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受伤与结束

　　9月初，第十六团开回弗兰德斯。由于是后备部队，上级允许士兵休假，于是他和弗兰兹一同回到了柏林。

在首都，阿道夫心中的不满情绪逐渐增长，他邀请弗兰兹前往老家希皮塔尔一同居住几天。在他们回团后几个星期，第十六团第三次开进伊普列斯下方，在科明尼斯附近的野地和山间作战。

10月14日，在威尔维克村附近第十六团遭到了法军的强烈进攻，炮弹不断砸落在阵地附近，爆炸溅起的尘土飞溅到战壕中洒在阿道夫和弗兰兹的衣服上。阿道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低下头十分小心翼翼的用手触摸着挂在胸前的铁十字勋章。

就在两人四处张望时，战壕的一端涌进了几名士兵。他们疲惫地喘着气，蹲下靠在战壕的两侧。

“深呼吸！绅士们！你们可能就要闻到法国香水的味道了！直到我们到达巴黎……”

士兵还没有说完，一名上尉就走进了阿道夫的视野，他立即起身并大喊道：“立正！长官！”

“晚上好！先生们！我来通知你们，明天上午你们要尽快离开这儿，我们开赴东线。”

“但是！长官！我们离巴黎只有50公里，他们会认为我们在撤退。”

上尉看着阿道夫，愤怒地说道：“这是海登博格将军的命令！阿道夫下士！”

面对上尉的语气，阿道夫身体愈发挺直不敢说话。上尉低下头，看着阿道夫胸前的铁十字勋章，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奖章……现在立刻去告诉前线的士兵！”

阿道夫向上尉敬礼后，立刻离开了战壕，弗兰兹也紧随其后。

“弗兰兹……这绝对不是赢得战争的途径……”

“我知道，阿道夫！我们的努力已经白费了……”

两人沿着战壕来到了一个转角处，就在这时，几颗炮弹砸在附近并释放出大量的黄色烟雾。

“注意毒气！戴上面具！毒气！”刺耳的钟声响彻整个阵地。

阿道夫和弗兰兹立即从斜挎在腰间的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但毒气随着风向在阵地疯狂蔓延，很多士兵来不及拿出便争先恐后地朝着阵地后方撤离。

法军无情地朝着德军撤离的方向疯狂开火，成片的德军被击中后倒在山坡上。阿道夫见状立即放弃佩戴面具，拿起步枪爬上战壕企图开枪射击。

“阿道夫！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戴上面具！面具！”

阿道夫丝毫没有在意弗兰兹的吼叫，他沿着木梯爬上战壕，正当他准备举枪时，毒气开始侵入他的身体，他几乎在登上战壕边缘时瞬间倒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并挣扎般的在腰间摸索自己的防毒面具，但最后却失去知觉。

“见鬼！阿道夫！”

弗兰兹戴好面具后冲上去后，将阿道夫拖入战壕并给他戴好面具，并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推拽到后方阵地，并送往了医院，但他因为受毒气的侵蚀双眼几乎失明。

11月10日，在帕塞沃克医院，阿道夫双眼被缠满了绷带，而弗兰兹也在他旁边的床位接受检查。

“你没有瞎，下士，毒气不会要了你的命，它只会刺激眼睛，膨胀眼睑，一旦我们解开这些绷带，你就可以和以前一样看到东西了。”

一名医生此时正拿着手电筒，慢慢地检查阿道夫的伤势。他小心地整理好阿道夫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并细心地安慰他。

“还有多久我才能回到前线？”

“别考虑这个了，还是想想将来吧。你有妻子吗？有未婚妻吗？”

“我没时间了，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回到前线……”阿道夫瞬间抓住医生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并用威胁的语气郑重地说：“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回去战斗！战斗！”

医生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拿着一封信来到了医生的面前。医生将信打开阅读后，十分震惊，他缓缓看向周围来往的护士和受伤的士兵。

“先生们……请注意！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就在今天早上，陆军最高统帅部通过投降协定……战争……已经结束了……”

听到医生的宣布，阿道夫十分震惊，他缓缓看向医生，即使双眼被绷带遮住视线，他的双手也忍不住发出颤抖。

夜晚，月光透过窗户安静地照射到阿道夫的病床上，即使到了深夜，阿道夫也没有缓过神来，久久不能入眠。

“我们必须看胜利者的脸色行事，体面地支付战争赔款……”

医生的话在他的耳边萦绕，如同一根根钢针狠狠扎向阿道夫的心脏，周围安静的环境如同导火索彻底引爆埋藏在心底的情绪。

“闭嘴！该死的东西！闭嘴！”

他愤怒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扯下缠绕在头上的纱布，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双眼充斥着血红色。

“战争还没有结束……战争还没有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在睡梦中的弗兰兹，他立即起身看向旁边，发现阿道夫呆呆地看向窗户。

“阿道夫，你怎么了？”

听到弗兰兹的声音后，阿道夫将发烧的脑袋埋在毯子和枕头下。

“弗兰兹……白费了……一切都白费了，一切牺牲和困苦都白费了……我们尽管心中怀着死亡和恐惧，还是尽了我们的天职，但是这样的时刻都白费了。200万阵亡烈士的牺牲都白费了……但是他们是为了这样的结局才牺牲的吗？我们经受这种种遭遇，难道只是为了让一帮卑鄙的罪犯能够欺凌我们的祖国吗？”

阿道夫痛哭失声，这是弗兰兹第二次看见阿道夫的哭泣，第一次是在他母亲去世，弗兰兹深深叹了口气。

“阿道夫……战争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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