延强看着空了大半的游戏厅,嗤笑一声:沈涛啊,看来你这大哥当得...不太得人心啊?
陈国豪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出门溜达。街上不少老街坊看见他,都跟见了瘟神似的躲得老远。陈国豪叼着烟,眯眼瞅着那些躲闪的身影:躲那么远干啥?老子得传染病了?
刚走出没几步,巷子口突然堵上来十几个黑衣人。这些可不是普通混混,个个西装笔挺,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专业打手。陈国豪扫了他们一眼,嗤笑一声:消息挺灵通啊?行,走吧。黑衣人们见他这么配合,也就没动手,只是前后簇拥着他上了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写字楼前。陈国豪不等别人带路,自己熟门熟路地上了电梯,一把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顾辉乐正端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哟,豪哥,好久不见啊。
陈国豪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少他妈套近乎,我可不想见你。
这话说的,顾辉乐笑着晃了晃酒杯,当年咱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你也知道是当年。陈国豪冷冷道。
顾辉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当年的东西,该还了吧?
当年不给,现在照样不给。陈国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时间倒回三十年前。
十七岁的陈国豪已经是老街赫赫有名的狠角色,手底下管着半个临海的地盘。
那时候的张春华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她爹是赌场大老板,追求者能从街头排到街尾。陈国豪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陈国豪和顾辉乐虽然分属不同帮派,但感情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每次帮派火拼,他俩就假装单挑,实则躲在角落里抽烟吹牛。
后来两人都当上了老大,关系却慢慢变了味。权力越大,隔阂越深。
直到那个雨夜,为了争夺码头控制权,两帮人真刀真枪干了起来。
这场恶战让双方元气大伤,也引来了真正的幕后大佬张硕的注意。
趁着两败俱伤之际,张硕开始打压他们。
当时陈国豪已经和张春华好上了,她父亲出面调停。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张老板吸引火力的时候,顾辉乐竟然暗中投靠了张硕。
那个深夜,他们一把火烧了赌场。
陈国豪永远记得那晚,他正和张春华在江边散步,突然听见消防车的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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